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佐伊疲惫地睁开眼,将外套穿好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这一晚上她几乎没怎么睡觉,回到屋里后内心的紧张和焦虑不断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自己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甚至可能还不如莉莉。佐伊用力地捏住自己的拳头,牙齿咬着红润的嘴唇。
如果那一枪真的放出去了,那不光蓝骅·布鲁会丧命,自己也会失去继续当警员的资格,一辈子活在愧疚和后悔中。
后怕波涛汹涌般的袭向她,佐伊的脸色苍白,精神状态自然很差。
“佐伊,莉莉,你们起来了吗?瑞恩探长说他昨晚有收获,今天要带我们进山调查。”
门外是库德的声音,旁边的莉莉睁开朦胧的双眼,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好。
“我们好了。”
佐伊打开门,看到库德穿着整齐的制服,在他身后瑞恩探长正站在院子里与伊恩说些什么。
“你的脸色很差,没休息好吗?”
看到佐伊苍白的脸色,库德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休息好。”
佐伊连忙揉了揉眼,试图将自己糟糕的状态隐藏起来。
“第一次出任务是这样的,当年的我还不如你。”
库德微笑的鼓励着她。
“当时我们正追赶一个拿枪的逃犯,他对着我放了两枪,打在了我旁边的墙上。飞溅的石块将我的脸擦伤了,我当时觉得心狠狠一抽,什么勇气都没有了。
连滚带爬的躲到空桶后面,一动不敢动。事后我的指导者气得大骂了我一顿,还狠狠踹了我两脚。他骂我是个胆小鬼,没有资格成为一名警员。”
库德拍了拍佐伊的肩膀,像父亲对待孩子般温柔。
“任何人的勇气都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需要慢慢积攒。每个人都有懦弱的时候,你很优秀,佐伊,是你们这批警员中最优秀的。相信自己,战胜你内心的软弱。”
佐伊用力点了点头,库德的话给了她些许力量。她深吸了口气,躁动的心逐渐平稳了下来。
他们走到院子里,库德向瑞恩点了点头,后者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哼声。
“昨晚我上山调查过了,发现了肯特探长留下的线索。他应该是陷入了什么麻烦中,所以无法回应局里的电报。今天我们分头行动,一队人跟我上山寻找肯特探长,一队人留在村子里收集情报。”
他快速的安排着,视线扫过一张张面孔。在看到佐伊脸上的苍白后,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喜。
“兰开斯特,你留在村里。泽维尔,你跟她一起。其他人跟我上山。”
留在村子里代表瑞恩探长已经将她移出了这次任务的核心人员名单,她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旁边的泽维尔冲她眨了眨眼睛,这是位金发青年,长相英俊,但佐伊并不喜欢他。
泽维尔作为警员是很优秀,已经协助解决了三起案件。但他经常凭借着自己的外貌到处沾花惹草,之前还听说他狠心抛弃了自小与他订婚的未婚妻,原因是他嫌弃她配不上自己。
佐伊和莉莉刚刚入队时,泽维尔便跑过来与她们搭话,言语很是轻浮。
库德冲她点了点头,眼里是鼓励的目光。佐伊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说了句:
“师傅,加油。”
瑞恩探长一行人离开了,走的时候又把克里斯村长连带着几位男性村民拉走了。可怜的村长明明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迫于无奈跟上了他们。
“佐伊,初次任务感觉怎么样?有我在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泽维尔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但佐伊没有理他。
她自顾自的在村子里转了起来,泽维尔跟在她身后不停的找着话题。
佐伊明显能感觉到,洛桑村的村民们正生活在一片阴云下。每个村民的脸上都有着深深的担忧,看向她的目光充满希望。
村民们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希望能替他们找回平静的生活。
这份寄托令佐伊觉得自己的双肩重重的,这是种使命感,自己要成为他们的保护伞。
年轻的女孩在心里坚定地许下承诺。
她顺着村里的大路向前走,边走边与路过的村民们交谈着。
佐伊从村民们的口中了解到,村民们的失踪很是诡异,安娜大婶睡觉前还给孙子打过热牛奶,但早上起来孩子就不见了。床铺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失踪者的性别与年龄也不固定,小孩子,老人,妇女,还有精壮的年轻人。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佐伊看着一旁正与年轻姑娘说话的泽维尔,无语地摇了摇头。他似乎并没有很重视这次的案件,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她快步甩开泽维尔,一个人朝着村庄的西北角走去。这里房屋的数量很少,有不少还是仓库,看样子这是村民们贮存粮食的地方。
她又往前走了段距离,看到一些碎石和几辆坏掉的推车。前方杂草丛生,几棵树歪歪斜斜的生长着,从这里隐隐能看到远处一座小型的灰色钟塔轮廓。
“警官女士!请等等!”
正当她打算去看看那座钟塔时,身后一道声音制止了他。
一位提着篮子的妇女焦急地朝她跑来,一边跑一边摇着手。
“那里最好不要去,女士,那座钟塔的守塔人是个极其古怪的家伙!”
妇女气喘吁吁地说着,伸出手想将佐伊拉回去。
“古怪的家伙?怎么回事?”
佐伊皱了皱眉头,她敏锐地觉察到这里面有似乎些内情。
“守塔人叫克劳德·汉森,十几年前从战场上回来的。但他回来后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整天神神叨叨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据说是因为他妻子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整个人疯掉了!”
妇女一脸凝重地说道。
“村里人都认为他染上了什么不祥的东西,渐渐的都不与他往来了。刚好他自己盖了那栋建筑,有好几年了吧,都没见他从那里面走出来!
曾经有几个年轻人不懂事跑到那边去,结果人人带伤的回来了,其中一个好像还到了什么打击,整个人萎靡了好久。”
说到这,妇女打了个哆嗦。她一脸害怕的揪着佐伊的衣袖,用力地朝后拉。
“等等,既然他这么古怪,你们就没有怀疑他跟这次的事有什么关联吗?”佐伊严肃地说着。
“这个...他在这个村子里已经快二十年了,除了不要不接近他,也没发生过其他的事啊...”
佐伊拉开了妇女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