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一个小女孩来开的门,我和怀占便没有进门。从门缝里可以看到辛远道牵着小女孩向门口走来,他打开门,看到是我和怀占。连忙说道:“是你们,快进来!快进来!”
小女孩很乖巧,她为我们摆好拖鞋。
辛远道说:“刚回来,屋子还没收拾好。”
我对辛远道微笑着点一下头,表示理解,我们不会介意他家的样子。然后蹲下来,对小女孩说:“谢谢你。”
我被这个小女孩的眼睛吸引,她的目光清朗。我的手,不知不觉地去轻抚她的头发。她咧开嘴,开心地对我笑。那一刻,我的心“咚”了一下,有些疼,又不疼,是一种说不出的心动。
怀占最不擅长的就是问候,他和辛远道又不是很熟,便开门见山的说道:“辛校长,这么晚来找您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您商讨。”
辛远道说:“我们进来聊。”
我和怀占被辛远道带进他的屋内,小女孩仍站在门口,小声说道:“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哥哥呢?”
听到她的嘀咕声,让我想起从辛主任身上穿过去那次,她竟然会记得我的样子,很厉害。
辛远道见她还站在门口,说道:“运星,你回自己房间,不可以乱跑呦!”
小女孩点头说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回自己房间。”
辛远道看着小女孩回到自己房间后,将门关上。
怀占直接进入主题,问道:“辛校长,对于辛院长的死,您这边没有疑问吗?”
辛远道慢慢道来:“我对不起运星的爸爸,当初知道我女儿怀孕后,就让他回中国发展。他没能适应国内的生活,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原想着等运星出生后,全家人一起去意大利,可是……”
辛远道很伤心,谁都不会想到原本幸福美满的辛家,会变成这个样子。
怀占说:“辛校长,难道您一次都没怀疑过吗?”
辛远道稳定情绪,说道:“怀占,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怀占说:“为了所有异族,您承担了一切,现在‘虎方族’虞满园是清北大学校长,乌圣白是艺术学院院长,清北大学再无异术学科。”
辛远道惊讶地问:“为什么没有异术学?”
异族不再出现,而我再也无法知晓异族运线,留有异术学科毫无意义。并且,我累了,也该“退休”了。
我说:“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异族运线大乱,我不能知晓运线归属。”
怀占补充道:“乌圣白本应该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但他的运线被改变。”
辛远道不可置信地重复怀占说的话:“运线被改变?”
怀占说:“第一个被改变运线的人应该是我,终身不婚的我,却被迫娶‘人方族’黄灵芝。异常事件一个接着一个,首先是冒充偰鸮的人,此人蒙蔽我的助理,让他给我被下过药的咖啡。他是怎么做到的?然后是辛院长为什么会选择在清北大学校园自杀?接着这些消息是怎么被透露到媒体那边,使事情发酵到让您来背负一切?最后是乌圣白成为艺术学院院长。”
我说:“这些看似没有什么牵连,但是原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
辛远道说:“我明白你们所说的。运星爸爸自杀这件事,当初我也怀疑过,可是事发突然,没给我时间反应。至于我承担的那些,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这个无可厚非,我没有任何怨言。”
怀占说:“辛校长,我们曾多次到监狱,想要探望您,为什么您拒绝见我们。”
辛远道说:“我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喽!”
对于辛家所发生的一切,辛远道若是不想弄清楚,我们旁人是无法参与的。于是我便问道:“远道,你前半生奉献给异族,之后有什么打算?”
辛远道说:“我会带运星去意大利,那里是她爸妈相遇相爱的地方,希望她能在意大利幸福快乐的成长。”
这一年可谓是多事之秋,我被众叛亲离。辛远道带着外孙女离开中国,去往意大利;怀占因诱导他人自杀,自首入狱;“人方族”和“虎方族”表面和谐,却暗中较劲。
这一年,我成为怀占的儿子--怀知未的监护人。由于怀知未拥有预知未来的异能,所以怀占不允许他和外界接触。他从小与世隔绝,7岁成为怀占的继承人,将“玄幻娱乐”经营得风生水起。
这一年,我家住进一位不速之客人--乌圣白。原本是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他,成为清北大学艺术学院院长,虽然发展的不错,但和领导人相比是相差甚远。也因此被情所伤,性情大变。
20年后。
今天是怀占出狱的日子。我和怀知未站在监狱大门口,等待怀占出来。
这里人烟稀少,我看向不远处的女孩,发现她正在看着我。女孩察觉我看向她,避开我的目光,看向别处。来这里的人,心情都是复杂的,但是我在她眼里看不到浑浊。她的眼睛很灵动,非常干净漂亮,似曾相识。
监狱大门被打开,怀占走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感受阔别已久的新鲜空气。我向他招手,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怀占说:“20年,久等了!”
我也抱住怀占,说道:“出来就好。”
我知道怀占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对于20年前不明不白的牢狱之灾,我曾多次向他询问原因,他都闭口不提。如今他被释放,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定会有所行动,弄清当初所有的疑虑。
怀占松开手,对我说:“走,回家。”
终于,怀占发现站在我们身边的怀知未。他淡淡地说道:“你是怀知未?”
怀知未很少与人接触,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轻轻地点下头,然后静静地看着怀占。
怀知未是怀占的独生子,父子俩20多年没见过面,彼此之间像陌生人一样。
我说:“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先上车。”
我们纷纷上车,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临走之前,我看了一眼刚刚那个女孩,仍在监狱门口。她蹲在地上,玩耍着我脚下的那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