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盘古开天,洪荒万灵久遭大难。
龙汉元年,通天教主又为一己私利挑唆魔祖罗睺,妄图毁灭三界重开天地。
而后罗睺魔祖为证杀伐之道,残杀亿兆生灵,洪荒天地血流千里、尸骨如山,此番种种皆因诸天神魔相争,万物生灵却因此遭受大难。
幼时东皇曾亲眼目睹万灵遭重,那时便于心中立誓,一定要改变这个世界。
东皇沉吟许久,直到少典眼中的希冀逐渐消散他才缓缓开口:“抱歉,我食言了。”
话音落下,东皇缓身飞上天空,回眸最后望了少典一眼后化做金乌飞向九霄。
少典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东皇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良久未动。
“你向来大爱无私,呵呵,大爱无私……”少典突然闷哼一声,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两步,嘴角一缕鲜血溢出,落在少典衣襟上,晕染开来。
帝俊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少典,他知晓,为了让东皇回心转意,少典付出了多少,此时眼中也有些无奈:“这个机遇,他等了何止千年,如此良机,他是不会错过的。”
身为东皇兄长,帝俊自然知晓东皇心中宏愿,此刻亦是开口替弟弟解释。
少典只觉得胸口沉闷,体内灵力运转晦涩无比,俨然是急火攻心导致,但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些,紧扣着帝俊的手臂开言道:“天道鸣钟,九声为允。太一创立天条却八声而止,这意味着什么你应当知晓!”
相比于之前的玩世不恭,此时的帝俊面上难得露出一丝正经之色,转头看向天空幽幽道:“卫道者为道而死,心中无憾。若能修得三界依法,万物无争,纵万死又有何妨?”
少典双瞳猛地一缩,随即闭上双眸,泪水划过脸颊滴向地面:“呵呵,终究,我不如你们这般伟大。”
自己并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失去身边的人,无论他是谁。
短暂的严肃之后,帝俊又重新变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拍了拍少典的肩膀突然大声道:“想开点!至少现在看,未必会到那一步,万一真发生了——”
说到这,帝俊倾身上前,在少典耳边悄声道:“让女娲娘娘再给我做个身子,凝个元神什么的。”
少典怔了怔,见帝俊朝自己挤了挤眼睛,心中已然清楚,这二人,恐怕早已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少典沉默片刻,又看了看帝俊,并未再开口说什么,而是一步步向汤谷外走去,东皇即已离去,自己也没必要留在此地。
见少典如此落寞,帝俊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耸了耸肩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只金乌从天落下踩在帝俊肩头。
“你既心疼他,为何走的如此迅速?”
“若不走,我怕……我会心软。”
听到此话,帝俊转头一脸无语的看着肩头的金乌,这金乌是东皇走时留下的,二人可凭此以神识交流。
帝俊知晓,东皇这话说的很实在,他太了解少典,知晓少典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改变主意,这也是为何东皇要瞒着少典的原因。
肩头的金乌灵动的晃了晃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睛与帝俊对视在一起:“他伤得不轻,还请兄长替我护送他回女娲神殿。”
帝俊翻了个白眼,周身白光闪烁化作金乌飞向半空:“知道了知道了,你还真是啰嗦,那家伙好歹也是大罗金仙修为,寻常妖魔怎敢犯他,以前我出去斗法,受伤比这严重多,怎为见你如此关心我呢?”
两只金乌于汤谷分别,帝俊一路振翅,不到半炷香的功夫,神识便已然感知到少典的气息,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气急败坏的怒斥传来:“帝俊!”
猛然听到这声音,帝俊吓得浑身一颤,险些从空中坠下去。
“羲和姐姐,我真的知错了!你就绕我这条鸟命吧!”
也不知这位羲和姐姐是何方神圣,听到她的声音,帝俊竟顾不得再保护少典,快速扑闪着翅膀向天边逃窜。
然而此时的少典却并未意识到身后不远处的帝俊正遭遇“危机”,一路跌跌撞撞的返回女娲神殿。
由汤谷至女娲神殿,路途并不算远,即便以如今少典受伤之身,也只需两个时辰。
可就在中途,少典突觉心中一阵不安。
原本以为是体内暗伤所致,可少典转念一想,东皇那一掌,并未伤及自己心脉,理应不会出现此种情况,但此种情况若非伤势所留,那便只有可能是心系之人遭重。
“人族有母亲庇佑,应当不会有事才对。”少典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可手中却控制不住掐诀推衍起来。
这一算不要紧,天机所显竟为大凶之兆!
少典大惊失色,立刻动用秘法镇压伤势,唤出人皇剑驭剑疾行赶回女娲神殿。
一路上少典万分焦躁,心中也不免胡乱猜测起来,女娲神殿有母亲驻镇,又有万妖佑灵大阵庇护,怎会出现如此危机?
原本还需一个时辰的路程,在少典强行催动灵力下,只用了两刻便赶到了。
少典踉踉跄跄的从空中落下,眼前的一幕让他心中骇然无比。
女娲神殿外的阵法被人以极为暴力的手段破开,殿门外的石碑也被人击碎,整扇大门歪倒在一旁。
少典小心翼翼的走进殿内,内部的情况和他的预料相差不多,整个女娲神殿都被破坏,甚至地上还有大量的血迹。
然而最让少典在意的,则是空气中飘散的血气。
女娲居住之地,位于九重天,此地本就是大罗妙境,处处鸟语花香,何曾有过这般令人作呕的血气滋生。
少典循着血气找去,一路走下神殿旁的小径,来到轩辕部落。
部落的情况比神殿更为糟糕,部落内血气冲天,腥臭无比,房屋耕田尽皆残败,原本四处劳作的人族皆不见踪影。
少典心中一阵狂跳,此刻的他,第一次在心中祷告上天,千万不要让人族出事。
然而,当他走进部落的时候,心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整个人险些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