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行知送到了车站之后，江芸十分不放心的从车里把头伸了出来望着顾行知，语气颇为担忧道：“这样真的可以吗，顾同学？要不然我还是……”
顾行知对她露出很浅很淡的笑容，安慰说：“没事的，我又不是妙龄少女，不惹人惦记的。”
江芸鼓起嘴巴，不太高兴：“那好吧，我先走了？”
顾行知对人点点头。
江芸得到准许后，就立马把头缩进车厢里，让李叔开车开走。
倒不是因为想着赶快回家，而是顾行知的笑容真的是让人完全没有招架的力气。江芸只能赶紧把脸放到不让顾行知看到的地方了，把脸上的红晕藏得好好的。
当然，顾行知不知道这一点，他有些失落。
李叔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江芸，调笑说：“我们的小姐，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啊。”
江芸低下头，羞涩道：“李叔……”江芸并没有反驳。
因为如果是李叔的话，知道也没关系。李叔名义上是下人，但其实也算是亲人，是看着江薄、江芸两兄妹长大的。
李叔笑的乐呵呵的，道：“放心，我不会跟老爷夫人说的。这种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嘛，只要不让这种思春的心情太影响自己就好了。我看刚才那个小伙子属实是个俊朗的，小姐你会喜欢也是正常的。”
江芸认认真真和李叔说道：“顾行知他很棒的，他不只是长得好看，他的开学考试是年级第二名，比我还要高。”虽然她喜欢顾行知，一开始完全是因为脸的缘故。
李叔这倒是有些诧异：“噢，那那个小伙子确实是值得小姐你喜欢的。但是，他看起来倒不是给人学霸的感觉。”
江芸掩嘴笑：“李叔知不知道一个词语啊？”
李叔感兴趣问：“什么？”
江芸将目光放到窗外，语气缥缈：“反差萌啊。”
看着像是不良少年的顾行知，却是规规矩矩的好学生。
真可爱。江芸笑的把眼睛眯了起来。
——
回到家的时候，只有江薄一个人呆在楼下，看江芸回来了，瞥了她一眼：“回来的有点晚啊，不是就买一个书么？”
江芸吐了吐舌头：“你管我啊。”
江薄瞪着江芸，也说不出话来。
江芸示弱：“好啦，我就是遇到了个同学，聊了几句天。”然后去吃了点东西。
江芸自动将最后一句消除了，要是说了，江薄这厮估计会缠着问她为什么不给他带东西回来。江薄就是这样的性子。
江薄张口，像是犹豫要和江芸说些什么似的，但又没说出口。
江芸看江薄这个要说不说的样子就难受：“有什么是，你就说吧。我看着你这个模样就难受。”
江薄目光炯炯盯着江芸：“姜瑜和他们班的那个男的在一起了。”
江芸思索几秒后，道：“哦，秦煜是吧。我听到有传言说，秦煜喜欢姜瑜，我就跟她说了。照这个情况看，他们俩应该是双向暗恋对方吧，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江薄：“你告诉她的？”
江芸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对啊，江芸是我好闺蜜，我为什么不帮江芸？”
江薄咬牙切齿：“你知道的，我喜欢姜瑜。”
江芸点点头：“对，我知道。但是那又怎样？你又没有跟我讲过，你要追求姜瑜。”
江薄：“可是……”
江芸打断了江薄的话：“没什么好可是的，我说的就是事实。”
江薄垂下眸子，平常总是张牙舞爪的少年，此时流露出一份落寞。
江芸有些不忍心：“你们认识这么久都没有在一起，想必是擦不出什么火花了。你就……”
这次轮到江薄打断了江芸：“我不甘心。”
江芸歪歪头：“可是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
江薄：“我会等的，他们如果分手，我一定会追求姜瑜。”
“虽然他们确实不一定会一直在一起，但是，你确定吗？”江芸看看江薄。
江薄：“我确定。”
江芸：哦豁，自家老哥，情场失意，估计要好好学习了。
嗯，她不帮江薄追姜瑜，有一点——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她希望江薄好好学习！
不过，姜瑜行动也太快了点儿吧。她不是在家招待客人么？怎么就和秦煜在一起了。
——
回到家的顾行知推开难掩沧桑的破旧老门，沉声道：“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答。
这早就在顾行知的意料之中，他径直走进了房子，打开了他老妈的房间门。
不出意料的看到了躺在床上呜呼大睡的——他的母亲。虽然，顾行知如果可以，宁愿没有这个母亲，但是和玉凡确实，确确实实是生他的女人。
一身酒臭味，估计是又喝了酒回来。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她又没有去凉面店上班。
一般来说，一周，和玉凡在他休息的星期六和星期天一定会去上班营业，然后就是在工作日选个两三天上班。
不上班的日子，就找酒喝。
有时候找个酒吧喝酒，有时候是带着买回来的酒回家喝。每一次，都要喝到酩酊大醉才肯罢休。
顾行知生平第一次这么痛恨和玉凡。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喜欢的女孩也不至于和他的差距有这么大。
他始终想不出，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在离婚的时候把他的抚养权要过来。把抚养权要过来又不抚养，不仅不抚养，如果顾行知没记错的话，小时候，她还在发酒疯的时候，狠狠打他。
这种人也真是好笑。
顾行知甚至怀疑和玉凡把抚养权要过来，就是为了那一点抚养费。
毕竟和玉凡这种人，就是没用到了极点。要是没那点抚养费，和玉凡估计早就饿死街头了。
以前最压抑的日子，顾行知想过自杀。
但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自杀？他分明一点错都没有。
好好想过之后，顾行知将自己的头发剃成了寸头，再也没有留长过一分。这算是他给自己的激励吧。
他好好学习，拼命的学习，就是为了之后能有一天出人头地。他唯一能想到的出人头地的最好方法就是学习。
老天都不希望他好好过，但他就是偏要活的好好地。并且比绝大数人都活得好，他要让人知道，他不认命。
但是，之前的顾行知都是为了自己而奋斗。从今天开始，顾行知的奋斗目标多了一个那就是江芸。
他想要，变成一个，配得上江芸的人。
他知道这个目标会更加困难。
但是，顾行知知道，江芸值得。
江芸值得最好的。
因为，江芸就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