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跟着常妈妈认识飞鸾别庄的每一处院落,染墨和染香跟在游龙身后。此刻她谨小慎微又心乱如麻,哪里顾得上四处看,对于飞鸾别庄,她心里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大。大到她觉得比她以前住的整个村子都大,楼宇亭阁、雕梁画栋、池塘流水、假山竹林……这一切美得像是仙界,在过往游龙的认识里,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这样的地方。
走了大半天,沿途景致都不同,待走到一处别院时,游龙觉得这里与别处不同,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幽香阵阵,虽然美不胜收,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心生畏惧,望而却步。常妈妈停下脚步说:“这是庄主住的院子,以后你要晨昏定省,不得迟到。”
游龙忙作揖道:“是。游龙知道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写着“宿月”二字。心里默默记下。
又走了几处院子,常妈妈说:“还有几处仆役们住的地方我们就不看了,现在我们去正厅拜见庄主。”
游龙忙说:“是。听常妈妈安排。”
四人走回正厅。这正厅装饰更加精致,高屋建瓴,每根柱子上都雕画着彩色的飞鸾,令人觉得高贵庄重。门上的匾额写着:飞鸾翔凤。游龙心想着“飞鸾翔凤,望重时流。”这华丽的装饰却也暗藏着浓厚的书香气,着实与众不同。
见游云庄主已经在正厅坐着了,厅内毕恭毕敬的站了上百人,有男有女,都是仆役的打扮,前面几个着装不同的应该都有些官职,垂手站着。常妈妈给游龙使了个眼色,她忙上前跪下拜道:“拜见姑姑。”游云抬手示意说:“起来吧。”游龙起身,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常妈妈过来引领她到游云的右边坐下。自己则退到游云的身侧。留染墨和染香站在游龙的身侧。
游云给常妈妈点点头示意她说话。常妈妈领会便对厅内站着的人说:“先庄主过世时留下一子,因躲避仇家陷害,托孤栖霞山。今由庄主接回抚养,以接任日后飞鸾别庄庄主之位。今召唤大家来,一为拜见少庄主,二为叮嘱大家日后好好服侍。”
众人忙跪下拜道:“参见少庄主。”
游龙哪里见过这阵势,身子端坐着,心里忐忑不敢说话。
常妈妈又说:“大家请起。”又对垂手在前面的四个主事的人说:“你们四个挑选几个得力的人到翩若别院伺候少庄主,听染墨、染香差遣。”
“是。”那四个主事的忙作揖应着。
游龙看着常妈妈安排这一切,游云姑姑自始至终冷面端坐着没有发话,虽一句话没说,但她不怒自威的样子令满厅的人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
游龙也看得出来,这飞鸾别庄除了游云姑姑,就属常妈妈的权利最大了,所有人都听她指使,虽然她不敢问,但这些日子看下来她也猜想常妈妈不简单。
待安排完,常妈妈就令众人都退下了。这飞鸾厅就只剩下游云庄主、常妈妈、染墨、染香和游龙5个人了。
众人刚退出去就如同炸了锅般“啧啧”叹道:“天哪!早前听说少庄主长得好看我只当是奉承的话,今儿一见真是令人惊叹,这长得像画里的人物,你看那眉眼,无论男女看一眼只怕魂儿都丢了……”
“那可不。听说先庄主夫人也是绝色美人儿,难怪生出来的孩子这么好看呢!只是红颜薄命,早早就走了,唉!”
“我见那少庄主身子单薄,瘦瘦弱弱的样子。只怕……”
“你也莫要瞎说了,庄主既然接了少庄主回来,自然会好生医治。我们就听从差遣,照顾好少庄主,也不枉庄主没有薄待我们……”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众人议论着,匆匆散去,各自忙碌。
游云站起身:“龙儿……”
游龙也忙站起身,不确定她是唤自己,看了常妈妈一眼,常妈妈点了点头,游龙忙作揖道:“姑姑请吩咐。”
游云说:“你跟我来……”
游龙和常妈妈以及染墨、染香忙跟着游云往外走。几人跟着游云走到一处隐蔽的院落,那院落的门紧闭着,常妈妈忙上前打开门,几人走进去,游龙见里面很空旷,有各种兵器,有箭有靶、有刀有弓,游龙想这么多兵器,这里应该是个练武场吧。旁边有几间屋子,游云带着他们走进中间那间屋子。推开门,游龙吃了一惊,这间屋子很大,从下到屋顶摆了高高的三面墙的木架,木架上摆着各色药瓶。
游龙正发呆看着,游云说:“这里有世上所有的毒药,一共3600种毒药和3600种解药,从下到上毒性依次增强。你需要将这3600种毒药和3600种解药的味道、颜色、服食后的症状、感受悉数掌握。每天掌握的毒药数量不少于10种。我会再教你轻功,到时你就可以轻松拿到上面的药瓶了……”
见游龙发呆,游云说:“今天你就开始认识这些毒药和解药吧,从第二种开始……”
游龙作揖问道:“姑姑,瓶子上有毒药名字我可以认识,味道可以闻,颜色可以看,那服食后的症状和感受要怎么知道?”
游云看了她一眼说:“你只有自己吃一次才会知道中毒后的症状和感受……”
见游龙吃惊,游云斜眼问道:“怎么?不敢?”
游龙心里确实害怕,但是她现在知道命不由己,便心一横说:“不怕……”
“那就从第二瓶鹤顶红尝起吧。”
“姑姑,为何不从第一瓶开始?”
“第一瓶你尝过了……”
游龙想起那日常妈妈给她喝的那碗毒粥,看了一眼瓶身上的字:断肠草……原来那个令她腹痛的生不如死的药是断肠草的毒。这3600种毒药是按照毒性由轻到重摆放的,第一瓶毒药就令她生不如死了,那后面的毒药该如何忍耐?这真不如一刀抹了脖子痛快。以为死里逃生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痛苦等着她。这3600种毒尝遍就等于死了3600次,这种痛苦游龙连想也不敢想。可是现在她命不由己,只能心一横,拿起那瓶毒药,闻了闻味道,观察了颜色,一仰头吞了下去。
染墨和染香站在旁边紧张的死死盯着游龙。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游龙就觉得肚子里像着火了一样灼烧起来,五脏六腑像是要被怄烂了般,痛得她捂着肚子瘫在地上,她无法呼吸,拼尽全力爬向放解药的架子,但是一动更大的疼痛袭来,眼前一片漆黑,伴随着呕出的那口黑血,她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染香飞扑到架子上拿了解药,手抖着给游龙服下。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游龙在染香的怀里醒过来。
见她醒了,姑姑冷眼说:“开始第三瓶吧,快一点儿,十瓶毒药试完还要学武功,不要耽误时间……”
游龙从染香怀里挣扎着起来,爬到药架上拿了第三瓶毒药……
十瓶毒药试完,游龙已经丢了大半条命了,此刻连坐的力气都没了,大脑一片空白。姑姑并不理会,对她说:“现在你去拿起兵器架上九节鞭,今天学习九节鞭的使用。”
染香扶着游龙挪到空地的兵器架旁,这会子别说是九节鞭,就算是绣花针游龙也拿不动了。但是姑姑冷眼看着她,她知道不做不行,推开染香,撑着一口气上前拿下了九节鞭,那九节鞭比她个子还要长。游龙双手捧着九节鞭到姑姑跟前,拼尽力气跪下道:“请姑姑教龙儿使用九节鞭。”
游云接过九节鞭,对她冷言道:“我只教一遍,你必须要仔细看,记住我的每一个动作。”
“是。”游龙站起身。
只见那九节鞭像一条蛇一般在游云手中盘旋游走,她的手如同给了九节鞭灵魂,可以指引它去任何要去的方向,只见她将九节鞭收回,拽着一头快速击出,被击出的那一头如同利剑一般击中旁边的树,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粗大的树干飞起一片火花从中断成两节。
游龙惊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那么细的九节鞭竟然有这么巨大的能量,竟然把那么粗壮的树干劈成两半,那如果劈在人身上岂不粉身碎骨了?
此刻游龙来了精神,见姑姑收了九节鞭递给她,她忙接了过来,学着姑姑刚才的样子舞了起来。谁知那九节鞭根本不听她的话,每一鞭都打在了自己身上,疼的她直躲。但她又不敢停下来,只能继续舞着鞭子,可是她没有力气,用力一甩,那九节鞭脱手“嗖”的飞了出去,挂在高高的树枝上。游龙看着挂在树枝上的九节鞭很是沮丧。
姑姑脚一点地轻飞到树上拿下九节鞭,游龙看得呆住,人竟然可以飞那么高?
姑姑将九节鞭放到游龙手上说:“九节鞭是兵器,是打敌人的,不是打自己的。你要想用兵器打击敌人,你就要给你的兵器赋予灵魂,让它代替你打击对方。你也要和你的兵器融为一体,你的兵器就是你,你就是你的兵器,你懂吗?”
游龙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九节鞭点头道:“谢谢姑姑,龙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