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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羲向自家阵中挥了挥手,几个军士抬出一面牛皮大鼓,放于阵前,常羲缓步走上去前,拿起鼓槌,“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开始敲响鼓声,赤水寨隆隆的战鼓声在这战场上再次响起。
常颜听得自家阵中鼓声响起,回头往自家阵前微微一笑,抬起手来,将一缕发丝轻轻捋到耳后,然后将手中青云绸轻轻抖了抖,绸带一端的那十二个小金铃发出“叮铃铃”的响声,清脆,悦耳,有如天籁。
慢慢的,随了鼓声,常颜踮起脚尖,轻柔地滑动小碎步,在焰霓裳身周,将手中的青云绸上下挥摆,律动,慢慢划圈。随着鼓声的轻重缓急,常颜轻盈的在战场上舞动,跑圆场、原位挥动绸带、左右画大圆、大挥臂、在中位画蛇形、跳跃。
渐渐的,鼓声的节奏感越来越强烈,常颜时而飞跃在半空,如飞天仙子一般,有时将长长的绸带披在双肩,有时垂下数尺长绸,双手执绸而舞,有时把折迭的长绸拿在手中放出后再收回,将手中的青云绸舞出“大八字”,“小八字”,“波浪花”,“双对花”,“肩上圈”,“跳圈花”,“盘肠”,“大车轮”等炫目绸花,在天空中轻盈飞翔,回旋飞舞,舞出或莲花盆,或跳龙门等美丽的图案。
鼓声旋律急骤时,常颜挥舞着绸带,便如夭矫飞龙跃于九天,亦如电光石火;鼓声旋律轻缓时,常颜挥舞着绸带,看似片片飞花飘落,却又灵动如烟。
白日晴空,长长的青云绸舞出不同的色彩斑斓的绸花,一个个绸带卷起的圆圈便如一团团轻云包围着焰霓裳,动作轻快自如,如天女散花般,优美生动,鼓声、节奏和绸舞的美感融为一体,而这美感中,却又是重重的杀机四伏。
焰赤天见了对面阵前大鼓,哈哈一笑,说道:“咱家妹子也行,谁怕谁来着,……儿郎们,给大爷也来面大鼓,咱家也捶捶,哈哈。”
数个兵士立即推出了一架巨大的战车,上面安放了一面硕大的战鼓,依样置放于大军阵前。
焰蔚然见了,一个箭步跳上鼓车,手持鼓槌,向着战阵中大喊道:“小妹,玩一下咱家的战刀舞,让这些乡巴佬也见识见识咱老焰家的刀法。”说着,举了鼓槌,敲击鼓面,只听一通“咚咚咚”的军营牛皮鼓擂动起来,鼓音轻缓而有节奏。
焰霓裳在常颜的绸击间隙,如一只蝴蝶,穿来绕去,听得话声,遂回过身来,对焰蔚然大声回应道:“好,姐姐,我让他们见识一下咱家的刀法。”
她随口说着话,跳出青云绸的攻击范围,面对常颜,将手中柳叶刀虚空一挥,双眼微闭,左手持刀与地面成一百八十度,双眼与左手平行,静如处子。随之,刀交右手,持刀与手臂平行,身体与地面成四十五度,右手发力,将刀刺出,短促有力,由直线而一点的攻击前方。
突然,前奏的鼓声顿然休止,片刻后,鼓声再次响起,随之鼓点渐急,隆隆之声震动九天。
焰霓裳跃上半空,突入绸圈之中,回旋挥刀,若洛神于洛水之中凌波微步;玄冰似的柳叶刀芒,如高山之巅闪击出冰雪块垒;柳刀如叶,飞度凌空翩如惊鸿。
那柳叶刀与她,刀即是她,她即是刀,身形闪动之间,有如片片飞雪,在一片青雾之中翩然的飞,翩然的舞,翩然的落……。
鼓声隆隆,鼓点紧凑,战场之上,只见一片青雾之中,裹了一个青色的丽影,周边旋转着一道寒冰似的银光,声声娇叱,有如凤鸣九天。
随着双方阵前的鼓声缓急张弛,青云绸的缠绕愈加紧密,而冰火柳叶刀的攻防亦是愈加谨严。
二人时而在战场中央的滩涂地上纵跃闪躲,时而在半空里夭矫腾挪,如两只惊鸿掠过长空,姿态绚丽万千,就如两团飘忽的白日焰火在战场上空热烈的熊熊燃烧。
常颜与焰霓裳在场中缠斗,时或如两只飞鹤掠过月下秋水,时或如两颗露珠从莲叶上轻盈滑过;有时飘似飞花,有时形如轻羽,有时更似是两阙相互和应的歌,宛转,悠扬,飘逸如流动的光影与音符。
烁烁银光,青青薄雾,迷离背影妄凝眸,身姿左右,悄悄顾,莫回首,只恨不破楼兰终不负。
绸以缠为主,兼有点、击、裹等攻击手法,灵动飘逸多变化,可攻可守。而刀便以削、劈、掠为主,兼以刺、斩为辅,将攻击的对象尽皆纳入刀锋所及的弧面,杀机四伏。
鼓声突然骤停,隆隆之声休止。
“叮当”一声,如铜磬的清音,柳叶刀与绸端金铃相交,二女各娇叱一声,然后,各自退后数步,凝神看着对方。
战场上一下静下来,如海面上平静下来的波光,只剩粼粼涟漪。
俄顷,战场之中掌声雷动,叫好声轰响。
这时,阵地两边的鼓声又轻柔的响起,“咚、咚、咚”,……“咚、咚、咚”,声音舒缓,轻盈,柔和。
二女复又向对手攻击而去。
鼓声隆隆,急缓有致,柳叶刀飞舞如风,青云绸旋转似龙,轻灵,柔美,沉稳而又锋芒毕露。
二人身在半空,刀与绸相互劈斩缠绕,互不相让,翻翻滚滚,让身周的空间为之颤抖。
青云绸端的金铃响着悦耳的魅惑的声音,时而与焰霓裳的柳叶刀相碰而缠绕,时而忽左忽右,点击焰霓裳身体各部要害处,如一道绞杀的绳索,准备随时将敌手困于绸网之中;柳叶刀划出重重刀芒,忽而是熊熊的烈火翻卷向对手,忽而是凌冽朔冰块块轰击入青云绸的包裹,凌厉的刀芒有如刮过的长风。
焰霓裳手挥冰火柳叶刀,时而闪着寒芒,时而吞吐烈火,每一次刀锋掠过,都会在常颜的绸阵前结下一层绵密的刀网,如一座厚厚的冰峰,而青云绸的攻击亦不示弱,但总会在青云绸的金铃击过时,将攻击而来的如冰刀芒崩塌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