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愣了,沉默了半晌才勉强开口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冷嗤一声,“字面上的意思,爷身上都快起虱子了。”
简直是又狂又傲。
江枝暂时没有搭话,她心中思量起来了,他要洗澡,难不成她还要将他带回家?
这怎么行?!
“你肩膀有伤,不宜沾水。”想了想,她到底没有直接说拒绝的话,而是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方式。
孰料对方丝毫不在意,“无碍。”
好吧,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洗澡喽?
江枝觉得自己可以适当表示一下困难,“那什么,我妈和弟弟都在家,实在是不方便。”
“那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他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玉不想要了?顺便说一句,我是琢玉师。”
江枝:“……!!!”
她瞪圆了眼睛看向他,琢玉师?这么年轻的吗?
不过旋即她又想到了什么,便释然了。
她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年轻呢?
“那你会帮我吗?”她问的是玉雕。
那人懒洋洋地哼了一声,“伺候得舒服就会。”
江枝:“……好吧。”
二人一起下山,当江母看见自家乖女儿身后跟了个陌生人时,着实是吃了一大惊。
“枝枝,你这……你这是怎么回事?”
“姐,你禽兽啊!”江慕白不知何时跳了出来,夸张地叫出了声。
这话刚说出来,江母和江枝齐齐给了他一个爆栗,“胡说什么呢?”
江枝看向母亲,“妈,这是我在山上捡的,这人是个琢玉师,来山上寻找玉料的,但是没想到遇到了野兽,就弄成这个样子了,借咱们这地儿洗个澡。”
这借口是她临时想出来的,还算合情合理。
那人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冲江母颔首道:“伯母您好。”
青年的举止规规矩矩地,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就连开口的声音也因为有意的收敛而少了几分桀骜,显得清润不少。
江母一愣,看向青年,面色有些僵硬地笑道:“噢,好好好……”随后目光一转,落到江枝身上,“枝枝啊,你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啊?”
江枝没想到妈会问她,一时有些懵了。
称呼?她好像还没问过他的名字。
“伯母,我姓谢,单名一个紊字,您叫我小谢就好。”
这般客气有礼的话不像是他说出来的,江枝想,大概这都是虱子的功劳吧……
江母此时已经回过了神,“哦,小谢啊!快快快,快进来!浴室在那边,你先去洗洗,我把慕白的衣服拿出来你先穿上。”
一听这话,江慕白顿时炸了,“我不要!凭什么让他穿我衣服!”
不知为何,他就是对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喜欢不起来。
江枝:“……你幼稚不?”随后扭头看向谢紊,“我衣柜里有没穿过的中式衬衫,你就穿这个吧。”
谢紊:“好。”
待他进了浴室后,江母有些不悦地看向自家女儿道:“枝枝啊,你和那人认识吗你就往家带?”
身为母亲,任谁看见自家女儿突然带了一个不修边幅的陌生男人回家,都不会高兴的吧。
“是啊,姐,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江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信口胡诌道:“人家帮我一个忙,就一晚上,你们就稍微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