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七夕,已过去三天。江霖坐在窗子前,看着外面的天空,若有所思。她始终觉得奇怪,那一晚在风月阁上,那白巡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总感觉不太像是看一个初识的人。就好像,他们早就见过了一样,可是偏偏,她就想不起来在过往十五年的人生里,有过这么一个人。
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呢,江霖不愿再多想,低头练字。
正巧,一阵风吹过,将纸张吹落出窗外。江霖起身,往窗外看。好巧不巧,看到一人站在尽是枯枝的桃花树下,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站那的,手上拿着的正是方才她写的字。
纸上写着: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起笔娟秀,却不娇柔,看出来下笔有力,透着些许遒劲。
“没想到你还会读诗。“白巡站在树下,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江霖。
“废话,我当然会读诗,我不仅会读诗,我还能作诗呢。”江霖心想,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你怎么在这里?”江霖疑惑。
白巡笑嘻嘻的走向她,“我堂堂安乐殿下,想去什么地方便能去什么地方。”
“可是你见我没有理由啊,说,来干嘛的。”江霖看着他发问。
“其实是来还琴的,你还记得那日在竹林里丢下的琴?“
“哦,原来被你拾取了,多谢。“江霖懒懒的说道。心想怪不得那日回头去找琴时却找不到了,原来是他带走了。
“太没诚意了吧...”白巡默默的心里叹气。果然,她的确没认出他来。不过没关系,既然他又遇见了她,自是有足够的时间去靠近她。
“霖霖,见到安乐殿下不可无礼。”门外,江淙南和叶澄陆续走了进来。“殿下特意送琴于你,论理应当致谢。”
“知道啦。”江霖撇嘴。“江霖在此谢过安乐殿下,改日必定登门致谢。”
江淙南面向白巡,拱手行礼。“殿下随老夫到前堂坐坐吧。”白巡点了点头,和叶澄便随江淙南出去了。江霖也跟了上去。
进入前堂,白巡坐下后又站了起来,向江淙南行了一个拱手礼,江淙南立即站起,和他说使不得。白巡笑了笑,“我此番前来还另有目的,我想拜令尊千金为师。修习剑法。”
江霖刚喝到嘴里的茶马上喷溅出来。这个殿下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居然叫她一个女人来教他剑,虽然她的武功不差,但自古以来还没拜女子为师这个规矩。
江淙南极为震惊,对白巡看了片刻不知该说什么,“小女顽劣,我怕她教不了什么东西给殿下啊…”
白巡打开扇子扇了扇,“无妨,我呢,特别特别欣赏江霖小姐的气魄,有幸见过她使剑就再也难以忘怀。不知江老爷意下如何?”
江淙南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这是安乐殿下,他想做什么谁也不能拦着。”我没有意见,我们何德何能,是殿下抬举我们了。“江淙南看了眼江霖,问她有什么想法。
江霖立即站起身,走至白巡面前,对他笑的极其夸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说:“没问题啊,既然你要拜师,那殿下就向我敬杯茶吧。”
“无礼!”江淙南对江霖呵斥。江霖于是立马噤声,不敢说话了。
谁知白巡走至桌前端了两盏茶,一杯递与江霖,一杯自己拿着,然后笑的如沐春风,对江霖说,“喝下这杯茶,你就是我师父了啊。”
江霖不知为何,像是被什么迷住了一样,使劲地点了点头,也许是他笑的太好看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她都觉得很奇妙,先是她想到他时他就慕然出现,后来是他还琴,再后来就是现在的局面。江霖没有脑子去思考这些个问题,直觉让她点头她就想点头,她举起茶盏回敬,“呐,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徒弟啦!为师一定会努力教你做人的。啊不对,我一定会努力教你习剑的!”
“一言九鼎。”
“说到做到!”
气氛突然变得肃穆起来。白巡拿着茶杯,突然福至心灵,“那个…在外面你想让我叫你师父呢,还是叫你霖霖?还有啊,你想让我来你家,还是你来我家??”
“闭嘴…不劳徒儿费心了。还有,喊我师父。”
“可是…”
“再多说逐出师门!”
“霖霖不许无礼。”江淙南默默捏了一把汗,自己的女儿心里没什么阶级观念,就怕她在外得罪人,还好这安乐殿下,看起来憨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