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猪身亡,其周身的金色粒子,失去力量牵引,开始向四面八方散去,张九元见状一个健步冲出,挥出衣袖,一抹法力化成一张黄色大网,将这数十颗粒子兜鱼一样笼罩在内,拉至身前。
他数了一下,竟有三四十粒之多,不由一喜。
张九元不知,此妖在苦蛮山妖众中颇有地位,乃是一个小旗,令部下四处搜索,这才聚集这么多的量,本打算冲击瓶颈,可惜遇到张九元这个煞星,命里该绝,一番辛苦为他人作了嫁衣。
张九元张口发出一股吸扯之力,飞舞的金色粒子,皆落入进肚子,咕噜一转,被滔滔法力覆盖。
轰!
金色粒子齐齐释放能量,他浑身一震,好似肚子装了一条火山,流出一股股滚烫的岩浆,灼痛无比,鼻孔之下,喷出的气,都带着可怕高温,赶忙盘坐,疏导这股堪称恐怖的能量,输送在周身,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胀起来。
肉身汲取了太多金灵元气,金之锐气沉淀,在骨骼上留下一道道纤细的金色丝带,犹如在百骨缠上一层金圈,散发淡淡金泽,流转着一股坚锐气息。
这等变故,叫张九元为之惊喜,他能明显感受到筋肉骨骼重塑之后,更为强韧了,只要稍加布力,几乎化成精铁般坚硬。
嗡,体内忽然波动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嗡鸣,由肉身发出,这是一种圆满的振幅,表示肉体达到一种极限。
山风吹拂,张九元几缕散落的长发飞舞,肌肤晶莹而洁净,一身骨肉不胖不瘦,毫无一丝赘肉,一块块铁块似的腱子肉,密布排列在腹间,体态堪称完美。
到此刻黄天波暴瘦符,才完完全全地抵消掉。
庞大的金灵元气,消耗的还剩下两层,过大都脉后,皆入眼部经脉,修炼青炁化生术,随着时间推移,眼瞳渐渐消退,青芒炽盛,时隐时现的七瓣花朵,开始稳固,凝聚成奇异符文演化破灭。
不知多久,远处数头山猪,横冲直撞奔跑而来,一路上凡挡在身躯前的大树,被轰撞倾倒,一片狼藉。
“朱虹兄叫吼就是在此处响起,定然是出了什么变故···”
“那是···朱虹兄尸体!”
“是谁杀了我兄弟!”
三头巨猪一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猪妖尸体,顿时大怒,口吐人言,脖领上鬃毛倒竖起来,一根根尺来长,泛着寒光,犹如钢针一样。
“快看,东方边际,大树底下有一个人!”
一头山猪暴喝道。
“我感到他身上沾着朱虹兄的血!”
毫无疑问是此人杀了朱虹。
三头巨猪一对铜铃般大的眼,变成血红,锯齿獠牙,死死盯着树下之人。
咻!
其中一头山猪,略一低头,后脖颈上一根鬃毛,像利箭一般,猛然射出,将空气震动。
张九元眼皮流水一样剧烈抖动,似乎下面发生着什么,他修炼到了最后关头,无法睁开眼皮,耳廓一动,胸口间筋肉蠕动,盘聚在一起。
当的一声脆响!
充满力道的鬃毛,根部尖锐,奇准无比射在张九元胸口,划破衣衫,那里冒出一串火星,宛如射在一块精铁上,一震之后坠落下来。
三头巨猪顿时傻眼,一脸惊骇。
“这怎么可能!”激射出鬃毛的山猪,口中咆哮,信心受到打击,那是什么人,铁做的吗?
恰在此刻,张九元打通最后一丝眼部经脉,睁开眸子,下一刻,三头山猪便看到两颗碧日,出现在眼前,刺目至极,若骄阳灿烂,无法直视。
“化生为死,灭!”
张九元眼眸一沉,七瓣花朵倏然转动,一道炫目青光从眼中亮起,花朵骤然绽放,摇曳生姿。
周围百米之内,漫天雾霭顿时被一股狂暴至极的青色光束撕裂,像是被人用剑斩过,化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一时难以弥合。
三头山猪长舌一卷,各自吐出一颗明晃晃圆珠一样的内丹,波动着强大妖力,一层层力量波动,彼此结绕,交织在一起,化出一道厚达三寸的屏障,竖在身前。
他们都感到空前危急,毫不犹豫激发最强力量,并且合力在一起。
他们相信,这等防御,即使是玉清九阶,也不见得能攻取下来。
青芒打在这道屏幕上,溅射起无数光点,屏障震颤不已,似乎承受不住这股凶猛力量,一寸寸开始龟裂。
“这是什么瞳术!”
三头山猪大吼,眼中闪烁浓浓惊悚,他们三个是赫赫有名的小旗,智谋虽不强,可是以凶悍称著,联起手来,即使九阶都敢一战,今日拼尽全力,居然应付不了对方一束瞳力。
实在可怕!
“我想起来了他是张九元,差点杀死白燹大人!”一头山猪喊道。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响,屏幕轰然破裂。
三头山猪四蹄迈动,足下生风,掉头就跑,张九元冷冷一哼,符文转动,那青色光束,在半空折转,瞬移一样,出现在山猪旁边,从其头颅洞穿过去。
三道惨嚎响彻林间!
三头山猪保持着奔跑姿态,数十步之后,才四蹄一软的跌滚在地上,一阵抽搐后咽气。
“完整的青炁化生术居然这般厉害!”张九元自己也有一抹动容,跟之前的瞳术,简直判若云泥,威力不可同语。
这是一种纯粹的攻击手段,是一种破坏力甚为强大的瞳术。
再碰到齐威,单凭此术,就不惧普陀山的神通。
怪不得师祖说慈航道人,在他面前,不敢大声说一句话,看来柳生门在远古岁月,确有强大之处。
他掐一个法决,眼中青芒慢慢收敛,花朵褪去,瞳仁重新出现。
“黑山老妖唤来妖众,我现在修成瞳术,血肉恢复更胜从前,算是完成初步修行,应该叫来我的部众,一起享受这桩造化。”
张九元凝望漫天金色雾霭,口中呐呐,暂时压下寻找师祖的念头,转身向苦蛮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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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蛮城三里之外,一座关隘地基已经打好,无数匠人在填石造墙,干的热火朝天,整齐的号子声回荡在山间。
远处地平线,慢慢浮现出一行车队,犹如一位娇贵的大小姐袅袅行来,鲜艳旗帜高高飘扬,韩狗蛋眼尖,第一个瞧见,呼喊警示。
众人放下手中活计,一脸好奇的看向车队,交头议论起来。
“好阔气的车子,那木料我若没看错,是深海寒木,大热天坐在里面,别提多凉快,这等木材,只在南海有,可谓寸木寸金。”一个老者乍舌。
“深海寒木不寒木,咱不知道,啧啧,瞧瞧拉车的马,膘肥体健,没有一根杂毛,难得的良种。”
“我看里面随便一架,韩城主怕是都没有。”
“什么韩城主,带着族人投靠妖魔,现在只认张城主。”
“啊呸,说错了···”
众人七嘴八舌笑着指指点点,一脸轻松。
“将军,旗帜上写着一个“齐”字,来人莫不是傲来国人?”韩狗蛋把手从额头拿下,看向沈裴,却发现一向溢着笑容的将军,脸色凝重起来,甚至有几分敌意,几分担忧。
“怎么了,城主大人是傲来国大将,来人不应该是同仁么?”韩狗蛋抓头,再看身边其他人,皆是神色阴沉,有的更是直接手掌按在刀柄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
“傲来国王颁旨,汝等还不下跪?”车厢里传出一道公鸭嗓般的吆喝声,那个“跪”字托出长长音调,听起来非常刺耳,语气中充满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