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啊......”陆飞仰头说道,“我以前跟你说过吧,在我加入义军之前,我在一个武馆修炼了五年。”
“是啊,你说过。”
“在那之前,我的整个人生,都是在高山的陪伴下度过的,我们两个曾经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最好的朋友。”
“这......”展堂有些吃惊,不知说什么好。
“在我最开始认识高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之所以说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想法,就是因为我跟你一样,也有重要的人不知去向,而再见时,他已然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这段时间我一直拼命工作,就是不想去想这些事情。”
“陆飞,原来你一直这么难吗?”展堂内心有些自责,他不知道原来陆飞跟自己一样,而即使如此,陆飞并没有跟自己一样沉沦,反而来帮助自己消愁,展堂深感自己没有尽到自己作为陆飞副手的责任。
“今天也晚了,明天我还要去洛安视察,等以后有时间,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说罢,陆飞便起身离开了,展堂本想再跟陆飞说什么,也再没有说出口,陆飞轻轻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陆飞死死咬着嘴角,很是痛苦。
“对不起,展堂,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陆飞一想到高山,往事就不住地涌上心头,那些沉重的过去就如同心魔一样无时无刻不折磨着陆飞,而这些年,陆飞一味地只是逃避,每当有人问起他的过去时,他总是找借口搪塞过去,在武馆修炼,参加义军,成为王,这些事情让他得意从痛苦中暂时解脱,但是这一次,随着高山再次出现在陆飞面前,陆飞躲无可躲了,陆飞双臂捂着头,支在桌子上,桌子的一脚上放着一封信,信上如此写道。
“陆飞,想知道这些年我都去哪了吗?想知道我跟春海都有哪些计划吗?想知道我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吗?如果想知道这一切的话,如果你想守护你的国家的话,那就来咱们的故乡吧,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高山”
第二天一早,陆飞,展堂,还有留香,波罗,小国,前往洛安视察的队伍便早早地离开了都城,就跟以前一样,波罗一路上说着骚话,留香艰难地应着,小国还是一样的沉默寡言,而展堂注意到,陆飞似乎有什么心事,话异常地少,但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对话,展堂也只知道陆飞现在心里一定也跟自己一样很乱,便没有在意,天泽领土面积虽然小,但是交通并不发达,当初还是义军时代的时候,就连同一战区的几个义军营地之间来回走动都要几天的时间,还好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战乱的时期,在陆飞的努力下,天泽各处的公共交通已经恢复了运作,众人便是乘火车前往的,天泽的国民得知自己跟王乘坐同一列火车,兴奋之余也都从自己的车厢赶到陆飞这里,想一睹王的风采,身为王的陆飞身份自然很是显贵,但是陆飞也毫不忌讳跟国民乘一列火车,毕竟这样也更能让自己贴近国民,
到了火车站,还得做两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当天晚上,陆飞等人赶到了洛安,赶了一天的路,几人都已经很是疲惫,没有别的说,吃过晚饭,众人直接在旅榻先住下了,接下来便是为期三天的视察,而王来洛安视察的消息也很快传遍全国,甚至专门有好多人从外地来到洛安,就为了亲眼看王一眼。
洛安是天泽东部的一个小县城,地方很小,从最北边到最南边只有区区两公里,这次的视察跟平时一样,无非也就是看看洛安的发展,有没有什么困难,学校跟武馆的情况如何,在天泽,像洛安这样的县城比比皆是,洛安也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了,视察顺利结束,明天晚上众人便要回都城了,这几天展堂一直在观察陆飞,但是几天下来,陆飞很是开朗健谈,跟国民见面时也没有有心事的样子。
“或许是我多心了呢,陆飞可比我想的坚强多了。”
展堂这样想到,然而就在这天晚上,陆飞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自己带来的斗笠和围脖。
“我再也不会逃避了,高山,这一次,我会直面我的过去的。”陆飞收拾好了装备,将一张纸条留在桌上,“对不起了,展堂,还有大家,这一切是我的恶业,该背负起它的是我,不是你们。
第二天一早,趁着展堂等人还没醒,陆飞乔装打扮混出了旅馆,因为天刚蒙蒙亮,大街上也几乎没有人,虽然陆飞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很是引人怀疑,但是并没有人认出他,陆飞在街上走着,似乎就好像陆飞已经在洛安生活了多年一样,每条路陆飞都记得很清楚,一点都不像一个外地人,很快,陆飞来到了洛安东边郊外的一处空地,他卸下身上的伪装,四下查看着,突然,一段二胡声传入陆飞的耳朵,陆飞寻声望去,一个人正坐在一块巨石上拉着二胡,陆飞看到那人,嘴角扬了扬,走了过去。
“等了多久了?高山。”
“没多久,也就几天那样吧。”高山抬头看着陆飞,停下了手里的二胡,嘴角流出一阵笑容。
“没办法,总得先把公事办完才能处理私事嘛。”
“你这个王还真是称职。”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你的那些手下没跟来吗?”
“咱俩的事,就咱俩唠,你不是也一个人来的吗?”
“哼......”高山冷笑一声,“我带了酒来,咱俩何不喝点呢,毕竟都七年没在一起喝过酒了。”
高山放下二胡,从巨石后面端出了一个小酒桌,并拿出了两瓶酒,陆飞见状也笑了,两人直接席地而坐,推杯换盏了起来。
“你说要是你的那些手下现在看见咱们两个在喝酒会怎么样?”高山笑着说道。
“恐怕会怀疑人生吧。”陆飞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我这些年也算是拼了命了,不知道在生死线上徘徊了多少次才当上这个王,你呢,你是怎么当上鬼兵团的团长的?”
“说来话长了,咱俩分手之后,我混迹了很久,后来也是幸运,遇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我也是从他们口中得知,在战争中建立的鬼兵团准备建立新的国家政权,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带着他们一起加入了,后来也是大闹了一番,才控制住了鬼兵团。”高山喝下一杯,接着掏出烟管,点上,吸了起来。
“你跟春海联手,一定是有风险的吧,我听说春海里面也有不少高手,而且春海的势力那么大,如果春海想吞掉你们鬼兵团的话也是很轻易的,你冒着这种风险也要和春海联手,你到底想干什么?”陆飞关切地问道。
“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我只是想毁掉这个腐朽的世界而已,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春海的力量是我所需要的。”高山如此说着,好似说平常事一样。
“当年的事情,至今还萦绕在你心中啊。”陆飞说道。
“你不也是一样吗?不然,你怎么会当这个国家的王呢?咱们两个不都是在为了当年的誓言而拼上性命的吗?”
“我听说现在的春海提督,那个叫葛胖的,就是你扶持的,你现在在春海内部已经有这么高的地位了吗?”
“此言差矣,实际上,扶持葛胖的其实是炎鹤郎,就是那天跟我一起到天泽的那个人,春海的右护法,我则是在背后支持了他一下,春海现在内部十分紧张,手握春海主要权利的元老院跟炎鹤郎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炎鹤郎正是靠着扶持葛胖来掣肘元老院,而我实际上是支持炎鹤郎的人,以第三方的身份作为炎鹤郎的势力。”高山解释道。
“你为什么要支持炎鹤郎呢?”
“他跟我一样,想毁掉这个世界,我俩也算是臭味相投吧,但是我并不打算跟他分享胜利的果实,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做掉炎鹤郎,到那时候,春海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要毁掉这世界,没有像样的力量可不行。”
“所以你是冲着春海的军事力量去的,但是你确定你能对付的了炎鹤郎吗?据说那家伙有着非常强大的势力,他不仅掌控者春海,在整个犯罪界他都是领头羊级别的人物,你要搞垮他是不是有些难。”
“所以我来找你了,陆飞,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一定会帮我吧。”高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陆飞感到有些不妙。
“咱俩联手,一起搞垮春海。”
“你在想什么,我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有联盟国保护,春海根本拿不了我怎样,我没必要主动去对付春海。”陆飞后仰身子说道。
“你在说什么?不管春海有没有对你下手,春海在这世上的存在就是你最不能忍受的吧,你可是最嫉恶如仇的了。”
不得不说,高山真的是最了解陆飞的人,这就是天泽现在被国力所困,如果天泽有媲美珊穆那样的国力,陆飞一定会主动出兵剿灭春海的,高山一番话,便让陆飞额头流下了汗珠,高山看出了陆飞的动摇,接着说道。
“我现在已经从春海内部下手了,展博,他就是在我的帮扶下,一路被提拔上来,做了现在师团长的位置的,他是我一派的,还有已经死了的攻本攻,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再开发黑鲛了,攻本攻也死了,但是他的第六师团现在可全在展博的第七师团的统领下,而且现在三凶将重伤,元老院不停施加压力,炎鹤郎在春海手下的力量已经很少了,只要趁现在咱们动手,立刻就能把他干掉,他在犯罪界的势力根本来不及帮他,到那时尘埃落定,犯罪界见炎鹤郎已死,定然望风而降,我们有了春海那么巨大的军事力量,同时再加上天泽兵家重地的地理位置,背后还有犯罪界的支持,如此,大业可成。”
高山平静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如同这一切易如反掌一般,陆飞黑着脸听着,高山站起了身,望向远处,吐出一团烟雾,陆飞思索一阵,张口答道。
“但是,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