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知未的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怀占更是觉得没有必要让他知道。一路上,怀知未都在期待我们谁能告诉他一下,却没有人再开口说一句话。
到家,怀知未第一个下车,他重重地关上车门,表示自己的不满。
怀占说:“这孩子,怎么了?”
我说:“生气了,看不出来?”
怀占说:“为什么生气?”
我说:“他的问题,我们都没有告诉他。”
怀占说:“他有必要知道吗?”
我摊开双手,歪下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27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怀知未有不满的情绪。从小他很内向,不敢与人接触,就算是我,他也只会默默地在旁边陪着。作为他的监护人,我们互相照顾20年,他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情感,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我和怀占刚进门,乌圣白就问道:“知未怎么了?”
怀占说:“他怎么了?”
乌圣白说:“他摔房门。是不是又听见了?”
我说:“你又带人回来?”
乌圣白说:“你们都不在家嘛!我自己多寂寞!”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怀占翻给乌圣白一记白眼。
乌圣白说:“你们干啥去了?为什么不带上我?想要排挤我吗?”
我说:“我和怀占出去办事,后来碰到知未。”
乌圣白说:“那以后你们能不能早点回来?我自己真的好无聊。”
怀占说:“不能。”
乌圣白说:“那你们带上我呗。”
怀占说:“你一个大学院长,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和我们厮混什么?我们办的都是艰辛的差事。”
乌圣白说:“我自己在家无聊嘛!”
怀占说:“不行。”
乌圣白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安排一个人住进来陪我。”
怀占说:“那更不行!家里都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乌圣白说:“她也是异族,放心吧。”
我问:“谁啊?”
乌圣白说:“现在不告诉你们,是个惊喜。嘿嘿!”
我说:“你还有惊喜?不是惊吓就好。”
怀占说:“我不同意。家里够乱了,还要安排人进来!”
乌圣白说:“人家姑娘没嫌弃你,你还不同意!”
我说:“姑娘,不是你朋友?”
乌圣白说:“我怕你们撞见,都是让他跳窗户走,怎么会让他住进来呢!”
怀占说:“你是怕我们见太多人,说漏嘴吧!”
乌圣白说:“我会怕这个?你若是想说,我可以把他们都叫来,你和他们挨个说。”
怀占说:“我懒得管你那些事儿。”
说完,怀占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乌圣白对我说道:“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带人来。”
我说:“我们都是男人,会不会不方便啊?”
乌圣白说:“没事儿,她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创作,我们互不影响。”
我说:“好吧,只要她能接受。”
乌圣白说:“OK!”,便开开心心地上楼走了。
我来到怀知未房间门口,想着要不要去安慰他,或是做些什么。里面传来几声猫叫,还有怀知未的笑声。我跟着笑了笑,他并不需要安慰,只是我多虑了。
我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为什么我会同意,乌圣白这个无理的要求?也许是我能理解乌圣白所说的孤独感。对于我来说,千百年都存有的感觉,怎会因为家里多一些人便被遗忘。所以我希望新的家庭成员,可以如乌圣白所说,让他不会觉得自己在家很无聊。
从怀占出狱之后,我每天过得都非常充实。也许是一直一个人,现在家里能有这么多人,就成为我最向往的生活。我很期待新成员的到来。
大清早,我和怀占便要去勘察豹子留给我们的地址。我们约定好在一楼集合,当我下到一楼,听见厨房里有乒乓乓乓的声音。
我来到厨房,看到乌圣白正在做早餐。他看到我,挥着铲子对我说道:“快来,我为你们准备了早餐。”
怀占走进厨房,说道:“你做的早餐,能吃吗?”
乌圣白将做好的鸡蛋端上桌子,说道:“你敢尝尝吗?”
怀占坐下,拿起面包,将鸡蛋夹在中间,吃了一口,说道:“还行,能吃。”
乌圣白对我说:“偰鸮,你也快来吃。”
我边坐下,边说道:“你不去学校吃?”
乌圣白边做面包三明治,边说道:“以后你们的早餐,我负责。家里就我一个闲人,我做最合适。”
乌圣白将做好的三明治递给我,说道:“谢谢你们收留我,也谢谢你们收留我妹妹。晚上你们早点回来,我们开个欢迎PATY。”
我说:“知道了。”
怀知未跑进来,很激动地说道:“白叔,你说什么?”
乌圣白说:“家里要来新人啦,知未,你晚上早点回来。”
怀知未说:“我不同意。”
乌圣白说:“他们都同意,你为什么不同意?”
怀知未说:“家里只剩一个空房间,如果你妹妹来,她怎么办?”
乌圣白说:“谁?”
怀知未说:“辛运星。”
乌圣白说:“辛运星?”
我说:“我们是有邀请她来家里,不过她没同意。”
怀占说:“我反对。这孩子很可疑,我不喜欢她。”
怀知未说:“爸,辛运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怀占说:“你有你的判断,我有我的观点,事情没清楚之前,我们都没可能说服对方。”
怀知未说:“您可以看看她画的漫画或者油画,如果不是心地善良,怎么会画得如此动人呢?”
从未见过怀知未会这样极力证明什么,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辛运星。
我说:“知未,我相信你,辛运星是个好人。但她确实对我们很不坦诚,也许她也不信任我们。”
怀知未说:“是啊,大家才刚刚认识。”
面对大家的喋喋不休,乌圣白一直在一旁偷笑。终于忍不住说道:“这样吧,我们谁先把人带来,就是谁。”
怀知未说:“好。”说完,便离开家。
我和怀占来到豺哥家,为我们开门的是一名少女。
怀占说:“你好,我是怀占,请问豺哥…”
少女听到豺哥便想关门,被怀占迅速拦住。
怀占说:“我们不是坏人,是来帮你的,让我们先进去好吗?”
少女说:“快进来。”
少女关门之前,探出头仔细查看,是否还有其他人。
我说:“孩子,别怕。”
少女说:“我认识你们。”
怀占说:“哦?”
少女说:“你们口中的豺哥,是我的爸爸,‘虎方族’。我和弟弟被他们称之为‘土方族’。”
怀占说:“他们?他们是谁?”
少女说:“我不知道。爸爸带着我和弟弟一直躲避他们,直到5年前,在一次逃亡中,我与他们分散。”
怀占说:“豹子说豺哥5年前失踪,应该是这次事件造成的。”
我说:“嗯。‘土方族’,新的异族。”
怀占说:“你怎么断定自己是‘土方族’?”
少女说:“我和弟弟都是童颜,到达某个年纪后,便不会再有变化。”
我说:“你妈妈呢?”
少女说:“没见过。”
怀占瞬间移动到门口,开门,抓住一个人。此人迅速挣脱开,逃跑。
我赶到门口,看到他们在追逐的过程中,怀占将他的帽子摘掉,他的头上有非常明显的犄角。
少女说:“是他们找来了吗?”
我说:“不要怕,有我在。”
怀占没能抓到那个人,他边走向我,边说道:“又让他给跑了。”
我说:“还是上次那个人吗?”
怀占说:“不确定,但是速度都非常快。”
我说:“也许通过上次的交手,他是跟踪我们的。”
怀占说:“有这个可能。”
我说:“他头上有犄角。”
怀占说:“很像羊的犄角。”
我说:“看来新的异族,不只一种。”
怀占说:“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她需要和我们回去。”
我说:“我赞成。”
怀占说:“你愿意和我们走吗?”
少女说:“我愿意。哥哥们以后可以叫我云云。”
我说:“好,云云,我们现在回家。”
早上约定好,谁先带人回家,谁留下。我和怀占都觉得云云最应该住在我们那儿,便急冲冲地赶回家。
回到家中,一看便知道家里被布置过,并且很用心。彩色的气球排成排,引出一条通往空房间的路。
乌圣白高声欢呼道:“你们回来啦!”
我们很清楚地看到,站在乌圣白旁边的人是辛运星。
怀占说:“怎么又是你?”
辛运星说:“怎么又是你们?”
怀占和辛运星异口同声地说出话。
乌圣白说:“Surprise!”
云云说:“家里有女生,真是太好啦。”
乌圣白说:“哎呀,这少女是?”
我说:“云云,以后住在我们家。”
乌圣白说:“那她可不能耽误运星创作呦!”
辛运星说:“白哥,我还是再找其他的住处吧。”
乌圣白说:“你不喜欢怀占吧,哥也不喜欢他。不过这不影响你在这里住。”
怀占说:“怎么,怕漏出狐狸尾巴?”
辛运星没有搭理怀占,对我说道:“那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