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林风,孙修为便带着一队锦衣卫候在了小月的房前,但是,他们并未惊扰到七七和小月,只是在门外排成一队静静等候。
七七刚一推门,便看到孙修为和林风提着剑,站在房门外:“干嘛?这里不是很安全吗?需要这么多护卫守着?回去吧,回去吧。”
孙修为冷冷的道:“不是守护你的,是接小月走的。”
:“接小月走?去哪里?她是我的屋内,只会和我待在这!”七七这回真的有些急了。
:“奉皇上之命,你与小月昨日已经解除婚约了,本来是昨晚带小月走的,但是,我没好意思惊扰你们,已经算抗了皇上的口谕。”孙修为严肃地讲道。
小月在房里听着,心脏“突突突”跳的厉害,手也在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在她的心里,七七就是她的生命,她愿意永远和七七生活在一起,谁也不能拆散七七和自己。
:“你是在和我说笑么?”七七厉声道。
:“不是!”孙修为斩钉截铁地说道。
七七盯着孙修为看了数息,确认她并不是开玩笑。但是,七七怎么可能让孙修为将小月带走。这对小月的打击太大。刚刚洞房花烛夜,山盟海誓,没两天便解除婚约?小月本来就没有任何安全感,这么一折腾,怕是挨不过去心里这道坎。
:“虎子,大苏,二苏,你们在哪里?带一队人上来!”七七朝着楼下吼道。
二苏并不在锦衣卫府,今日白天是他值班,保卫皇宫安全。烈虎,虎子,铜钱,大苏,火火,秋韵带着人悉数赶了上来。将孙修为,林风围的是水泄不通。
孙修为和林风将手搭在剑鞘上,提高了戒备。现场的气氛紧张而凝重,双方僵持在了那里,无人动弹与说话。
铜钱想要解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说道:“好了,好了,锦衣卫都是一家人,何必剑拔弩张的,有话慢慢谈,肯定有误会。”
七七狠狠地等着孙修为:“小月就是我的命,带走他,先杀了我!”
:“你还不知道么?放你出来,小皇帝有一个条件,便是休了小月。”孙修为说道。
:“从未听说,我也从未答应!让我休了小月,不如死在牢里算了!”七七厉声说道。
:“可那文龙相国,却在朝堂之上,说你答应了!“孙修为也厉声说道,气势丝毫不让。
:“啊?文龙竟然私下替我做了主,那我便要去找他!”听了之后,七七如雷贯耳,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将文龙撕成两半。
:“我便今日前来要人!”说罢,孙修为便想往屋里走。
被七七伸手一把拦住:“慢!”
:“你想抗旨吗?”孙修为甚是气愤,提高了嗓门喊道。
七七一行眼泪,刷的一下便下来了,说道:“孙兄!看我救过你一命的份儿上,再给我一天时间,待我见过皇上,将事情搞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
孙修为第一次见七七哭,看来是真的悲伤了。况且,他真的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人都是讲感情的,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岂能硬来?
于是孙修为退后一步,眼神也不在那么尖锐,柔声说道:“收队!”
孙修为带着一队人便下了楼。
留下了七七,捂住自己的脸,在那边哭边笑,似是疯了一般。铜钱,虎子等人忙凑了上来,铜钱将手搭在七七的肩膀上安危他:“别哭了,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道坎肯定会过去的。”
七七冲进了房间,单膝下跪,向小月保证:“我没有答应过任何人,可以用我们的婚姻作为筹码换回我的自由!我宁愿待在铁牢里,也不愿休了你。”
:“嗯,你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现在,我要去找皇上说理,让他收回口谕!”
说完,便一头冲了出去,向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孙修为在暗处默默地看,她头一次见到这般痴情的男女,为了爱,竟然不管不顾。
刚迈出门槛第一步,七七仿佛察觉到身后孙修为在暗中盯着他。于是,他回过头来,和孙修为道了句:“只要我和小月的爱是真的,什么青楼出身,什么红颜祸水,对错都是别人的事。”
这句话是多么震天动地。孙修为在众人面前是勇敢的,她为了寻找真爱,公然违抗圣旨,只身逃到他国。荣蓉也是勇敢的,她为了七七,什么苦都肯受。阿水也是伟大的,为了爱,接纳了七七对她的一切不好。但他们三个,遇到了挫折以后,说不定便会妥协,服从命运的安排,但七七却不同,他为了爱,斗破天也要斗。
留下了小月独守空房,她默默地念着“可能自己没有这命吧,该是我的,躲也躲不掉,不是我的,怎么求也求不来。”
孙修为怕七七出事,便偷偷跟了出去,尾随其后。
七七转了几个角,便到了皇帝的寝宫,他长跪在地,在门外就大喊道:“锦衣卫司司使七七求见皇上”。小太监忙向李公公汇报:“公公,门外锦衣卫司使七七求见皇上。”
李公公用半男不女,太监专用的声带说道:“听到了,听到了,不聋。”
:“皇上,门外,锦衣卫司使七七求见。”
:“今日宣他了么?”小皇帝正在那读书看报,头都懒得抬一下,轻蔑地道。
:“没有!”
:“那便不见,让他回吧。”
李公公不敢怠慢,毕竟是锦衣卫司使,皇上得罪的起,李公公得罪不起,便恭敬地迈着碎步走了出来,一把扶起了七七,说道:“司使快请起!只是我家主子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见客。司使请回吧!”
:“如若皇上忙,我便在这里等,等到他闲了,自然会出来见我!”七七便双膝跪于此地,并打算一直跪下去不起来了。
说来也巧,正在此时,天上突然开始飘雪,预示着此刻必有冤情出现吧。气温突然低了几度,让本已冰冷的双手,双耳更加的雪上加霜。
孙修为在墙角处,偷偷地看。看这痴情的男子,到底会怎么做,可以解救这份摇摇欲坠的婚姻。让皇上收回成命,是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他又怎能做到?
一个密探将此事告知了文龙。文龙听了大吃一惊,将含在口中的半口水吐了个一干二净。
:“他要干嘛?去找皇上收回口谕?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他是不是脑子傻了?”
七七从早上跪到了下午,一动不动。积雪没过了小腿肚子,整个人已然冻僵。七七的体内瞬间分泌了冬眠素,体温瞬间降至零度,昏昏欲睡地跪在那里。
时间久了,虎子,孙修为两人甚是担心七七会被冻伤,便上前欲将其搀扶回去。
谁知七七早已昏昏欲沉。于是他们便将七七带回了锦衣卫府邸。
锦衣卫府邸的每一间房均备有火炕,此火炕设计极为精妙。火炕内生有柴火,将床捂热,地板上排满烟道,烟火又将地板捂热后流出室外。房间内格外缓和。七七睡了半个小时,便苏醒过来。一抬眼,看到的便是孙修为,虎子和铜钱三人。
三个人一脸愁容地看着七七,似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丧事。
七七感觉气氛不对,便用虚弱的气息问了句:“发生了什么?”
见三个人均沉默不语,七七愈发觉得小月出事了,一个跟头便翻出了被窝,拖着虚弱的身子踉踉跄跄地往外挪动。
虎子一把拉住七七的手,说道:“别去了...,她已经走了!”
七七惊呼:“走了?去哪了?”
三个人皆继续沉默不语,一脸唉声叹气的样子。
:“你们倒是说话呀!”七七气愤地问。
只见三人仍不言语,七七一头冲将出去,欲去小月的房间查个究竟。
两间房相隔并不远,只两间空房的距离。七七一把推开小月的房门,发现小月确系已然离他而去。房间内的衣物,日用皆被搬得一空。空留一封书信和一个绣了一半的七七人头像的手帕留在床头。只见这手帕上,七七半张脸的轮廓已经活灵活现地赫然在目。
七七一个踱步,跑到了床边,捡起书信便读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书信上的字体娟秀有力,确是小月所书无疑。
七七读了之后,内心俨然崩溃。趴在床上抱着书信和那绣到一半手帕便嚎啕大哭起来。那张手帕,还残留着小月独有而又熟悉的胭脂香味。他泪如泉涌,竟无语凝噎。
:“这不是小月的意思,肯定是有人逼迫她写的!我不在的时候,似乎不是你们总是欺负她?说她是青楼女,配不上我?”
:“有...没...有!”七七对着屋里的所有人怒吼道。
“为何离我而去,说好的生一窝小七七,陪着他们长大,白头偕老。如今只几日,便离我而去!还放下这般狠话!”
七七用难以看清眼前事物的泪眼辨认到了铜钱的方位,沙哑地问道:“是谁把她带走的?”
铜钱支支吾吾地说了几个字:“是...小月...自己走的!”
:“小月自己走的?不...可...能...都谁来过这里?”七七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吼道。
铜钱不敢撒谎,回答道:“小皇帝来过这里,和她谈了一会儿,然后,然后小月便收拾东西随小皇帝离开了。”
:“又是荣景!看我不活剐了他!”七七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七七,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他可是皇上!”孙修为在一旁劝说道。
:“什么他妈狗屁皇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与他的仇不共戴天!”七七怒吼着喊道,仿佛整个锦衣卫府的人,都听得到。
喊完,便悲伤地一头栽倒在小月的床榻上,哭相甚惨。
铜钱给虎子和孙修为使了一个脸色,便关上门出去了。合上门后,铜钱小声说道:“给他点时间,安静一下便会好些!”
孙修为从来没见过这般专情的男子,为之一颤,心里想“他如若知道我是女儿身,肯定不为所动,还是心心念念他的小月姑娘。”
“嗨,干什么呢,走吧!”铜钱小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