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司机叫。
秘书从后排座椅上坐起来。刚才是个梦啊，秘书抖擞一下精神。“怎么了？”
“刚才来电话说立皮的飞机快到了。”
“哦。”秘书揉揉眼睛看着窗外，热浪在跑道上把地上的一切都弄的变了形。这梦做的让秘书在这温度适宜的车内都出了一身汗。秘书把西装脱了放在边上。
“热啊？”司机问秘书。“你要是热我把空调再开大点。”
“不是，刚才睡觉出了点汗。”
“哎呀。那你这是盗汗啊。这可是肾虚的表现。我跟你说我又个方子。你别不信啊。你知道我为啥能开这么长时间豪华车不？就是靠这方子。这方子给多少领导了领导都喜欢呢。”司机递给秘书一张卡片。
秘书犹豫了一下，秘书告诉自己，接卡片的目的是想让司机安静想来。秘书接过卡片一看上面写着：
鹿鞭
秘书把卡片放到衬衫口袋里。
“知道你们能记住这词。但是我写上，你们印象深才能想起来买想起来吃对不对。”司机说。
秘书想起老师教学生了。看来这司机挺有教学方法啊。“你以前不是司机吧？”秘书看司机年纪也不小了。要是一直当司机不会这么没分寸的。
“不是啊，我一直就是司机。从工作以来就是司机。一开始是普通车，后来开始开豪华车。一直就是专职司机。”
“哦哦哦。”秘书不说话了。点上一支软中华。看看司机，递给司机一支。
“我不抽烟。”司机说。
秘书乐了“别客气，抽吧。”
“嘿嘿，那好。”司机乐了。司机点上烟又说道“你说这立皮就那么厉害？一个人一年就挣那老多钱？”
“嗯，人比人气死人啊。”秘书脑子里还在琢磨刚才那个梦是什么意思。
“你说他一个人能有那么大作用吗？”
“他要是不行就没人行了。”
“那国足还不是输那么惨。”
秘书乐了“国足输那么惨和立皮没啥关系。主要是国足不行。”
“那也是，你说花那么多钱让那帮玩意踢和让我上去踢不一样吗。”
秘书看看司机“这话怎么说呢。”
“哈哈，都是输啊。”
两个人扯了一会。秘书接到电话。说立皮的飞机马上就到。秘书想想，这时候自己不用联系领导秘书。领导秘书肯定会有人联系。秘书穿上西装把领带正了正。
一会一架大型客机降落在跑道上。虽然经常有飞机起降，但是秘书感觉这就是立皮乘坐的飞机。果然，飞机缓缓的滑行到车队附近。一辆飞机客梯车接到飞机上。秘书看看四周，领导的车队也没来啊。过了一会，机舱缓缓的打开了。但是没有人下飞机。秘书开门下车，走到另一辆轿车前。轿车里的人出来。秘书问“怎么还不下来呢？”
“等领导呢。得等一会吧。”
“啊。那还得多长时间能到啊？”秘书问
“我也不知道啊。也没问秘书长。”
秘书掂量一下。自己也不能给秘书长打电话。那就这么等着吧，反正现场最大的指挥不是我。秘书回到自己的轿车里，把座椅调整好坐直身体看着外面的情况。先是空姐不时的从机舱门伸出头向外看，随后又有穿着白衬衣的人陆陆续续的伸出头向外张望。接着又有人伸出头向外张望。但是看不出是什么人。秘书就那么看着，也没有什么进展。从兜里掏出软中华，但是想想又塞回去了。一会另一辆豪华车里的人出来走向飞机。秘书想想，领导还没来。自己没有必要出去。那人登上飞机进入机舱。一会一群旅客模样的人从机舱里出来了。过了一会刚才进机舱的人从里面出来回到车里。秘书想想掏出软中华递给司机一支。两人都没有交流都很习惯这种样子。一支烟抽完了，秘书把座椅放平躺在上面享受着按摩。又过了一会司机喊秘书“来了啊。”
秘书马上坐起来。看见车队驶入停机坪。红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铺到了飞机客梯车的下面。红毯两侧甚至还有了欢迎的人群。秘书立刻推门下车。刚才在另一辆豪华轿车上的人已经开始在现场组织起来。
领导们分别从两辆小客车上下来，站到欢迎人群之后的红毯的一端。记者们也架好了长枪短炮。刚才在另一辆豪华轿车上的人立刻跑上飞机。抻着脖对飞机里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一个空姐站在门口。这刚跑上来的人立刻跑下去。他在下面招招手，空姐回头说了什么。立皮从里面慢慢的走出来了，他穿着一套西装，带着一脸的疑问从里面慢慢走下旋梯。乐队奏起了音乐。给立皮吓一跳。立皮站在旋梯上看了一下下面的阵势立刻换上笑脸走了下去。他先和站在前面的领导握手，然后领导一一介绍这一行队伍的人员。立皮和他们一一握手。立皮和这些领导一起经过乐队和欢迎队伍没有停顿。然后领导们和立皮道别。有人已经组织领导们走回小客车了。紧接着飞机上又下来一些人。这些人有的穿着运动T恤，有的穿着棒球杉，甚至有两个人还穿着背心。现场的乐队和欢迎队伍开始列队散开。立皮张罗着后下飞机的这些人。秘书立刻迎上前用英语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一中的校长秘书。”说着伸出手和立皮握手。
立皮也和秘书握手“你好。”
“远道而来辛苦了。”秘书客气的说。
“哎，还好吧。”立皮说。
“请您的团队坐上大巴士，您请坐前面的轿车。”
“好的。”立皮招呼他们团队的一个头模样的人过来，立皮交代了一下然后和秘书坐进了豪华轿车。
“立皮先生，您能来我们这里我们感到十分荣幸。”秘书说。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立皮的腰带。是一个秘书不知道名字的腰带。但是显然不是国产品牌。
“能来这里从事基础的足球教学我和我的团队都感到十分荣幸。”立皮说。
秘书看了一眼看出立皮脚上的鞋。这肯定是一双名牌皮鞋。从鞋的版型就能看出来。秘书放心的靠在了椅背上。
立皮看秘书看了自己下面一眼就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立皮也不去想这些，可能是文化差异导致的的吧。秘书一路上给里皮介绍沿途风光，还时不时的穿插介绍一中的历史和最近的风光。
立皮问秘书，“我看新闻了。世界上都在报道足球成为考大学的一个科目的事情。”
“哦，我也看到一些。”秘书谨慎的回答。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这些学生来说我不知道。可能很多人永远无法成为足球运动员。但这对他们公平吗？”
秘书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复杂性“这个问题不是我能解决的，对吧？”然后换上笑脸，我的任务就是陪好你。我哪能管那么多呢“那一个高中生学的物理那么对以后的生活真的有用吗？足球至少是一种对身心有益的运动啊。”
“你说的非常好。”
秘书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身价的人，能有这个身价绝对不是靠运气的。
车开到学校附近。“立皮老师，您看，这就是在建的足球场。”秘书指着车窗外的工地说。
“这两面都是吗？”
“不止这些。现在学校四周都是在建的足球场。我们预计一个月内就能在学校四周建成十二个足球场。”秘书兴奋的说。
“天啊，这真是奇迹。”
秘书得意的笑着。
“是真草坪的足球场吗？”
“是，还带地下排水装置的真草皮足球场。”
“太好了。”
车开进了学校。
“这为什么用这个东西把学校围起来？”立皮问秘书。
“哦。这是不想让外面施工的声音影响学生的学习。”秘书解释。
立皮露出惊讶的深情。
秘书想你是没见到过我们这高考时候的样子。那考场外面的家长都成什么样了。秘书笑笑看车已经进入学校让司机把车停到红毯边，让立皮一下车就能踩到红毯上。
校长站在红毯的一头没有向前。秘书在车一停稳就下车准备给立皮开车门，但是立皮自己开门下来了。秘书低着头绕着车跑了半圈。这个镜头被事先在场的电视台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剪掉，直接播到了市台晚上新闻里。在校长和校里一众领导都一起看这个新闻的时候秘书突然觉得这个不好。不过这要看怎么看了。如果是体谅秘书的人会说秘书工作积极，如果是讨厌秘书的人当然会说三道四。接着说当时的情况吧。秘书看立皮已经下车了就请立皮向前走。这时候办公室主任过来给立皮献花。立皮结果鲜花然后对办公室主任说“谢谢。”立皮说咱语言只限于，你好，谢谢，再见。办公室主任立刻乐的心花怒放的。秘书适时的邀请看着办公室主任有些愣神的立皮继续向前走。红毯两侧的欢迎人群当然不会是一中的学生。一中的学生多精贵，怎么能用来做这种简单粗糙且浪费时间的事情。当然是花钱从别的学校找来的学生。每个学生给了一瓶矿泉水。给学校倒是按每人一百元给的。这走账可是按照教学交流师生人工费给结算的。对方学校按规定出具了发票。
立皮走到校长面前“欢迎立皮先生来我校任教。”
立皮的翻译立刻将这话翻译成立皮先生的母语。但是拍照的来到立皮和校长的边上，秘书立刻把翻译拉到一边。校长和立皮长时间的握手。任凭记者、学校的摄影师多角度全方位的拍照。直拍到立皮的表情有些僵硬了。这时候秘书意识到立皮还拿着鲜花，这样好像是校长给立皮献花。这可不好，这立皮以后就是学校的体育老师了。这张照片是要上报，上网将一中宣传到世界上的一张照片，这是一张要载入一中史册的照片。秘书立刻上前把立皮手中的鲜花抢过来，让他们继续拍照。摄影师都是专业人士，当然明白其中的缘故。立刻重新又拍了一遍。不过有了刚才的经验，多角度不用现找了。直接按照刚才的角度重新拍了一遍所以更快了一些。这时候秘书看校长的鞋上有一点不那么光亮立刻跑到摄影师身后问，“能拍到我们校长的鞋吗？”摄影师一看这人也不认识啊。但是看他跑前跑后的样子应该是个现场的管理人，就说“有的能拍到。”秘书立刻说“那能排到脚的重新拍一下啊。我去把鞋给擦一下。”秘书立刻放下鲜花，边跑向校长边掏出兜里的手绢。手绢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不到了。秘书马上蹲下来用手给校长皮鞋上的灰尘擦掉。然后跑回到摄影师身后。“好了这几张重新拍一下。”摄影师重新拍了几张两人的全身照。这时候校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校长和立皮踩着红毯向办公楼走去。红地毯一直铺到办公楼门口。两个人上了台阶。校长邀请立皮转身。立皮的团队也跟着上了台阶。秘书立刻安排立皮的团队站在立皮身后，学校的教师站在校长身后。办公室主任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什么。鼓号队立刻从旁边列队出现。当然，这也不会是一中学生组成的鼓号队。这种对学习没用的东西校长是从来不赞成的。校长做的事情都是对升学有利的。从来没有人提议过要成立什么乐队的事情。这乐队就是从刚才欢迎队伍的学生那个学校请来的。这些学生比刚才那些学生贵一些，一个人花了一中150元。立皮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立皮的团队也都惊讶的拿出手机看着这鼓号队的表演。鼓号队都咪都骚骚骚的演奏了一会列队离开了。校长邀请立皮一行进会议室。座位按照半圆形摆放着。好像两股力量均衡的水流按照抛物线行走到最高峰的时候遇到了对方，然后一起下落。校长和立皮按照水流下落的轨迹从会议室的中间走过去分列左右。校长和立皮的副教练也按照水流下落的方向走到各自领导的身后的座位前，但是剩下的人都自己找自己的座位了。椅背上都写了名字。可一行人走向会议室的时候可没有按照这个顺序走。还有的人走在前面但是没有看到椅子上有名字，就站在椅子前。后面的人提醒，你的位置不在这里，你自己找有你名字的座位去。这人噘着嘴找自己名字去了。结果发现名字不在这第一排，琢磨一下那就是后面那排没名字的折叠椅上。还有的人差点撞到立皮和校长，多亏了秘书像保镖一样冲过去拦住此人。并帮着他找到自己该坐的座位。还有后来的人直接走到后排折叠椅前，却被前排的人叫过去。前排椅子上有你名呢你往后走啥。这老外马上走到前排坐下，却发现大家都站着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自己就站起来了。校长看立皮一行人都找好了位置就和立皮握手，这时两人像忍者一样突然出现在立皮和校长面前。和忍者不同的是出现的时候没有烟雾，而是用手持设备对着两人闪了一会。原来是摄影师。然后摄像师架好摄像机校长做了个请的手势请立皮坐下。然后等立皮坐下。立皮竟然蹭的一下坐下了。没有等校长，校长紧追不舍快速的和立皮一起坐下。校长有些不高兴了。但是自己花高价请来的人必然让他能发挥作用。这能发挥作用一则要物质，二则要鞭策。所谓胡萝卜和鞭子都不能停。校长坐下来就说“对立皮先生来我校担任体育老师，我再次表示感谢。”
坐在校长和立皮中间的桌子后面的翻译立刻翻译给立皮听。立皮对此表示感谢。
“你以后来我们学校了。你就是一名体育老师了。我们希望你能在明年六月份教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秘书一惊，这校长怎么把稿子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了。
翻译给立皮听之后立皮倒是很高兴滴里嘟噜说了一堆。翻译说“请校长放心，我一定会将一中的足球水平教到世界最好中学生足球水平。”
校长琢磨了一下。这位翻译母语是哪国语言。算了不问了。欢迎会到此结束。立皮一行住进了一中的宾馆。给他们建设的专家公寓还在建设之中所以他们暂时住在学校的宾馆里。
“哎呀，果然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请来的老师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师待遇好啊。”有个老师和别的老师说。
“那可不。我听说给这些人一年好多个亿呢。”另一个老师喝了一口茶说。
“哎呀，人家以前也能赚这么多钱了。”数学老师是个球迷，纠结着是不是应该向立皮要下签名。以前有这个机会肯定会要签名的。但是现在都成同事了，都是平等的老师了。是不是应该这么做呢？这时候教研室里又有老师说话了。
“这也不合理啊。你说这都是体育老师，你看咱校的体育老师。现在连给他们拎包都没份了。据说以后只能给学生喊口号了。这就是以前学生里体委干的活。”
“哎，体育老师成体委了。”
“这算什么啊。你说那专家公寓修的啊。一栋栋的小别墅。你们听说了吗？”
“是啊是啊。听说了。就在学校不远的地方呢。”
“花了不少钱啊。”
“不过那片地方很偏僻的，以前都是农村呢。”
……
校长在校长室的监控里看到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