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一般都私设私塾,广招纳贤,以供培养年轻一代。
说到木子歌的家族,便不得不提到几个他恨之入骨的人,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简单介绍一下他的家族才好。
不知大家是否看过当今时代的小说?那其中描绘的家族,便与木子歌的家族极为相似。
只不过,不同的是,小说里的家族规矩只有一个,那便是强者为王,而木子歌所处的家族,却是讲究权与势。
换言之,谁掌控的股份越多,谁手底下的势力越强,那谁在家族之中的地位便是越高。
除此之外,在家族里是没有族长的,只有八大势利巨头,彼此为政,治理族中的大小事件。
事实上,这八大巨头每个人都想坐上族长这一把交椅,只是他们之间谁也不服谁,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八巨头彼此间的钱财跟势力并不弱过对方,凭什么让别人来坐族长?
于是,族长一职也便一直空缺着。
另外,能够冠以“家族”两字的势力,一般都很大,若是算上手下的员工还有旁支势力,光是人口基数就超过了千万。
木子歌的家族冠名“木子”,乃木子家族。
木子木子,既然木子歌姓为木子,那是不是代表他的地位,在家族中属于高层呢?
这却不对,并不是只要姓木子的人,在家族里的地位都很高,木子歌一家只是比大多数旁支势力的运气要好上一些罢了。
或许又会有疑惑了,这个运气指的什么?是单纯的运气吗?
其实也不对,这个运气指的是姓名,木子歌,姓木子,名歌,而家族,名“木子”。
姓木子,这让木子歌一家轻轻松松就进入了木子家族的内部,在小说中,有一个词能特别形象的形容木子歌一家,那就是“附庸”。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有福你享,有难我当,但我能掌控你的生死,而你除了服从就只剩反抗。
“我”是指木子家族,而“你”指的是木子歌一家。
或许从表面上看很不值,用生死被人掌控换得衣食无忧的生活,这真的值得吗?
若以大众的观点来看,以全概偏,这是值得的,当今社会,又有多少人为了生活而忙碌,奔波?
这对于已经麻木的他们而言,就好比一块永远也享用不完的蛋糕。
但是,如果问木子歌,这值得吗?
开句玩笑话,恐怕答案是他逮住询问的人,就是一顿痛揍。
那当然不值得!要么服从?要么反抗?定这破规矩的人怎么不去死!
木子歌正是因此才导致学习生涯,还有生活一片黑暗,从来不见一丝一毫光明。
生而为人,实在太痛苦了……
那是他妈妈离世,他爸爸从此放养,不再管木子歌任何事之后的日子,那年秋季,他八岁,刚刚入学。
原本,入学的年纪一般都在七岁,不过因为要照顾妈妈,木子歌便主动要求家里请了一年的假期,在家中自学。
于是,他刚入学便是二年级,一年级的课,一天也没有上。
突然进到了陌生的环境,还有爸爸的不管事,年幼的木子歌说不迷茫是不可能的。
但因为从小经历的多了,很快就能够适应,开始了黑暗和痛苦的学习生涯。
直到现在,木子歌也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候被人推了一把,撞到了一个仪容俊郎,仪表堂堂的人,那人瞧见他,脸上有些惊慌。
将妈妈遗言铭刻在心的年幼木子歌,虽对什么是善良和温柔懵懵懂懂,但却自知有错:“抱歉,撞到你了,真对不起。”
那人神色惊异了一下,忽然笑了:“没事,不过你撞落了我的一个东西,能否帮我捡上一下?”说完,这人让开身子,只见身后果然落有一颗圆润的玉珠子。
沉默寡言的木子歌,没有说什么,只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弯腰捡起那颗玉珠子,还给了那人。
在这之后,木子歌也一直没有去追究那个推了他一把的人。
但那时候,木子歌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道歉,他自认为没什么的弯腰捡东西,导致黑暗来临,再不见光明。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坐下,也就在这时候,昨天被撞的那人走了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喂喂喂喂,木、木木子、子歌。”
这人拍的桌面哐哐响,力气很大,显然是一个练家子。
“什么事?”木子歌看在眼里,明知这人态度不好,但想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回答,妈妈应该不会喜欢吧……
“没什么。”那人理了理衣领,仪表堂堂道:“就是最近手头上有些紧,能否借点钱来花花。”
木子歌没再回答,他记得家族的私塾乃是衣食无忧,水电全免,这待遇可比他家里要好太多了,哪还会有手头紧一说?
他皱了皱眉,死鱼眼的眼睛显得格外吓人,那人却无分毫惧意,再问:“不借?”
“没钱。”木子歌想了想如实回答,他身上确实一分钱没有。
不知是否错觉,这人的笑容总给他一种厌恶的感觉。
“没钱!”木子歌刚说完,谁料那人突然恼了,俯下身直接动手,这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又是运力一提接近身,以额碰着额,怒极反笑:“呵!竟敢这么跟小爷说话,找死不成?”
遭到人如此动手,木子歌内心却除慌了一下之外,再无任何涟漪。
说害怕吗?怎么可能!
害怕早就已经跟随妈妈一起,去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再也回不来。
更何况,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要整我?”木子歌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人的心中所想,他摆着一张司马脸,死鱼眼的双眸毫无波动,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平淡的问。
这句话,语气不辨不争、不恼不怒,说出来仿佛不是为了询问,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那人的神情明显一愣,俊郎不凡的面庞很快一阵青一阵紫,在众目睽睽之下,想法被戳穿的羞恼,几近使人疯狂。
“你找死!”这人怒吼了一声,紧接着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对木子歌施以狂风骤雨一般的殴打。
木子歌记得很清晰,那是自己第一次被殴打,心情也格外的糟糕,倒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根本没有还手。
他没有还手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不敢,更不是畏惧那人,只是不想玷污妈妈逝世时的教导,想要坚守内心的信念,善良……与温柔。
说实在话,第一次被打,木子歌就深深的体会到了不还手的糟糕滋味,他非常不喜欢!
不过很快,老师到场了,他对教室的情况先是惊慌了一下,紧接着沉声叫停那人,以防木子歌被打出问题。
而后,老师追问发生了什么事?还叫嚣着今天这事情没有结果就不算完!
对此,木子歌第一次体验到了社会的无情、残酷,还有现实。
因为,那人竟污蔑道:“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我丢了一颗喜欢的玉珠子,在今早,我从木子歌同学的桌子里面找了出来,一时冲动没控制住情绪,便殴打了他。”
说实话,木子歌真的怀疑那人只是一个跟自己一样大的孩子吗?说谎话怎么跟放屁一样顺口。
老师浓墨的眉头微皱,显然看出了问题,一时之间竟是无言。
“怎么?老师不相信?”那人笑了,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华贵袍服,旋即不知从哪取出一颗玉珠,继续道:“这好办,现在老师就可拿这颗珠子去做鉴定,查看上面是否有木子歌同学的指纹。
如果觉得麻烦的话……”
那人俊郎不凡的脸上,笑容愈发灿烂了,眸光傲视全场:“老师完全可以询问班级上的同学们,我说的事是否属实。”
“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能请我百忙之中的老爸,来跟老师你理论理论了。啊!对了,我爸是木子洋。”
这时候,全班同学的目光,早就已经是往那人与木子歌两人的地方聚集,突然被牵扯进去,有人惊异、有人惶恐、有人不屑、有人看戏,却无一人站出来……
明明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就可以了啊。
木子歌默然无言的注视着一切,亦如先前那般,不争不辨,不卑不亢。
说很悲哀吗?不是。说很愤怒吗?也不是。说恐慌吗?更不是。那时候的他只是搞不懂,只是在心里面,印刻上了只有自己才能依靠的誓言。
木子歌并没有拆穿那人的谎言,小小年纪的他,想的很单纯,他只是想坚守心底唯一的信念——
妈妈说的善良与温柔,虽然对此还是懵懵懂懂,但在那时候,他觉得说出真相并不好。
他想的也很复杂,木子歌搞不懂,搞不懂自己为何要遭到殴打、搞不懂为何没有一人站出来拆穿那人的谎言、搞不懂老师为何在听罢那人请自己爸爸来后,能像条狗似的馋着脸说:
“不必了,不必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吧。”年纪稍大的他甚至故作出老师姿态,还教育道:“不过下次可不许再随便殴打同班同学了哦,木子龙。”
“知道啦!老师。”大大咧咧笑着答话的那人,姓木子,单一个龙字,姓名木子龙。
老师脸颊笑成了一朵菊花:“诶,真是好孩子。”
“嘿嘿嘿……”
木子龙又露出了那熟悉的笑容,直让木子歌厌恶,因为这笑容,好假!
但不可否认的是,木子龙的笑容,给了木子歌另外一种很重视的感觉,笑里藏刀,出鞘,一刀封喉!
“好了,都没事了,同学们,开始上课吧。”老师慈爱地揉了揉木子龙小脑袋,随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远,嘴里说着:“新学期开始了,我们每个人还是先介绍……”
教室之中,朗朗之声,暗送十里秋风。
然而这一切,却自始自终似乎都不关某个男孩的什么事,他就像是被遗弃一般,孤零零地坐在角落的桌椅地方。
直到一整天课程结束,男孩还是没有想明白,回到家,家中无人,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即便如此也有好处,至少男孩能够自舔伤疤,不至于爸爸看见而担心。
如此的情况一直持续着……
每一天,男孩都被人殴打,并且对方愈来愈嚣张,肆无忌惮,有好几次,甚至将他打的鼻青脸肿,住院请了好几天假。
从那一天之后开始,男孩整整六年的小学时代就如同被人制定了计划……
木子歌记得,人人都说小学是童年,而童年是天真烂漫,还有无忧的。
那么,为何他的童年那般黑暗呢?这个问题的答案,随着木子歌的渐渐成长而浮出水面。
原来啊,这一切都是因为权力、势力、财力,以及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人心。
人生在世,或喜或怒,或哀或乐、或羞或恼,千般万般,皆源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