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姬家姐弟放学的时候,我和辛运星还有怀知未,在校门口简单的吃个晚餐,既减轻姬云云做晚饭的压力,也是消磨等待时间的好方式。
这所重点学校附近的饭店非常吸人眼球,除了有各种知名的连锁店外,还有“金榜题名江南菜”、“红红火火川菜馆”、“杠杠好的东北菜”等主题鲜明的私房菜。
我说:“你们想吃什么?”
怀知未说:“运星比较喜欢东北菜,我吃什么都行。”
我说:“‘杠杠好的东北菜’,去尝尝?”
辛运星说:“我们三个吃东北菜会很浪费吧?”
我说:“我很能吃,你又喜欢,知未不忌口,不会造成浪费,就吃这个。”
我们三个人一共要了6道菜,2道主食材是虾,另外一道香菜是用来闻的,其余3道菜是我点的,却不让我吃鱼。
我说:“要吃鱼么?”
辛运星说:“我不怎么吃鱼。”
怀知未说:“鱼好麻烦,我们吃些简单的吧。”
同他们单独吃饭,我是十足被撒了一波狗粮。
我说:“点了一盘香菜,怎么吃?”
怀知未说:“运星对香菜过敏,却很喜欢这个味道。”
我说:“哦,是用来闻味道的。”
怀知未说:“我吃,我喜欢吃。”
我说:“没关系,吃不完,我们可以打包带回家,给云云做食材用。”
怀知未说:“嗯,嘿嘿!”
我说:“运星喜欢什么花?”
辛运星说:“月见草。”
我说:“月见草?第一次听说。”
辛运星说:“它是本世纪发现的最重要的营养药物,也是桃金娘目柳叶菜科,在北方的土壤环境里,为一年生植物。”
我说:“是药材啊。”
辛运星说:“它可以治疗多种疾病,调节人体血液中类脂物质,对脑血栓、动脉梗塞及粥硬化等病症,有显著的疗效。”
我说:“它会开花吗?”
辛运星说:“月见草会在夜晚开花,傍晚时分它会悄悄绽放,待到黎明才会褪去,也叫夜来香。它的花语很有趣--不羁的心,默默的爱。”
我说:“夜来香,我知道,默默的爱。”
我用眼神给了怀知未一个暗示,既然那么喜欢辛运星,送花让她开心。
不知道正在剥虾,将虾仁放进辛运星碗里的怀知未,是否清楚我的暗示。
我说:“吃鱼麻烦,剥虾就不麻烦了。”
怀知未夹了一个软炸虾仁的大虾,递到我碗里说道:“这个很好吃,多吃点。”
看在他也知道照顾我的喜好,就不逗他害羞了。
接上姬家姐弟后,我们一同回家。
刚进家门,就听见怀占说道:“你回来啦!”
我说:“我们都回来了。”
我们五个人,纷纷出现在怀占面前,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他今天的调查定有所获。
我说:“老白回来了吗?”
怀占说:“还没有回来。”
怀知未说:“早上他和我说,他晚上有聚餐。”
以我对怀占的了解,他应该已经吃过了。便说道:“哦哦,那只剩下你们姐弟俩没有吃饭。”
怀占说:“我也没吃饭。”
姬云云说:“我做饭很快,一会儿我们三个一起吃。”
怀占说:“嗯,辛苦你了,云云。”
姬云云牵领着姬狸狸去到二楼。
怀知未说:“我还有视频会议,先回房间工作。”
怀占说:“别太劳累。”
受到关心的怀知未,开心地大笑,点点头。
我说:“有了慈父的样子。”
怀占说:“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关系,感觉家里热热闹闹,挺温情的。”
辛运星说:“你比之前温和很多。”
怀占说:“我们现在是同一战线的盟友,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待你。”
辛运星说:“你若是对老白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他会感动到哭吧!”
我说:“你和老白之间的误会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
怀占说:“他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诚实,不过,对你们是真心好。”
辛运星仰头哀叹道:“老白啊!你在怀占这里是洗不清了!”
我笑笑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别看他们关系这样僵硬,如果谁发生困难,另一个还是会鼎力相助。”
怀占撇撇嘴,说道:“那可不一定。”
我知道怀占嘴硬,便逗他说道:“你咋没吃饭?”
怀占说:“等你们回来一起吃。”
辛运星说:“现在你能想着我们,总有一天,你同样也会在乎老白。”
怀占没有继续争辩,静静地看着我们不说话。
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吧!但我知道不会是现在,因为怀占曾多次提醒过我,在他眼里所看到的乌圣白的想法。就算乌圣白做到无懈可击,但是在面对我们时,在他脑海深处的那一丝强烈的愧疚感,一定是对我们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产生的。
他们俩都是我最信赖的人,不管是谁做了不好的事情,我都会谅解他,帮助他。
这短暂的沉思,触碰到辛运星敏感的神经。她说道:“嗨,我们是盟友啊!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怀占说:“很多事情,说来话长,我们需要些时间,慢慢打开秘密的盒子。”
辛运星和“虎方族”乌家人的关系非常好,如果怀占说乌圣白不好的话,会引起她的反感。我们才刚刚建起来的盟友关系,很有可能会破碎,为了更多的真相有被发现的那天,我和怀占选择了让事实、证据来说明一切。
我说:“运星,有关怀家那么大的秘密,你都知道,所以请相信我们会对你坦白相告。”
辛运星说:“嗯,我相信你们。就让时间来见证我们对彼此的信任吧。”
怀占说:“你们跟我来。”
我们来到怀占的房间,他迫不及待地与我们分享他今天的收获。
怀占用钥匙将抽屉的锁打开,拿出一沓材料。说道:“这是我之前调查到的东西,和今天在李玉那里查到的,能够串联在一起。”
辛运星说:“这些是什么?”
怀占说:“我在异族监狱,所遇到的部分‘人方族’资料。在狱20年,我发现一个不合理的现象--除我以外,都是‘人方族’。入狱的‘虎方族’都是被蒙着眼睛关进来,并且是死刑犯,不会活过第二天。”
我说:“怎么会这样?”
怀占说:“‘虎方族’的死刑犯,我曾经有机会接触到一个。他说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必死无疑,谁都拯救不了他。问他是什么样的错误,他说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辛运星小声嘟囔道:“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对。”怀占接着说道:“我扯掉过,蒙着他们眼睛的眼罩,发现他们的眼睛被挖了下来。”
我说:“这么惨重!到底看到了什么?”
怀占说:“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辛运星说:“我小时候会经常听到这句话,‘不要乱看,否则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问:“是谁和你说的?”
辛运星说:“每一天,不同的人。要说有什么共同点?他们都是‘虎方族’人,这样算吗?”
怀占说:“算,这样看来‘虎方族’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被人看到,那个人必死无疑。”
辛运星说:“那会是什么呢?”
我说:“我们又多了一个突破口。”
怀占说:“也有可能是另一个难题。”
辛运星说:“嗯,今天我在学校查遍所有异族,正如你们所说,局势已经成为‘虎方族’一族独大。现在的清北大学,已经变成‘虎方族’培养自己所需人才的地方。”
我感慨道:“当初创办清北大学是为了寻找更多异族,后来成为培养国家栋梁之才的学校,现在却被整个‘虎方族’掌控。唉!”
怀占说:“28年前我就说,他们没安好心。你却总说,因为他们不像我们‘鬼方族’强大,情有可原。”
我说:“两虎相争必有一死一伤,各方族情况不同,原本都发挥着各自领域的优势,随着人心难测,成为现在这种局面,谁能控制得了呢?”
怀占说:“是啊,我们‘鬼方族’都变成抱团才能取暖,‘人方族’沦落为‘虎方族’的阶下囚,谁又能控制得了啊!”
辛运星说:“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对‘虎方族’有偏见。”
怀占说:“没关系,这并不是种族之间的战斗,而是和平年代下我自己的态度。”
我说:“我支持你,你还有我,还有我们。”
怀占看着我,点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辛运星说:“是啊,我们还有彼此。局面已经成为这样,大家都在克服艰难险阻。学校里的‘虎方族’知道我是‘人方族’人,表面对我友善,实际上却排挤我。‘人方族’认为我有乌家做靠山,私下里也是冷言讥讽,并不待见我。”
怀占说:“‘人方族’很多不屈服于‘虎方族’的人,都隐姓埋名藏了起来。”
辛运星说:“所以最想要‘人方族’记事录的是‘虎方族’,这样就能够将‘人方族’一网打尽。”
怀占说:“可以这样认为。”
我说:“从怀占入狱之后,‘鬼方族’人便退出异族的所有活动。‘人方族’和‘虎方族’表面和谐,暗地里发生过不少次,没有硝烟的战争。大势导向‘虎方族’之后,部分‘人方族’自然会受到‘虎方族’的管控。那些不屈服的‘人方族’人,便成为‘虎方族’的威胁。”
“是的。今天在李玉家里找到不少东西。”怀占拿出一本日记,继续说道:“我来到李玉家门前,发现有可以知道是否有人来过家里的一个小机关。它设置非常巧妙,利用了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李玉贴了一小段留痕的门缝密封条。这是李玉的日记,每天都会记录密封条上的划痕数量,根据数量变化来判断是否有除他以外的人进入。”
我说:“看来李玉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辛运星说:“你们看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按照这个时间,很有可能是‘人方族’投降后,将记事录这件事透露给‘虎方族’人的。”
怀占说:“的确有这个可能。在没看到‘人方族’记事录之前,我也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我说:“它是记录我和‘人方族’事迹的笔记,‘虎方族’找到这些,无非是想找到所有‘人方族’人,消除后患,这种赶尽杀绝的作风确实是‘虎方族’的特质。”
“李玉家还有很多针孔摄像头,刚开始我以为是什么人在监视他。”怀占将硬盘与电脑连接起来,接着说道:“录像我会再仔细查阅几遍,你们先来看看这段,很明显这名男子是半夜偷偷进来,然后出现另一个人将他打跑。”
辛运星说:“这个人是保护李玉的。”
“是的。”怀占翻动日记,找到一页,指给我们看,说道:“我对照录像日期,再找到相应的日记。就会发现这个。”
辛运星说:“密封条的划痕数量变化,记录清晰、准确。李玉知道在他入睡之后,有两个人进入过他家。”
我说:“日记中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这说明,李玉是知道有人在保护他。”
怀占说:“没错。”
辛运星说:“那么,根据这个录像,我们找到保护李玉的这个人,也许能够找到李玉?”
我说:“还有可能找到‘人方族’记事录。”
怀占说:“我推测,李玉应该是在‘虎方族’手里。不然这硬盘就不会被我发现。”
我说:“那么有人以李玉的名义发给刘文文、孙优斌、赵焕的邮件,会是李玉迫于招供,才被知道的吗?”
辛运星说:“这样难道不会打草惊蛇么?”
怀占说:“所以,假借李玉名义的人和保护他的人,应该是同一个。”
我说:“此人为‘人方族’,为了找到他,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方族’人入狱。”
怀占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根据硬盘记录的时间,李玉刚成为‘人方族’记事录的管理员,家里便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所以,这应该是他本人所为,他对记事录有自己的管理方式。”
辛运星说:“为了找到‘人方族’记事录,‘虎方族’迫害这么多条性命,就放任不管么?”
我说:“管,当然要管......”
怀占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我停止说话。他说道:“谁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