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冬十二月,鄂中大疫。初,疫毒匿于野兽而人不察之,食之乃病,热且咳,重者乃至于死。数日,病者愈多,有传染之兆。
医者不明其因,恐之,乃报于郡守。守恐民乱,又以疫情未重,遂不以为意,以无恙欺众。有直言疫情之医者八人,乃以鼓唇弄舌之名污之。民遂不疑,以为无事。
岁末,郡中大宴,聚乡人上万,官民齐乐。又开歌舞会庆岁,千人观之。郡民皆翘首以迎元日,离乡者尽归其家。
武汉亦大都会矣,九省通衢,交通纵横,数日来往人流,不可计数。其时,疫毒已散于国中,潜而未发也。
明年正月末,各州染疾者渐出。朝中遣钟南山等数人赴鄂察之。钟南山者,科学家也,年八十余而体格尤健,数有功绩。及至武汉,乃大惊曰:“疫毒甚重,不可控也!确乎可传人矣,当速防之!”
未几日,而武汉城封,民不敢出户,见有疑者急避之。病者倏忽上万,而医者不足,医馆亦无床矣。时春节矣,而城中但闻哭嚎,不见喜色,人相隔离,凄惨苦怜,乃至于此。更有重者不及医治,自死于家中,人不敢收。
朝中大惊,遂下严令,举全国之力以抗疫毒。及此,非唯武汉,神州内外皆染其毒,无可免也。
商贩、酒肆尽闭,举国之城为之一空,亦有乡民填路以阻归人,防之甚矣。
忽而防病之药品、口罩尽空,贾人坐地起价,牟暴利者甚众。又有造谣取利者,挟民众之愤而危言耸听,以致民议不绝。观诸多言论,真假不辨,乱之极矣。
剧变至此,病者数万,死者千人,举国之家竟为牢笼,而民亦囚徒尔。朝中举措非不急、不厉也,奈何疫毒气候已成,不可骤然而灭之。
作文者曰:疫毒犹镜也,一照之下,大奸者无所遁形,大善者亦有所扬名也。然则,恶徒得利,英雄流血,何也?非唯不报,报之在后也。民意不可违,民言不可防,有罪之恶徒终不可逃也。
余观神州之抗疫,古今所罕见,而别国所难及。何哉?众心齐也。有难者而众援之,有功者而众旌之,有德者而众敬之,有过者而众谴之,有恶者而众斥之,有罪者而众击之。虽实有所失,而改之亦速,可谓善。
而举国医者,尤为可敬。医者,舍己而为大义,可谓战士。观其不恤忧险,砥砺而上,真可谓曹子建“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者也!
然于诸多善中,亦不可不追涉事官吏之责也。此大灾,皆此辈不顾大局、玩忽职守所致也。疫中则又见诸多无能无义之事,民心尽失,士人皆愤,虽万死不足惜。
于此疫毒缓解之日,当整肃朝纲,亲贤臣而远小人,救万民于水火之间。如此,则疫毒不足惧,自由犹可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