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堂赶紧跟着人群朝前跑去,只见前面的围满了人,等展堂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只见武馆已经被熊熊大火吞没,而更让展堂绝望的是,几个手里拿着火把的外国人看着燃着大火的武馆哈哈大笑,还有几个身上背着枪,挎着刀的外国人拖着几个趴在地上的人,他们正是武馆还没走的弟子,展博也在其中。
“太可怜了,怎么就被外国人盯上了呢?”
“听说这就是外国人现在的做法,把武馆全都烧了,砸了,把里面的人全都抓去当苦力,想也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咱们天泽人反抗吧。”
“这些被抓去的人估计九死一生啊,太惨了。”
周围的人面对外国人的恶行只是敢怒不敢言,展堂看着趴在地上拼命反抗的展博,纵使嘴角已经咬出了血,拇指的指甲已经扣进了食指里,流下了血,却不敢朝前走一步。
“去啊,去救展博啊!两年前你就该这么做了,但是你没有结果害死了大哥,你现在还要重蹈覆辙吗?!你要害死你小弟吗?!去啊?!为什么不去啊!?去救他呀!”
展堂心里对自己怒吼着,可是双脚却像没有了知觉一样,一步也迈不出去,而在展堂心里,还有声音小声说着。
“你现在去于事无补,惹火了那几个外国人恐怕你和展博都会死,他们有枪有刀什么都有,你这样是以卵击石,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一并被抓走,最后还是个死,不行,不能上。”
也许展堂没意识到,但是当时,他看着眼前的惨状,竟然在慢慢后退,同时不住地摇着头,展博趴在地上,仍旧做着无谓的反抗,突然他跟人群中的展堂四目相对,那一刻,原本绝望的眼神变得充满了希望。
“二哥!二哥!!救我啊!!”展博死命地想挣脱,可是终究是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架了起来,但是即使如此,展博依旧没有放弃希望,“二哥,救我啊!凭你的本事,轻松就能打倒这几个外国人了吧!”
展博满心欢喜地如同看着救星一般地看着展堂,然而展堂的眼神,却在躲闪,似乎不想让展博看见他。
“二哥,你......”
那一瞬间,展博眼里的希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深的绝望。
“是呢,二哥你一直都是这样呢......”
展博停止了反抗,整个人无力地垂了下去,外国人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突然变蔫儿了,但是还是像拖着尸体一样拖走了展博,等外国人走光了,周围的人们才赶紧冲上来救火,而展堂还是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周围救火的人撞到了他,他才如同烂泥一样倒了下去,因为忙着救火,没人注意到他,直到火被熄灭,展堂还是像死人一样倒在原地,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展堂。
“小伙子,怎么了?站起来啊。”
然而展堂还是一句话没有,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当天晚上,展堂为自己的懦弱无能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终究还是无能狂怒,他什么也做不到,在一番痛定思痛之后,展堂决定到外国人的军营去要人,就算救不出展博,至少自己也会被抓进去,最坏的情况就是一死,那样也算为自己赎罪了,还能跟大哥相见,如此想着,第二天,展堂去了外国人的军营,结果到那里一看,外国人居然撤军了,一天的时间之内,所有的外国人都撤出了天泽,但是他们并不是简单的撤离,他们还带走了他们抓的劳工,就这样,展堂跟展博从此天各一方,生死无信,而展堂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他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归属,整日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所做的一切没有了一丝的个性,完全遵从着生物的本能,那就是活下去,过了一年这样的生活,吃了整整一年的苦,天泽的起义爆发了,展堂想着,如果自己能在这场起义里扬名立万,也许展博就知道自己还活着,也知道自己现在有能力保护他,也许展博就能回到自己身边了,于是,展堂加入了起义军,凭借自己的功夫迅速晋升,如今,展堂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展博确实找回来了,然而确实如今这个样子。
“我被外国人带走之后,做了一段时间的苦力,后来在一次乘船运货的任务时,我乘坐的船被海盗袭击,我侥幸活了下来,被海盗掳走了,为了活命,我用上了在武馆学的功夫,竟然得到了海盗头子的赏识,把我吸纳为了手下,后来我一路升迁,做到现在的位置,我现在是春海第七师团的团长,没想到吧,而我听说春海要进攻天泽,我想着那里不是我的家乡吗?我那窝囊废一样的二哥好像还在那里当了一个什么高官,那我必然是要回来看一看的嘛。”展博说道,“你当年抛弃我的时候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现在终于到了我回来找你算账的时候了!”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展昭,你们原本不用经受这样的苦难的。”展堂蹲在地上说道。
“我从来没有因为大哥的事情怪过你,他为了我们两个而死,我一直感激着他,我恨的是你,在我被带走的时候,你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看着,别看我说的什么升迁好像很好,多少次我都差点丢了性命,我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你是不会知道的,而这些,才是我真正恨你的原因。”
“我当时确实是太懦弱了,但是我后来去找过你,但是当我到那里的时候,你已经被带走了。”
“这是借口吗?那当时你怎么不救我?如果你当时出手的话,至少咱们两个还能在一起不是吗?!你还是能像以前一样照顾我!不是吗!?”
展博怒吼道,一瞬间,展堂似乎看到了那个有些任性,有些不懂事但是自己还一直爱着的小弟。
“我拼命地帮我的王登上王位,为的就是坐上我现在的这个位置,而我坐到这个位置,就是想让我那个不知道在世界上哪个角落里受苦的弟弟知道,他的哥哥,现在能照顾他了,能让他衣食无忧,过上每天可以无忧无虑,不用再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我当年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展博,但是我尽我的全力弥补了,我已经想不到我还能怎样做的更好了,这条胳膊,我不只是为了陆飞才断的,也是为了你断的。”展堂站起身,摸着自己的断臂说道,“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我,那就杀了我吧,反正当年我也是想过以死谢罪的,死在你手里,我也算赎罪了。”
“你......”展博听罢展堂的一席话,颤抖着后退了几步,眼神也有些飘忽,但很快便回到了之前充满杀气的眼神,“你不过是在为自己寻找慰藉罢了!装什么冠冕堂皇!”
展博挥舞着双刀杀将上来,然而展堂没有一丝的躲闪,展博见展堂没有躲的意思,惊讶之余动作也变慢了很多,正在这时,一道剑气朝着展博迎面飞来,展博见状,将双刀交叉在身前,挡住了剑气的同时又被剑气击退了数米,定睛一看,一个人正挡在展堂身前。
“陆飞......”
“展堂,辛苦你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受苦了。”陆飞握紧了手里的刀,“但是我得批评你,你作为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居然这么随便地就想死掉,你死了倒是圆了你的夙愿,也给了你弟弟一个交代,但是你有替这个国家,替我考虑过吗?你负起责任了吗?”
“对不起,陆飞,是我任性了。”
“算了,你到一边歇着吧,就让我来帮你管教管教这个弟弟。”
“你就是天泽国王,陆飞?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弟弟?”展博疑惑道,突然展博的余光瞥见了早已扔到了一边的对讲机还一直开着,再看向陆飞,陆飞也扔掉了自己手里的对讲机,“原来如此。”
“你刚才说,展堂根本不知道因为他没能在你身边而让你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那你知道吗,因为你不在展堂身边,展堂吃了多少的苦,你知道吗?为了让你知道他还活着,他能保护你,让你能找到他,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你知道他多少次差点丢掉性命吗?你知道多少次他受了足以致命的伤吗?你知道他为了你,连自己的胳膊都可以不要吗?你可以说他是为了我,为了他自己,但是你不能否认他做这一切的一切的初衷,是为了你!一个根本就理解不了自己兄长,只知道无理取闹地撒娇的臭弟弟,你哥舍不得打你,就让我这个他的好兄弟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给我住口!!!!!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展博被陆飞一番话彻底激怒,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向陆飞,陆飞随意地站着,单手举起手上的刀,在展博冲向自己的一瞬间猛然挥下,只一刀便将展博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如果我不知道?你就更没资格说你知道了,你这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