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群芳阁,肖坤满脑子还是晓晓姑娘。
想着是去东宫找世子,但是天南地北的,根本不知道东宫在那个方向。问道路人,路人回应,多是将他当成神志不清之人。且又穿着不搭身的衣服,确实像个傻大个。
这时,有个伙计过来招呼他,带他到一处茶馆,见一位八字胡的人拱手道:“肖公子。”
肖坤看着正是昨天酒桌上鼠目之人,依稀的记得是姓李,叫什么却记不得了,还揖说道:“李老板早。”
李老板看了眼肖坤的打扮,便笑着问答:“肖公子这是匆匆要往何处啊?”
肖坤说没事儿,挨着凳子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碗茶,端起来一口喝完。
那李老板也坐下,吩咐茶小二砌壶新茶,看着左右没有外人,便小声的问道:“昨晚,公子可说的都是真的?”
“昨晚?”肖坤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什么,便问道:“昨晚我说了什么?喝断片了,想不起来了。”
李老板道:“公子可否真的和世子爷,”说着左手握了一下右手。
肖坤看了看,不解的问道:“什么?”
哪李老板当是肖坤装糊涂,便直接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肖坤。
肖坤接过手,打开一看,里面却只是几块布,便丢在桌子上,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老板又掏出一个布兜,递给肖坤。
肖坤接过,感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却是几枚金元宝,再看那李老板,本来就小的圆眼睛,因为笑着,完全成短短的一条线,捋着鼻子边的两撇胡须,整个脸奇怪的被眉毛和胡须分成三块。
“这又是什么意思?”看样子,这个李老板这是有求于自己,但是一包布、一包钱是什么意思,这肖坤可就看不懂了。
只见那李老板笑嘻嘻的说:“在下只需要公子将这几块布匹带进宫中即可,献给世子也好,献给太后也好,只当是草民的心意,事成之后,还有酬谢。”
肖坤笑了笑,“你这是拿我当带货的了,”说着打开那包布匹,展开来看,却是精美的很,手感细腻,质底圆润,色彩饱满。
李老板走到肖坤身边,悄悄的说道:“这是在下今年惊蛰起的蚕,清明剿的丝,添了新花样制作成的,又遇上风调雨顺,天气合适,才成了这件宝贝,况且遇上太后六十大寿,那就更加难得了。我等草民没有福气消受,却也不能烂在仓库,遇不见个富贵之人,实在是可惜的很,”说完叹息的摇摇头,接着说:“不料天公作美,能认识公子,实属大幸,若能将这珍爱之物发挥她真正的价值,那才是物尽其用,十全十美啊。”
肖坤略微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带着它献给世子或者太后?就两匹布,还不够我臊的!太后和世子什么没见过?”
李老板笑着摇摇头:“公子但可大胆呈上,在下好歹织布四十年了,这点轻重还是知道的,世子爷年轻未可知,但是太后老人家一定是识货的。”
肖坤看那李老板的自信样子,便暂且信了,但是还有一事不明,便问道:“你不是和宁胖子熟吗,干嘛还找我。”
李老板笑笑,说道:“在下说句话,肖公子可能不爱听,但实不相瞒,宁公子可是比肖公子识货的,这件宝贝到了宁公子手里,只怕未必能物尽其用。”
肖坤不明白,便问道:“那宁公子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李老板说道:“这个在下也只是略知一二,宁公子虽说是个外邦,但是往来京城反复,和我们这些生意人亲近,却和朝中人物走不到一起,许是前些年有过冲突吧!”
“冲突?”肖坤不太明白。
“前些年间,沿海各省闹水寇,扰的民不聊生,朝廷派兵去剿,却又找不到个踪迹,僵持了多年。后来听说他们来朝贡,朝廷也封王爵,沿海百姓才算是安宁,但是朝中大臣都嗤以与外邦水寇为伍,看到宁公子也都保持着距离。这两年听说宁公子和太子攀上了关系,本来还高兴呢,谁知道皇上又设了世子,所以还是不温不火的。”
“太子?”肖坤想起来太子应该是皇位继承人,那么一直说的世子又是谁啊?于是问道:“太子和世子的关系?”
李老板来了兴致,“公子可能还不知道吧?”看着肖坤一脸的疑惑,娓娓道:“咱们关起门来说啊,可不要与外人说!公子你刚来,可能还不了解,”说着抿了一口茶,颇具说书评弹一般道:“这要说太子,那可是个可怜人。当今圣上偏爱的是四王子,也就是现在的世子,太后也是偏爱世子。当朝以孝行天下,皇上说‘不愿拂了太后的意’,遂想立四王子为太子,都要昭告天下了,但是这历朝历代,都是立长不立幼,朝中大臣只道是会‘违逆天意,乱了国本’万万不能同意的,于是双方彼此僵持,最后只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即立太子,也立世子。”
肖坤想到世子住在东宫,历来不都说的是东宫太子吗,那世子住在东宫,可不就是摆明了挤兑着太子嘛,就有些不解,问道:“那太子住在哪里?他也能同意?”
李老板摇摇头,叹口气说道:“住在南门外三十里的临阳宫中,没有上谕,宫门都出不得,还谈,”说着说着,却突然不说了。
肖坤再问太子的事情,那李老板直说不可说,不可说,最后竟是一句这茬也不搭理。
肖坤无法,只得作罢,看着手中的绸缎,问道:“那李老板,这布?”
李老板说道:“公子就说是你献给太后的就可以。”
“那这个,”肖坤说着摇摇手里的金元宝。
李老板道:“公子放心。哦,对了,公子可否赏光,街对面正是在下的一间布行,可为公子挑件合适的行头。”
肖坤正有此意,当即将几块金元宝塞进衣服,腋下夹着绸缎,和李老板出了茶官,到那街对面,只见牌子上写着“李记染坊”。
肖坤换了身合身的衣裳,随后将往何处,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