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厉祈川坐在轮椅上，离尹浮生只有一臂的距离。
尹浮生坐好，背挺得很直。
约莫过了三分钟，她才忽然反应过来——
坐那么端正干什么？
反正他又看不见！
想到这里，尹浮生顺势就姿态散漫地趴了下去。
尹浮生大致翻看了一遍卷子，这套卷子的确比她今天上午做的那套还要简单。
尹浮生转着笔，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里想：
也不知道厉祈川是从哪里找来题。
这么简单……
真是为难他了。
大材小用啊！
这些题，尹浮生只用扫了一眼，差不多就能把答案写上去。
但厉祈川就坐在她身后，何况宋延秋明天还要看她的卷子，无奈之下，尹浮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卷子上写上错误的解题思路。
厉祈川坐在那里，掩在盲镜下的眼睛一直睁着，视线落在尹浮生的身上，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尹浮生好像真的不会写这些题一样，隔几分钟就要停一下笔，姿态懒散地趴在办公桌上，好半天才慢腾腾地写一个字。
厉祈川淡看了她的卷子一眼——
她一共写了五道题，现在已经错了三道。
厉祈川微微摇了摇头，眼底泛起一抹思量。
难道她真的是学渣？
不知道为什么，厉祈川下意识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厉祈川从一旁的桌架上拿了一罐牛奶，伸手将它递给尹浮生。
尹浮生愣了愣，反应过来就赶紧接过那罐牛奶，笑盈盈的开口，“谢谢。”
尹浮生的语气虽是笑盈盈的，但脸上却是一副被吓到了的表情。
厉祈川不动声色地敲了敲轮椅的扶手，眼底闪过一丝思量。
她怕他。
可是……
为什么？
厉祈川淡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不用谢。”
尹浮生没听出厉祈川语气里的思量，抬头看了挂在墙上的钟表一眼，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了。
她将牛奶放在一边，动作很快地写完剩下的题。
尹浮生估算了一下——
这套卷子，她差不多能拿四十分。
虽说这套卷子很简单，但对原主而言，这已经是极限了。
想到这里，尹浮生微微挑了一下眉——
她好像也披了不少马甲。
尹浮生低头喝一口牛奶，而后又回头看了厉祈川一眼。
他低着头，像是睡着了。
暖盈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五官衬得愈加深邃。
尹浮生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堪堪别开眼。
估摸着时间还早，尹浮生干脆又从书包里拿出另外一套卷子。
又想着反正厉祈川也看不见，所以她就更放肆了——
尹浮生转着笔，很快就写了一道大题。
她笔下的字体飘逸，正常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原主经常写的小楷。
尹浮生看着卷子上的字，眼尾拖曳出一丝得意。
小楷规规矩矩，一点都不好看。
比起小楷，她还是更喜欢狂草。
尹浮生专心写着卷子，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陡然变化的脸色。
厉祈川唇角扬起一点笑，眼底泛起一抹了然。
“……”
他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