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晕厥过去,发自内心地惨叫一声冲到院子里。可是幻觉——或者诅咒——并没有弃我而去,李龙剑的身影仍然随处可见。他在雪地里,他在大树下,他在秋千上……他无处不在,像个地地道道尽忠职守的幽灵。我痛苦不堪地揪着头发,在即将变成孙飞雨的秃子同盟者时,懊恼地一屁股坐在秋千上。
“死变态,敢色诱我。”我沮丧得恨不得再次哭倒八百里长城。“想不到英名一世的我居然也会碰到这等克星。说起来,自从碰到那个变态凶灵,什么事都不顺利……难道上天也嫉妒我天生美貌,才华横溢?”
“喂!”
“没理由啊。都说上帝伯伯是男的,可现在的我明明是柔弱女子,怎会从他老人家那里招开这飞开横祸?”
“喂!”
“要不然就是他也心理变态?可是,没天理嘛……”
“龙子榭!”一声咆啸差点没把我吓得心脏病发作死掉。我猛然回头,只见李龙剑一张脸放大了摆在距我几厘米的地方。
“你搞什么呀?谋杀不成又想吓死我吗?”
“我才要问你搞什么咧!在我腿上坐着很舒服吗?”
“啥?”我跳起来,回过神来,心中冷汗直冒,好像刚才秋千上那个他不是幻觉哦。“你,你,你……不知道你乱叫些什么!我,我才想问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跑到我屁股底下咧!”
“哈?”他露出对我极度不可理喻的表情,夸张得像要用拖鞋敲晕了自己再死过去。
“拜托你好好做人吧。没事老学什么鬼哭狼嚎?”我白他一眼,结果换来一个更大的白眼。更过分的是,他在给我白眼之后便不再理会我,独自举头望明月去享受生活了。我在他背后狠狠地做了个“杀”的动作,咬了一下牙,切了一下齿,然后转身撤退。可是走了两步又不甘心地停下来,索性折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瞪着他。
他仰着头,目光里披着月的光华,我似乎又看见他身上散发着的金色光芒了。
“那个,小哈,我有想问你的事。”
“嗯。”
“你……你……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哈?”他的表情再次想把自己敲死。“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要是知道就不用问你了。”
“哦。”
两分钟的空闲时间,没有回答。我跳起来,先发制人地狠狠敲在他头上:“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知道敲我头的下场吗?”
“不知道。”我耸耸肩,回答得比花生米还脆。
“那就是,我拒绝回答。”他看着我,嘴角露出一抹让众神作呕的笑意。
“不说就不说,跩什么跩,搞得好像我很想知道一样。”我嘀嘀咕咕背过身去,自认为还没有下贱到要对他死缠烂打的地步。
“我想,你应该不是我喜欢的型吧。”隔了很久,他突然说。
“那你喜欢什么型的?”
“至少不要会用拳头打人的。”
“喂,你很没有风度耶。”我鄙视地瞥了他一眼,“我不就随便打了你一次吗?用得着记这么久吗?再说了,被我打一拳是你的荣幸,这世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何况你也把我修理得够惨,那点小事早就该扯平了。那,那如果你还不甘心,不如也打我一拳怎么样?”世上这种小气的人还真是少见,应该送到博物馆展览才对。
“你是在求我喜欢上你吗?”
“啊?”我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错位的声音,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果然又惊颚得脱臼了。
“不是吗?”他把脸凑上来,近得让我感觉得到他的气息,住在我心里那个没付房租的超级马里奥又开始大跳起来。“你不喜欢我干嘛脸红?”他的头上严肃地冒出一打问号,咕噜咕噜对着我笑个不停。
“我,我……”我向后退去,随时准备逃跑,不然超级马里奥从喉咙跳出来就糗大了。“我是觉得恶心!你看看你,那么丑的脸放在我面前,想把我吓得魂归小西天啊?幸好我不是镜子,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我喜欢你?开什么国际非法玩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跟恐龙接吻都不会看你半眼。我说过了,不要把我当女生,你要是性向没有问题的话,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我几乎是以夺命出逃的状态向黑暗处奔去,生怕跑慢了把心脏吐在他面前。
“喂,那边危……”
“啊——!”后面那个字不用说了,当“危”字从他嘴里蹦出的时候,险情就发生了。我脚下一空,天地间所有的景物来了个一百八十度乾坤大挪移,然后我的头磕在某个坚硬物体上,致使我非正常地昏迷了两秒钟。两秒钟后,我发现自己正倒在地面以下两米深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