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却是不以为然道“子嗣自然不必刻意强求,况且你还有陪嫁媵妾呢!若你实在无嗣,待媵妾生后,留子去母即可,无妨”
几位姑娘听后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锦华也不由望向了锦兰,很明显,锦兰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诧以及一丝不自然,是啊!就连锦华都没想到,老太太的心思也是这般,做事干脆利落,丝毫不留情面,留子去母四个字在她口中,似乎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词了。
一旁二房的苏氏却是看出来女儿的异样,立马轻轻拉了拉锦兰的衣袖,随后道“你祖母说得极是,这后宫之中,从来就容不下善良的女人,有些事情,该怎么说怎么做,你只按着老太太说的做便是了”
老太太似乎也觉得在这么一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确实不大妥当,便又笑着说道“瞧你这脸色变得,在自家母亲身边见了这么些世面,也该沉稳果断些了,我说的这些也只不过是万般无奈之举罢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自己有了子嗣,也就不必了,不过你要记住,你的媵妾始终只是媵妾,就算也是我们长孙府的姑娘,可她自己不知廉耻,上赶着想入东宫的门槛,可见不是个省事的,你日后必得好好看着,尤其是她有了生养,是必然要报到你名下养着的,到时候该怎么做,你自己也就看着办吧!”
随后又看了看其它几个面色颇有异常的姑娘们,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终究还是年轻了些,经不住事啊!”!
夏侯氏见状立马笑着道“母亲多虑了,几位姑娘们都是明理的,心里都透亮着呢!只不过是如今年纪小面皮薄,终究都是善良的好孩子,到时候多练着几年,也就好了。”
老夫人这便点了点头,随后慈爱的看着几个孙女,尤其是锦兰,拉过她的手,眼中含泪道“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要到那吃人的地方去,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心里到底是软的,祖母。”说到这,竟然低声啜泣了起来。
锦兰面色有些动容,似乎也被老太太感染了,当下倒也跟着低低轻啜了起来,老太太不由又叹道“原就从来没有送姑娘入宫的规矩,早些我都给你看好了人家,谁知......。”
锦兰一听却是有些惊讶,众人也都有些吃惊,老太太从来没有提过锦兰的婚事,却不想,早就替她相看了起来。
老太太却是丝毫没有注意众人的眼光,仍旧自己暗自伤神道“前些年,陇西郡王府老夫人曾透露出与我们结亲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个心气高的,不愿嫁到那寻常人家去,便好说歹说的,愿意配上丰厚的嫁妆,让你嫁给世子做原配嫡妻,本来我怕人家不同意,嫌弃我们是二房,便不曾说出来怕你失望,后来郡王老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同意了的,谁想到啊!之前好不容易说来的亲,唉!”老太太不由拍腿懊恼道。
“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徒增烦恼罢了”老太爷不由有些不满道。
老太太则是伤心更甚,不由有些埋怨老太爷道“之前就给你说过,宫里这几年不太平,帝尊那么多皇子,只怕宫里迟早会向我们府上要人的,早就应该把姑娘们早早嫁出去,可你偏不听,一门心思想送个姑娘入东宫,当年兰丫头多好的亲啊!你偏要让她入东宫,她出水痘耽误了,你又思量起了华丫头,我们家就非要上赶着给皇门做妾不成。”
“你,没见识的东西”老太爷一听顿时有些不悦了,两人眼看就要吵了起来,夏侯氏连忙打圆场道“媳妇知道您们都是为了姑娘们好,能嫁入东宫,那是多大的体面啊!依媳妇看啊!只要华丫头好好侍奉太子,等日后太子登基,一个嫔位是怎么也跑不了的,日后再生个儿子分封出去,不比嫁个世子体面吗?”
老太太这才顺了顺气,冷哼了一声便往里屋去了,众人也便退下。
锦华却是不由看了一眼锦兰,只见她眼神似乎有些迷茫与恍惚,眼神只呆呆的望着老太太远去的方向,心下也顿时有几分明白了她的心思,不由上前快慰道“大姐是我们长孙府的第一个姑娘,祖父祖母怎么可能不疼你,之前是大姐多虑了,现在祖母这样说开了,也就好了。”
锦兰斜睨了她一眼,有些不满道“用不着你来说,难道全府上下偏疼你一人不成”说罢便拂袖而去,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