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要弯了。”
“你不是第一个,还有我替我‘爱妻’和你说一句,他也挺想你的。”
“帮我谢谢七爷。”
林染在挂断了电话后,这时终于懒懒的躺在了酒店柔软的床上,双眼在看了看头顶上的天花板后,便重重的阖上眼皮。
这时她如释重负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打包好了行李箱,离开了金银新座,没有多久便接到了他的电话,他生气的怒吼从电话里冲出来,“你死哪里去了?”
“我没有看清楚你的喜欢,所以我决定离开了。”
“你这个笨蛋,你给我回来。”
“对不起。”
“你个拔吊无情的女人,是不是睡完不认账?你别让我找到你,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梦里的他面上涨红,声音暴躁,和她印象里的初见的模样很相似,浑身散发着难以靠近的气场,一张脸昭然若揭写着“不好惹”。
林染在一场沉沉的梦里醒来后,枕边全然都是湿润的泪水。
她蜷缩着身体,感觉到周围漆黑一片,甚至有些孤独的可怕。
暗淡的眸光在此刻愈发的苍凉。
她紧紧的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膝,她想着自己在离开前,让人送去的离婚协议书应该送到了他的手中了吧,他接到那封信笺时的表情是什么?
……
宋琰在办公室里,急躁了一天,整个人落寞到无法集中注意力想任何事情,这时候有人敲了他的门,他抬头看向来人,一脸期待,声音着急:“查到她了吗?”
“夫人最后的消费记录是在飞机场,买了一张前往澳洲的飞机票,但是看情况,应该是中途下车,在此之后,她的所有记录都查不到了。”
她是铁了心不想让我找到她吗?
“那你……?”
“程先生有事情找你?”唐于洋望向宋琰,见他眼神木楞,有些不忍心的续道:“说是和夫人的事情有关。”
“好的。”
程乐康在唐于洋向他点头离开后,便带着手中的文件袋步入了宋琰的办公室,一步入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儿,印象中的宋琰从来不会摄取这么浓重的烟,眼下的烟雾许是吸食了两包。
办公室里因为窗户紧闭,窗帘拉上,漆黑一片,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程先生有事吗?”
程乐康看着宋琰坐在位置上,抬头看他,虽然房间里的光线幽暗,但他还是能看到他眼角的红肿,许是哭了?
“林小姐在出国之前,打了一个电话给家主,并且让我拟了一份文件让你签下。”程乐康没有忍心说出自己手中的文件写了什么,他只是缓缓的将文件递过去。
宋琰接过他递来的东西,缓慢的打开文件袋,虽然他已经猜到了里头的东西,但是在他看到那份文件的时候,依旧蓦然失神,有些不敢相信,“她要和我离婚?”
“林小姐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她说她之前答应您的,她现在做不到了,为了不要生太多的误会,还是早点了结这段荒唐的关系。”
“她是和奶奶说的?那奶奶的意思呢?”他知道程乐康能来找自己,那么周佳莹也已经是同意了林染的决定,可是他还在挣扎,因为他不能相信钻入耳朵里的“荒唐”二字。
“我建议您签了吧,这是林小姐的意思,也是家主的意思。”
“所以我没有权力,做任何的挣扎?”当然,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再能挽回什么,因为那个人彻底离开了他的世界,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林小姐说你欠她一件事情,还没有偿还,只要你签下这份文件,你们两个人就不需要有任何瓜葛了,也互不相欠。”
“她走得时候,开心吗?”
“我不知道。”
程乐康没有办法回答宋琰的问题,因为林染走之前的那通电话是打给周佳莹。
电话里的她,声音平静,语气极尽温柔和诚恳,虽然是道歉,但全然是带着笑意,希望自己能得到原谅,她知道宋琰无权提出离婚的要求,那么就由她来。
周佳莹在林染离开的时候,问她:“小染,你是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奶奶,我不是冲动的做这个决定,我是深思熟虑过,我和他的感情很浅薄,至少没有到达携此一生的地步,我做的这个决定,我会为我全部的行为负责。”
“你难受吗?是小琰的错吧,你放心……”
“没有,我不难受,我很开心,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此刻这么轻松,奶奶,原谅小染的自私,让我离开他,好吗?您应该明白没有爱情的两个人将就一生,彼此都不会幸福的。”
程乐康知道这些话,但是他终究没有忍心告诉眼前的宋琰。
他看得出宋琰的难受,那么他很怕这些话再给他造成心里的重击。
“宋总,签了它,这是家主的意思,你不能违抗,也是为了林小姐。”
“我不想签。”凭什么为了她,就得签下这份文件?这太滑稽和难以说服自己,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只因为他的愤怒?
“林小姐说了,如果你不签,她不会给任何一个她不想见到的人找到她。”
程乐康将林染走时留在电话里的那句原话,无情的撂下,这一句话兴许能让宋琰彻底放弃心中残存的希望。
宋琰知道这是他印象里林染会说的话,眼下的他不就是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吗?
即使他再有能力,也找不到。
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凭空消失一个人,太容易了。
“您可以考虑一下,家主说这件事情不急,但是无论你考虑多久,这件事情,你都做不到任何的挽回。”
程乐康转身离开,留下宋琰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继续孤独。
黑暗的氛围在办公室的门再次阖上后,又一次深重的笼罩了那个孤独的男人。
……
程乐康在步出宋氏集团后,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那边有了接通的声音后,便开口:“家主,您交代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
“好的。”
“那件事情,确定不告诉宋总吗?”是离婚协议成效后的结果,这是关乎宋氏集团易主的大事情。
“没必要。”
“可是……如果林小姐?”
“没有如果。”
“您不是期待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吗?为什么又要逼宋总签下这份协议,这与您心里的想法不是相背驰的吗?”
“乐康,你从前好像并不是个不懂规矩的人。”她不想听他说的话了,那些话说多了,她自己都会影响自己判定的结果。
周佳莹心里又岂不是希望林染和宋琰的感情一帆风顺,可是太过于平顺的事情未必真实,有过痛苦的磨合,比强在一起更为好。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需要被敲打,甚至是要真正的明白自己心里的归属,还有林染在临走之时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她明白林染有多么的信任她。
尽管林染笑着说完所有的话,但是她知道她在压抑着心里的苦涩。
周佳莹明白林染和宋琰是非常喜欢着彼此,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那颗心,这外人无法介入,只有他们彼此间相互探索,甚至发现一个喜欢的理由。
有些东西在失去后,方能知道它存在时的珍贵。
有些情感也得让它消散,才能在失而复得后变得更加令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