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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颜仰头看了看头顶数丈处的凸崖,迷漫的晨雾之中,哪有看得清,微蹙了眉头,沉思一会,看着辛棘奴说道:“辛大哥,我们还是别上去了罢,那上面也不知有什么怪物呢?”
辛棘奴仰头看着那块凸崖,距他们落足处约有十余丈高,遂说道:“不知这些鸟儿为何如此兴奋,看它们样子,似乎那山崖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不,我上去看看,你在这等我,可好?”说着,伸手去拉了拉从凸崖上垂下的藤条,感觉藤条很是结实,足可攀援而上。
小颜听了,沉思片刻,抬头看着崖下数支藤条顺着峭壁悬垂而下,遂说道:“好吧,不过,我也要上去,……呵呵,我也挺好奇的呢,……”
“最好你别上去了,还是我上去看看吧,好么?”
“不好,我偏要上去!……”
小颜有些执拗,脸色一沉,轻轻撅了撅嘴,不再说话,当先去抓着一条粗如手腕的藤条,双脚蹬着山壁,便要顺着藤条攀援而上。
辛棘奴见了,有些无奈,只好在其旁边,攀着一支藤条向山崖爬去。
没一会,二人便攀上了这处凸出的悬崖顶上。
到得悬崖顶部,放眼看去,只见崖顶之上,从边缘从上往下看,孤高冷峭,令人股栗战战。
那些黑鸟见二人上了崖顶,呼啦啦一声,齐齐振翅飞去。
晨雾缥缈之中,山崖从半山壁上凸出,陡峭如刀削,呈椭圆形,崖顶为一平面,长宽各约十丈余,崖顶地势较为平坦,地面上铺着碧绿苔藓,其间亦长满各种山草、白色的小花,散落着斗大或碗口大小的碎石。
此时正是朝霞初升之际,万道霞光照在这座平崖上,半空里白云飘荡,远远的山峦之中浓雾如海,赤水两岸的山峰时隐时现,如茫茫大海里的岛。
小颜忽惊叫一声,忙捂了嘴,抬头痴痴看着石崖靠壁处。这面崖壁垂直而下,壁面如刀劈斧斫一般,长满了湿滑的苔藓。
辛棘奴顺了她目光望去,只见那石崖崖壁上一挂清流如帘挂下,靠壁处有一个椭圆形的洞口,高有丈余,宽约三尺,如帘的水珠便沿着那山壁上的洞口流了进去。洞口上面约丈余高的山壁上,凭空从崖壁缝里生出一株曼陀罗树,椭圆形绿紫色的树叶间,衬着数朵大如海碗般的山茶花,花叶垂下,在云遮雾绕之间,映了朝霞,泛着一晕圣洁的光,隐隐透着幽幽甜香。
适才二人在这块凸出的石崖下,被遮住了视线,未曾看见石崖之上的崖壁间尚有如此方寸天地。
小颜看着那峭壁上的曼陀罗花,眼中欣羡已极,几步走到那峭壁下的洞口前,离那洞顶上的茶花近些,抬头仔细看去,只见那曼陀罗树上的花苞悬垂在洞顶之上,花瓣紧凑在一起,层层包容,颜色干净,白色中透着淡淡的粉红,在碧绿苔藓平铺的峭壁面上,闪着淡粉莹白的光华,清丽至极。
“这么大的曼陀罗花,好美呀!”
小颜向空中深深吸了口气,道:“你闻闻,好香呢。”望着那数朵茶花,眼中欣羡,轻轻自语:“若是能拈着这花,放在唇上嗅嗅,该有多好呢。”
顾自说着,不禁流下一滴泪水,极是恋恋不舍。
辛棘奴见她侧面一道泪水流下,知她心里极是欢喜,心中不禁豪气横生,只觉此刻便是为她立赴一死,亦是无惧,说什么也得让这女孩子开心快乐,遂朗声说道:“我为你取来!”
说罢,辛棘奴见洞口两侧的崖壁满布湿滑苔藓,无可借力处,不再说话,抽出断刀,紧了紧腰带,寻思如何攀援而上。
小颜看了看湿滑垂直的崖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唉,走吧,这样生长的曼陀罗花,是天地之间的极品仙葩,轻易不得示于人的,咱们今日有幸得见,闻到了这花香,那也是很大的福气了呢。喜欢吧,看一眼也便罢了,……看一眼是如此,过一辈子也是如此,看得了,记得了,偶尔想起了,一辈子欢喜着,也便过去了。……唉,咱们走罢。”
小颜转身举步离开洞口,轻轻自语着,抬手擦去了腮边的泪水,走了数步,终是不舍,再回头看了看,眼中泪光闪动,伤感难遣。
“这花开了,便这一次,以后便再也没有了。你既欢喜,我便为你取来,有何不可。你身上可带有防身的匕首没有,借我用用,可好?”
小颜闻言,便弯腰提起右脚裤腿,从小腿处抽出一把防身用的短刀,微微一笑,递给辛棘奴,柔声道:“这刀给你!”
辛棘奴看着小颜,微微一笑,接过匕首,深吸一口气,聚力于双臂,双手握了断刀与匕首,站在洞口,将左手匕首刺入洞口一侧山壁缝隙中,便要沿着山壁向那株曼陀罗树爬去。
倏然,只听滋溜一声轻响,一道碧绿色的汁液从洞中向他喷射而来,他自幼随师父修习功夫,体内应力遇险油然而生,于电光石火之际,一闪身让过那道腥臭难闻的绿色汁液。
从洞中喷射而出的那道汁液一击即止,随后只听得洞中又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一块足有百余斤重的巨石从洞中飞出,向他身左砸将过来。
“危险!你当心!”
小颜在旁边见了这石头声势,挟着劲风水花,如影随形,直向辛棘奴砸去,想要救助辛棘奴,已然不及,情不自禁用手捂住了嘴,惊骇已极。
辛棘奴避过毒液,忽见一块簸箕大的石头从洞中凌空轰击而来,亦是吃了一惊,此时避无可避,不容细想,右手挥刀而出,展开斜月刀法,以阻石头轰击。
他自幼随了师父,在深山之中,十余年来精修文韬武略,于此千钧一发的紧迫关头,自是条件反射,以求自保。求生本能中,一种意念力自然而然将平日所习的功夫尽情使将出来,全神与这突如其来的飞石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