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的高度,没有立即要了女孩的命。她呻吟着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宿舍楼,宿舍的管理员立刻打起手电筒去查看。当看到女孩的身体时,他们几乎要晕过去。慌忙的打了电话叫来了学校警卫处的保安,保安很镇定。
让宿舍管理员关上了女生宿舍楼梯处的铁门,避免女生宿舍发生躁动。然后拨打了电话到公安局以及医院。
半个多小时候,女孩被抬上了救护车。
第二天一早,学校门口站满了家长,女生宿舍也惶恐不安,不少大胆的女生看了楼下的大滩血迹后都晕了。有的女生也哭了,彷佛是看到了不久候的自己一样。一时之间,学校人心惶惶。
男孩到学校之后,从家长那里听说昨夜有一个女生跳楼自杀了。男孩居然想到了女孩昨晚对她说的一句话“我爱你,到死。”
瞬时,他的心跳加速,耳边全剩下了心强有力的跳动声。他不顾保安的拦阻,奔跑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眼前的大楼被封了,男孩被保安拉走,并告知今天学校不上课,直接上学。
他问保安:“是谁跳楼了?”保安只是一脸镇定的说:“谁说有人跳楼的呀?没有的事。”被拖走前,男孩的视线移到了铁栏后,那一地鲜血染红了男孩的眼。
男孩一直都在等着,到了中午的时候,女生宿舍的人开始被放行了。宿舍管理员开始冲洗那一地的鲜红,大家都一脸的凝重的不去看它,男孩等着,只是没有等到女孩,他的心凉了。
他看到女孩的好朋友,疯了般的拉着她,“是不是她?”没有回答,只是眼泪早已说明了一切。男孩问:“在哪家医院?”
面前的女孩子只是摇头,“不知道,昨天半夜就被送走了。”
男孩哭了。
校园外,开始流传了这么些故事。大家都说女孩没死,她从小到大都很幸运,所以两天后,学校老师去看她,她都能走路了。也有说,女孩的五脏六腑全都被震得错位了,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男孩不愿意相信,回到家,跪在他爸爸的面前,第一次开口求了他。
当男孩再次见到女孩的时候,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她戴着氧气罩,满脸的苍白,在见到男孩的时候,她笑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爱我,到死?”男孩哭了。
女孩从未见过男孩的眼泪,在她印象中,他一直一直都是最坚强的。
“对不起,你忘了我吧。”女孩的眼神有些绝望。
她活不了多久了,大家都准备要放弃她了,这些她都知道,学校里的老师也会来探望她,她甚至都能想象那些领导该怎样来平息这次的事件。看着妈妈的无奈,她也不想活了,如果当时跳下来就死了该有多好。没日没夜的疼痛,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活着了。
“别说话,说话伤身,看着我就好,然后听我讲。”男孩抚摸着女孩的发,满脸的怜惜。
“好好的活着,然后,回学校,这一次,我一定保护好你。我知道你最怕打针吃药了,但是你要乖乖的,听医生的话,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这是我今年的生日心愿,你能满足我吗?”去年,他们也在一起庆祝了男孩的生日,女孩说每一年她都要竭尽全力的满足男孩的心愿。
女孩默默的听着,她不敢告诉男孩,其实她已经没有救了。
不论自己愿不愿意,她都没有办法让自己活了,现在的平静都是靠着药物维持的,非常的昂贵,以她们家的经济实力是撑不了多久的。
“别来看我了,该准备期末考试了。考不好,你爸该不让你玩游戏了。”
“我一考完试就来看你。”
男孩离开医院后,女孩就进了抢救室。经过医生不懈的努力,女孩还是活了,只是又给家里增加了一笔额外的负担。
那个曾经责骂过女孩的班主任来了,女孩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她竟然不用药物就睡着了。
七月,当男孩再一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女孩的病房已经换上了另一位老人。男孩久久的站在那里,不愿意离开。老人看着男孩觉得奇怪,招手让他进到房间里来,“你认识一个叫小沙的女孩吗?”
“他是我女朋友,原先就住在这里。”
“这是我在柜子下找到的,不好意思,我看了内容。”老人将一张叠着的纸放在男孩的手上。“如果我没有翻开抽屉,我想这封信,你永远都看不到了,天意呀。”
男孩努力的隐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手止不住的颤抖。
打开纸,男孩才知道原来女孩已经在六月十五永远的离开了。她求她父母让她在六月十五静静的死去,让她父母接受学校的赔偿金,算是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唯一得到的报酬了。同一天,医院停止了对女孩用药。女孩一直坚持到12点才闭上眼睛,她睡着了,很安详,再也没有醒过来。
而六月十五正好是男孩今年的生日,她做到了,陪他过完了这个生日。只是,下个生日,下下个生日……她永远的食言了。
后来暑假过后,北中的人再也没有见过男孩。男孩被他爸爸安排转学进了光榆中学的初中部,再也没有回到北中过。没有人知道男孩因为服食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虽然被抢救成功,但是早已失去了大半的记忆。
这个故事是纪痕的爸爸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讲给他听的,他知道那是他的故事,是他和小沙的爱情,虽然他早已忘记了过去。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时小沙没有被她的班主任责骂,伤了自尊,她还会死吗?答案显然是不会,所以,他把一切都归罪于学校里禁止恋爱的校规上。而同样的事情,他害怕会出现在他和瑞的身上,这也是他虽然对瑞有好感,但是却不敢接受的原因。
毕竟在光榆,也是有这样的校规的。而当初凉夏不正是因为这个事情被学校记过,被班主任排挤的吗?
瑞走的时候,纪痕也去了车站,只是没有像凉夏那样光明正大的送别,将自己藏在人海中,然后对着空气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