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刚刚来到这个房子,便是皱眉。
房间狭小无比,门前只有一道狭小的过道,可供人站立,一张大概一米二的床上,被子朦胧盖住一道人影。
整个房子昏暗无光,半分人气都不见。
她环顾四周,大白天,却连半分阳光都不见。
烟味与酒味混合一体,刺鼻难闻,一瞬间,牵丝便对这次任务的人半分好感都不存。
连自己都不能收拾好的人,难怪被大道所厌弃。
这样的人,是怎么能搅得天地大乱?
她弯腰将被子拉开,一张惨败无光的小脸漏了出来。
小姑娘很瘦,一张小方脸瘦的骨头可见,眼睛紧闭,可能是睡着了。
牵丝上前拍了拍小姑娘的脸,小姑娘嘤咛着转了转头,牵丝这才看到了她眼角的泪。
牵丝微微一顿,抬手想要帮她擦去眼角的泪,小姑娘却突然睁开眼睛,眼神混乱无光。
小姑娘看到牵丝的时候,突然从床上爬起,半跪在床上,伸手紧紧的拽住了牵丝的衣袖,口中呢喃,开口全是酒味:“别走。”
牵丝顺着衣袖看去,衣袖上耀眼的红,突然刺到了牵丝的眼。
牵丝大吃一惊,条件反射打算去抓她的手,小姑娘却抢先一步抱住了她的腰,嚎啕道:“妈,你别跟他们走,你别丢下我。”
“我只有你,你别把我丢下好不好。”
“妈,求你,我求你了……”
小姑娘抱的很紧,牵丝抽不开身,索性先抬手打晕,小姑娘的身子软软的垂下,手却紧紧的抓住牵丝的衣袖。
牵丝顿了顿,伸出另一只手将小姑娘的手翻转,手腕之上有数道刀伤,或深或浅,有的已经成为了一道浅浅的疤,有的才微微结了痂。
最深的一道,还在汩汩的留着鲜血,顺着牵丝的手,留到衣袖,再到那张小床上……
床单颜色较艳,牵丝一开始倒是没有发现。
她握着小姑娘的手转身坐到床上,想着先讲她的伤势治好,裙摆扫到地上,突然有一个瓶子滚了出来,滚到了牵丝的绣花鞋旁。
牵丝没有理会,双指比剑,缓缓从小姑娘手腕上划过,还在流血的伤口顿时凝住结痂。
牵丝抬手,小阳台上的窗帘拉开,阳光照射了进来。
许是久不见天日的缘故,床上的人儿不适的呢喃两声,牵丝耳朵好,尚且能分辨一二。
她说“杀了她!杀了她!我要杀了你……”
牵丝懒得理会,心思变态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这小姑娘身上有她要的东西,她来都不愿来。
俯身将地上滚到脚下的瓶子捡起,“谷维素”三个字映在上头。
失眠?
靠床的小阳台上乱七八糟放一堆东西,一眼望过却数药最多。
牵丝随手拿了一样,眼神大概扫过药盒上的简介,是晕车药。
再拿起一盒,还是晕车药。
最后搜集起来竟有七八样,不下百颗药片。
难怪眼神涣散没有交集,还将她错认。
再看看小阳台上的酒瓶子,她腕上的伤。
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也是,今日牵丝若是不来,可能确实是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