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说着看了看燕子，她瞪着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们婚后半年，我便发现经常有一个女人打他手机，他只要接完电话，便会出去……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
“小君，你命好苦，也遇到渣男……”燕子说道。
“我那时认为，我们原本感情就没有基础，他如果找到自己喜欢的，那就好聚好散吧。可就在那时候，我却意外怀孕了，他爸妈欢喜得很，不同意我们离婚，握着户口本不拿出来。他外面的女人不知道怎么知道我的行踪，在我独自出门的时候，找到我……”
卓君说着笑了出来，“她也怀孕了，而且肚子比我大……”
“天呐！”燕子此时已经没有伤心欲绝的低落，脸上反而是打抱不平的愤怒。
“这样的渣男，真是世上少有，那你当时怎么办的？”
卓君却嘴角依旧抿着微笑，话语里没有伤感，像只是和朋友述说昨天的故事。
“我不想孩子一出去就没有爸爸或者没有妈妈，更舍不得扼杀这个小生命……没想到那个女人却迫不及待想入主，经常半夜打电话骚扰我。他也经常不回家，两人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我情绪受影响有先兆流产迹象，医生要求我卧床休息……婆婆弄炖品给我补，却没想到孩子在那时没了心跳……”
燕子听得心怦怦直跳，这样的情景，只有电视剧敢这样演。
“这件事跟你婆婆脱不了干系。”
“孩子后来引产下来的，已经四个月了，都成型了，是个男孩……”
“作孽，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自己奶奶对自己孙子下药的。”燕子气急万分。
“小君，你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怎么可能，我在那个家里大闹，结果我闹出了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燕子此时已经把秦奔的事抛之脑后，恨不得冲到金家去替卓君的孩子报仇。
“我们当时仓促结婚，是因为我姑父手里的一个工程出了问题，金洋的爸爸给压了下来，我姑父为了讨好金家，送了不少东西，包括我这个侄女。
当年，我之所以没去南方读大学，是因为我爸出了车祸，肇事者逃逸，我们家欠下一大笔医药费。县城里的房子在那时也卖了，我姑姑拿了十万出来替我们家交医院里的费用。我嫁去金家，也算还我姑父一个人情……
那女人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找到金洋妈妈，不知怎样花言巧语，说通我那婆婆，对我下了堕胎药。孩子没有后，金洋妈妈和我摊牌，让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并说出了当初我姑父拿了十万彩礼钱的事……”
“你相信你姑父真拿了十万块吗？”燕子问道。
“不相信，我打电话问我姑父，我姑父支支吾吾，又说我爸当年借的十万块还没有还……不需要问得太明白，结局已经明了了。”
“原来，当年你什么也没说，便不辞而别有这么多事情在里面？你就不怕唐文桥一直恨你，你该和唐文桥说清楚的。”
“说清楚了又怎样？他是他爸妈的希望，难道让他不去南方了，和我一起去打工还债吗？”卓君淡定地说道。
燕子垂下脑袋，低头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被窝里已经暖和了起来，身上的寒冷也渐渐褪了去。
“小君，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爱秦奔，我和秦奔是我主动追求的他……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却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和秦奔走到一起的。”
这是卓君早猜到的，读书时的秦奔便是一位为人高调的阔少爷，相貌也出众。学校里有很多女生都暗恋他，包括自己班级甚至自己的同桌都倾心于他。
“你喜欢秦奔什么？”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不愿意放手便有不愿意割舍的东西，燕子定也是如此。
燕子犹豫了，看向卓君的目光开始飘渺不定，说话支支吾吾。
“燕子，如果你不想说便不说，只是你自己要拿定主意。我只能帮你分析事情的轻重缓急，最后决定的权利在于你。”
“小君……谢谢你收留我……”燕子轻声细语，那日里御姐范的影子都没有了。
“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你千万别钻牛角尖了。很多事情，要心平气和才能想出结果的。”
燕子点点头。
“你昨晚没睡好，先躺下睡会儿。”卓君说着把窗帘拉拢，白昼的光一下子被挡在了外面，室内变得黑漆漆的。
“你这个窗帘是什么材质的？也太遮光了。”
“不知道，我一个朋友帮忙买的。”卓君说着，替燕子拉上被子，然后转身熟练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室内变得安静起来，自己的小居室远离街道。此时上午十点，几乎听不到什么喧闹嘈杂的声音。
卓君靠在沙发上，脑海里涌现出金家的事情，和那些没日没夜的煎熬……这就像一块几乎痊愈的疤痕，本来已经快干枯自然脱落，然后里面便是新生的皮肤。而自己却在痂壳还没干透，新生的皮肤还没长好，便人为地想剔除它，结果弄得血迹斑斑……
手旁的电话响起，是向冉打过来的电话。
“冉冉，什么事？”
“我还想问你呢？遇到什么事了？你上班重不会无故请假的？”向冉清脆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
“我的一位同学来了，有些事情。”
“哦！刚刚方姐问你什么时候来上班？她下午临时有个会，要你替她准备开会资料，点名要你准备的。”
卓君知道，向冉肯定又是蹲在厕所里，偷偷讲电话来着。
“知道了，我马上给方姐回电话。”卓君拿着电话连忙起身。
自己连大学的校门都没进过，这份工作也是全靠自己努力，才有了暂时的稳定。她也知道，办公室里，有不少眼红的，对她现在的岗位虎视眈眈。
刚刚准备出门，卓君又想到卧室里的燕子，她三两步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房门。
微弱的光线里，燕子紧闭双眼，双眉紧蹙，神情有些不安。
卓君关上房门，在记事本里撕下一张纸，简短地给燕子留下一张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