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绒坐在床边,眼神呆滞地看着一个腰包,连小右端洗脸水敲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小姐,您在想什么?”
空气中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姜绒微顿,这才看见小右,她打开床尾的箱子慢条斯理地把腰包放进去,“没什么。”
小右探身过来,扶姜绒穿鞋起身,姜绒若无其事地躲开她的手,闪过一丝不悦,故作凶巴巴地对小右说:“你觉得我是断了胳膊还是缺了腿?我,一个花季少女,还没有弱到站起来都需要别人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小右看到姜绒身上肉眼可见的各种变化,渐渐的,她对姜绒的关心里多出一丝不明的畏惧,这点情绪,姜绒自是察觉到了。
小右嗯了一声,乖乖去帮姜绒拧毛巾。
姜绒单手扶额,感觉心累,解决不了本质上的问题,她只好找别的借口解释给小右听:“小右,人生来是平等且始终自由的,知道吗?小右,你应该要有自己的目标和人生追求,而不是一昧地看别人的眼色度日。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嗯。”小右点点头,“小姐,这些奴婢都知道,可是奴婢的目标就是您啊。”
姜绒一听到小右的自称还是奴婢时,就感觉情况不太妙,居然被莫名其妙地表白了一番,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小右知道姜绒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姜绒了,她的小姐也不知所踪该如何是好?
她接过小右手里的毛巾在脸上胡乱一顿擦,然后放回脸盆,“行了,你早点休息吧。”
“奴婢还没有帮您洗脚……”小右又道。
姜绒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只想让小右回去她自己的房间,小右不肯,说不洗脚睡觉被窝就暖和不起来,姜绒拗不过她,终于松口同意,见小右伸手要来帮她卷裤腿,姜绒猛地一缩腿,小右抓了两手空气。
“我……我自己来……”姜绒默默卷起裤腿,面无表情地在小右的注视下,洗完了脚。
其实那都不叫洗,顶多算打湿打湿。
让别人帮忙洗脚也太丢人了,她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现在正处于秋天与冬天过渡的时候,干冷干冷的,王府里统一做的冬被还没有发下来,只能暂且用薄被将就着。
半夜,姜绒盖着被子睡得好好的,忽然一阵凉风吹进来,她翻了个身,往里面更暖和的地方挤了挤。奇怪,姜绒记得睡觉之前是关了窗户的,可能被风吹开了吧,好冷,她就懒得去关窗户了,先这样睡着。
她感觉床尾往下陷进去了点,好像有人坐在上面,那人帮她掖紧被角,姜绒不由自主地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吴斯不想来的,他今天在店里坐了一整天,等姜绒,天色越来越暗,他也逐渐暴躁,本来都准备回家的,转身却来了她这里。
姜绒睡得恍惚,吴斯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两下,“姜绒,你到底是不是我所想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