“莫老师，你干的好事。”
“啊？”
“少给我装傻！你知道网上有多少人骂我们青川附高吗？你才来学校不到一个月！就变着法的给学校抹黑？”
“啊？”
“立刻回校！到综合楼五楼会议室来！我不批评你，你来听听其他校领导怎么说！嘟嘟——”
电话挂断了……
直到挂断莫知都没反应过来是谁的电话。
不过听声音似乎是……教导主任？
嗯，应该是他没错了。
他可是莫知的顶头上司。
莫知在外吃完晚饭，回到学校用了点时间，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回校后径直往综合大楼的方向赶去。
综合大楼是距离校门最近的一栋楼。从校门往里走，先是路过喷泉和银杏树林，然后便来到了一处广场，往前走是教学楼，往右走是综合大楼。
今天是周六，就连住宿的学生都回家去了，因此学校的路上行人稀少。
莫知赶到综合大楼，顺着楼梯往上爬。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的原因，爬个五层楼都让他感觉有些累。
“校长天天六层楼来回爬，怎么就是瘦不下来呢？”
他很不解。
沿着走廊，来到会议室。会议室的门是毛玻璃，能隐隐看出里面灯火通明。
“笃笃。”
他敲了两下门，很快，门就被校长从内部打开。
校长朝他招招手，让他进来。动作轻巧，一副很怕发出声音的样子。这副模样莫知很熟，聚众看电影就是这样悄悄地，生怕打扰到别人。
莫知稍有些疑惑，刚踏进门，就听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熟悉是因为天天听到，陌生是因为这声音和他每时每刻听到的略有区别——
那是视频里他自己的声音。
扭头一看，会议室的投影仪正放着自己不久前上传的视频！
我擦咧！
还是噼哩噼哩弹幕网，弹幕横飞的版本！
关键在于，会议室里一群不惑之年起步的中老年人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指指点点，似乎还打算品评一番！
什么情况这是？
不是把我喊过来要挨批吗？
校长没有解释，而是让他坐在会议室旁。
众人继续看着视频，视频里莫知正在介绍着示范班的女同学们。
“这是陈不离，全班最疯的一个丫头。”简短的介绍一句，他转头问陈不离：“你在网上人气很高你知道吗？”
陈不离白了他一眼：“我在现实中人气就不高了吗？你是没见过我以前受欢迎的样子吧。”
视频里的莫知笑着点点头：“我认识你的时候，学校的老师都谈你色变了。”
“切。”陈不离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剧情发展到这里的时候，莫知瞥了一眼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发现了他的目光，回了一个凶恶的眼神，然后就继续盯着投影仪叠在墙壁上的光。
仔细看着一条条飞速划过的弹幕，夸奖着他那不肖的女儿——
【求问是不是有什么拉长腿的办法？】
【感觉陈不离小姐姐身上有一股气场】
【我家的猫一看到她就炸毛AHA】
【我家狗也是23333】
莫知看到弹幕的时候抹了一把汗，没想到陈不离还没成为最强生物都能隔着屏幕威慑到小动物。
嗯，说起来……
齐雾的那只叫菜菜的蜗牛，倒完全不怕陈不离。
视频里。
莫知又介绍了席三元和慕苍梧两人，席三元依旧是傻乎乎的笑着打招呼，不注意看就像是一个帅气的邻家小哥。
慕苍梧一开口就高傲问道：“你知道以前我当模特的时候出场费有多高吗？”
视频里的莫知愕然：“有多高？”
“比你一个月工资还高。”
“真的假的？我一个月工资三千多诶。”
慕苍梧怒骂道：“你是在耍我吗？一个月三千连吃饭都不够吧。”
三千出头是莫知上一份工作的工资，眼下突然在这份工作的领导面前爆了出来。会议室里的莫知此时心虚的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没有在意。
他拉了一下校长，小声问道：“校长，为什么看这个？”
他实在不理解，有什么好看的呢？
而且还把他拉过来一起看……
这很羞耻的好吗？
校长悄声回答道：“在看你怎么扭转风评。”
莫知听到这里，稍微有些明白了。
恰好在此时，扭转风评的原因在视频里出现了。
莫知拿过摄像机拍摄并介绍韩熙的时候，忽然听到严谨一声高喊。
“呀！老师！”
镜头对准了严谨，她连连蹦了两下，麻花辫一甩一甩，看着手中的手机，一脸十分慌乱焦急地模样。
她举起手机告诉莫知：“是吴医生打电话过来了。”
此时弹幕数量暴增——
【吴教授？】
【我靠，原来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会打电话给班长？】
【吴教授出马】
【还以为是莫老师千里求援，没想到是吴教授雪中送炭】
随后镜头晃了晃，严谨接起了电话。
她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
吴教授叮嘱了几句，严谨就连连应着。交谈了几句之后，严谨赶紧说道：“莫老师就在边上，你要不……”
但是话还没说完，她就停止了话语。从表情和动作来看，是吴教授挂断了电话。
教导主任也在这个时候恰当的上前，因为对电脑操作不熟练，他用按电源键的方式关掉视频。
扭过头用狠厉的目光盯着莫知。
莫知全然不惧的看着他的眼睛。
虽然不久前打电话十分凶狠，但是莫知不信他还能这么凶狠。
他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六七点。这时候网络上的评论基本上都已经在声讨莫知了。大多都是——
“违反风纪校规”
“不配做老师”
“一个二流师范毕业的老师，他凭什么到重点高中执教？”
更有甚者，翻出了莫知的黑底——
“据我所知，莫老师上个学期带的学生，退学的很多，能站出来解释一下吗？”
这些声讨者有部分是义愤填膺者，但更多是吃人血馒头的营销号，事态逐渐朝着网络暴力的方向演变。
但是！
随着两位极具影响力权威人士出来为莫知站台说话，整个战场一瞬间扭转了过来。
这两位，其中一位是国际知名的教育、心理学专家——吴尔卯教授。
吴教授发围脖声称：“我和示范班老师同学都有接触过，我认为吴老师的教育方法十分正确。示范班的同学翅膀都很硬，笼子里关不住他们，那不如指一个明确的方向让他们飞。”
另外一个是社会学专家，十分擅长预测未来（社会学意义上的预测）的玛瑙先知。
玛瑙先知发微博道：“《华国青年发展报告》显示，约三千万儿童有心理障碍，儿童重度精神病概率1.5%。发展的太快所以关注得太少，但是如今是该有人关注起来了。请不要把你们的自由言论权利，变成焚烧布鲁诺的烈火。”
这两个人不仅具有权威性，而且还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因此许多拥护者跟着站出来为莫知点赞，风评骤然扭转。
毕竟大多数声讨者，都只是蹭个热度。此时一看风头不对，莫知的后台好像很硬，立马转身就跑。只在围脖、噼哩噼哩等网站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当打扫过后，就只剩下赞美的声音了。
其实莫知也不明白他们两个大佬为什么要为自己说话，吴教授还算是和自己有细微的关系，但是这位玛瑙先知……
啧，想不明白。
莫知看教导主任关掉了电脑，此时问道：“教导主任，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教导主任沉默了一会儿，他本来是打算把莫子叫过来挨批的，要挫一挫他的威风！
但是现在……
现在就连教导主任都没法继续批判莫知，只能一脸严肃道：“你别嬉皮笑脸的，这不算是你的本事。要不是这次有权威人士站出来为你说话。你看看结果会如何。”
莫知一脸的无辜。
没嬉皮笑脸啊。
很尴尬来着……
他也一脸严肃的回答：“教导主任，权威人士站出来为我说话，这应该算是一种本事吧。”
教导主任顿时一句话呛得哑口无言。
这网络和现实两场对莫知的批斗会，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