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程功摇摇头，拉着红霞去睡了，翠翠和刘嫂两个人楼上楼下地忙活，忙着把血迹擦干净，又忙着照看苏城的情况，皆是一夜没睡。
程天宏吃了安眠药睡得沉，而许舒园昨天晚上则是根本没有回来——以至于两个人都不知道，女儿的房间里藏了个男人。
“刘嫂，我早饭不吃了，公司有个会，昨天休了一天假，今天堆了一大堆事情。”
大清早的，程天宏套上西装外套“咚咚咚”地匆忙往楼下走，一边叫着刘嫂。
“什么味儿？”
他忽地停在楼梯上，皱着眉头嗅了嗅。
“哦，昨天我、我不小心伤了手，流了点血在楼梯上。”刘嫂神色慌张地从厨房追出来，“先生，我马上再打扫一遍。”
“哦，不用了，受了伤就少干些活吧，最近事情也不多。”程天宏摆摆手，已经走出了门去，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刘嫂说道，“对了，刘嫂……”
“啊？”刘嫂吓得一抖。
“一会儿给几个孩子多做点吃的，昨天他们都没好好吃饭。”他郑重地嘱咐道，“小曦喜欢吃水煮蛋，晴晴喜欢吃牛肉粉，还有程功的，记得做的清淡点。”
“好的，先生。”刘嫂松了一口气，目送程天宏出门，才捂着胸口哎呦了一声，“可把我吓死了。”
“谁吓你了？”程功衣着整齐地走下楼来，随口问道。
“哎呦！”刘嫂又是吓了一大跳，“我的小祖宗啊，你们这一天天的，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吓坏了！”
“刘嫂您身康体健，哪能这么容易被吓着啊？”程功半开玩笑地应着，“刘嫂，早饭做好了吗？”
“好了好了，我马上端出来。”
刘嫂手脚麻利地从厨房里端出十几个碟子来，鸡蛋、玉米、面包、包子、面条、牛肉粉，还有一人一份牛奶。
“这么丰盛啊！”程功站在桌边细嗅了嗅，大赞道，“刘嫂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许久不吃了，还真是想念。”
他去厨房又拿了一个盘子，餐桌上每样食物都拿了些，又说道，“我给小叶拿些去。”
刘嫂站在一旁拿围裙搓了搓手，笑得像朵花一样：“好好好！”
“嗯，您昨天也辛苦了，要不回房再去睡会吧，一会儿碗我来洗。”程功看她面色憔悴，便知道她昨夜忙活一夜未睡，关怀地说道。
“哪能让你来做啊？”刘嫂大惊，忙推辞道。
“没事儿，您去睡吧。”
程功说着端了盘子就上了楼。
他今天倒是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他的小娇妻却还在拥被沉睡，呼吸浅浅的，有一缕细细的阳光透过窗帘晒进来，正好晒在她微微翕动的小鼻子上，照得她鼻翼如玉般透明莹润。
他低笑一声，将盘子在床头轻轻放下，弯下腰去在她耳边低声唤道：“小叶？”
“唔……”
叶红霞半个脑袋都埋在被窝里，听到动静也只是反射弧很长的应了一声，眼睫一抖，像是又要睡过去了。
程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叶红霞。
他略略掀开被子，将她藏在被子里的嘴唇解救出来，想了一想，忽地玩味地一笑，俯身亲了上去。
“唔！”
这回叶红霞算是彻底醒了。
她蓦地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程功近在咫尺的鼻尖，她将手撑在他胸口将他往上推了推，才把二人分开来。
“流氓……”
她的嗓音里睡意浓重，听起来十分低沉沙哑，带着点高睡初醒后的慵懒，和女儿家一点小小的娇怯。
“还有更流氓的……”程功沉沉地笑道，将手边的水煮蛋给剥了，塞到她嘴边。
“没刷牙呢！”叶红霞惊呼道，将头一偏避开那颗鸡蛋，忽见鸡蛋运行方向一变——转了个弯到了程功的嘴里。
他将那颗接触过叶红霞嘴唇的鸡蛋几口吞下，吃完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不理你了！”叶红霞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出去，我要换衣服。”
程功将手擦干净，收了笑意，走到衣柜前，问道：“要哪一套，我帮你拿。”
“那条粉色的裙子好了。”她答道，“谢谢。”
“不客气……”程功将衣服放在她手边，扬唇笑道，“……需不需要代劳？”
“去你的！好没正经。”
叶红霞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出去出去！”
“好吧！”程功哀叹了一声，转身出去，给她带上了房门。
却不期然在楼道里碰到了程晴。
程功和叶红霞住在走廊的东侧，翠翠住在西侧，程天宏、许舒园和新来的程曦、程晴则住在三楼。
少女穿着杏色小西装配长裙，马尾高高地梳在后面，看起来清秀而又不失端庄，她正小心地提着裙子下楼，见程功走过来，她甜甜地笑着打招呼：“程功哥哥早。”
“嗯。”程功应了声，“程曦起了吗，叫他一起来吃早饭。”
“马上就来了，谢谢程功哥哥。”程晴应道。
“嗯。”程功说着走向西侧，“我去叫翠翠起床。”
他没有看见，程晴在他走向翠翠房间的那一瞬间，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翠翠。”程功轻轻地敲着门，“你起来了吗？”
程翠翠本来就是天亮的时候刚歇下，床给苏城睡了，她只能和衣窝在一边的躺椅上阖了会眼睛，一听有人敲门，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哥，我醒了！”
“嗯，快些起来吧，家里还有其他人在，不能失礼。”程功提醒道，生怕她的异常被其他几个人发现。
“马上来了！”她匆匆忙忙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开门出去找程功。
程功看了一眼已经下楼的程晴和程曦姐弟两个，压低了声音问道：“苏城醒了没有，要不要给他弄点早饭？”
翠翠回身看了一眼，苏城还在沉睡中，只是脸色好像比昨天好了一些。
“他需要营养，一会你让刘嫂给他炖个鸡汤，别太张扬。”程功嘱咐道，“现在，你先下去吃饭吧。”
翠翠恋恋不舍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苏城，才带上门和程功一起下楼。
然而一见到餐桌边的程晴和程曦，她立马脸就拉了老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