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醉心于杂记的陆玖儿听闻马车内传来阵阵轻声抽泣的声音,抬头发觉若葡正在用帕子偷偷抹泪,用手摸了摸若葡脑袋说道。
“我的傻小葡,哭什么呢?莫非带你出来,待遇不如侯府好,受委屈了?”
“不不不,小姐,不是的,奴婢怎敢说委屈,我就是看着外面那些饥寒受冻的逃难者。
想到了当初还好有小姐搭救,要不然我都不一定能活到今日,遇到小姐,真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
陆玖儿听若葡如此说罢,看了眼外面,随即轻声对这若葡说。
“没事的啊,我的小若葡不怕,你永永远远会是我的小若葡的。
那些人等慕将军带着粮草来了,便会回到粤州去的,便有的救了,咱不伤心啊”
若葡听了后,脸上终于荡起了笑容,头如捣泥蒜一样点着,看着陆玖儿的眼神中冒着崇拜的星星。
车外驾车的若萄细细的听着车内的声音。
不由的恍惚了一下。
等慕将军来了,他们真的有救吗?大概也是不能的吧。
看了看身后坐着的尊贵无比的看着闲书的小姐,看了看路边角落衣衫破烂,面露哀求的行乞者。
这世间的事,这世间的人,到底是不同的。
甩了甩脑袋,清了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眼神从迷茫复又恢复到坚定。
为主子效命,仍是自己本分,怎能胡乱臆想。
待行驶一段路后,若萄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朝车内恭敬的询问道:“小姐,可要住宿在此处?”。
“嗯,就这吧”
陆玖儿微屈着身体,钻出了马车,瞧了瞧,客栈坐落在集市,地段也算尚可,采买东西或打探消息什么的也较为方便,便允了下来。
寂静的夏夜,满是漆黑,府中灯笼照着亮光,天上繁星点点。
冷珣一身月白色衣服负手站立庭院,旁有棵海棠树,是他搬来新府时新种的一棵,还不曾开花过。
一人一树显得满是寂寥。
此时,从远处行来了一人,“大人,表小姐已经快到达抚州了”月影下可见着一人弯腰对着站着的那人给了他一张字条并恭敬的回禀道。
夜色太深,瞧不见远处那人带着字条来时,身穿月白色衣袍的那人,低垂着的眼帘在刹那间抬起,眼里闪过一丝灵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若不是月光瞧见了,到也是不知道有人来过了。
庭院里仍是一树,但却少了那一人。
烛光投影在书房窗户上的人影儿,是一个身体颀长的少年坐在书桌前,根根细长的手指轻柔的揉开了蜷缩着的字条,如珍如宝的细看着。
安远侯府内。
“老夫人,快别气了,气坏了身子,等姐儿回来了,瞧见你身子不利索,又该闹腾你了”老太太身边嬷嬷劝慰道。
“这玖姐儿竟都是我给惯的,都快无法无天了都,一声不吭就给跑了,真是长本事了。
找了这么多天竟是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也不知跑哪去了。”老太太颇有些气愤但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看着玖姐儿到也是个乖巧的,若说要比起老夫人你当年跟老侯爷那会儿啊,那才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玖姐儿无非就是京都待腻了,出去玩玩罢了”
应当是想起了当年老夫人还是小姐时做的那些糊涂事,边说兴致越发的高,嬷嬷整个人都显的活力,年轻了起来。
“罢了,任她去吧!要真闯出祸来呀,回府来,我给她兜着便罢了”
老太太如是说着,便手配合着嬷嬷将紫绒披衣从身上解了下来,依着塌躺了下去,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