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弥赛亚歪着头,眼里闪烁着好奇。“是要塞南边的那个望城吗?奥尼恩斯阁下是在望城收你为徒的吗?”
“不,不……”夏恩被盯得有些害羞,扭过头指向远方。“我们住在隐塔。你认识奥尼恩斯老师?”
“那当然,奥尼恩斯阁下牺牲自我阻止恶魔主宰逃跑的传奇事迹在圣愿城里人人知晓,而且被外面所有的王国传唱。”弥赛亚说起英雄荣耀时两眼若有光,“如果我的同学知道你是奥尼恩斯的弟子,一定会比我还激动。刚刚要不是我母亲亲口告诉我,我也很难相信奥尼恩斯阁下这样的英雄人物居然还会收徒……这,这真是……”
夏恩一时有些难以接上话,一些秘密是绝不能透露的,更何况在他的世界里奥尼恩斯老师仅仅只是一位他所敬爱的长辈。
停滞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不过弥赛亚的好奇不止如此,她接着问:“那隐塔在哪里呢?我只知道奥尼恩斯阁下常年在光铸壁垒一带修行。能告诉我吗?我们自我介绍完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朋友吗……夏恩愣了下,随即被弥赛亚的开朗所感染,与她自然的交谈起来。“隐塔就在灾厄前线边沿的一座山丘上,大概有小半天的路程,奥尼恩斯老师带着我一直在那里修行。”
弥赛亚又接连追问了几个问题,夏恩回答得很勉强,毕竟他也才回到人间一个月出头罢了。
看见弥赛亚意犹未尽的样子,夏恩忙问道:“能跟我讲讲圣愿城吗?我只是一直听到这个名字,好像人们都对这个城市很尊敬。”
女孩难以置信地盯着夏恩,但一想到他是跟随苦修士一直在光铸壁垒以北修行时便立马理解了不少。
“圣愿城是圣廷的中心,是所有圣职者心灵的家园。”弥赛亚决定还是从全方面介绍一下圣愿城,反正在十字修道院也学习过诸如此类的说法。
“圣愿城环绕圣峰‘启明天’而建,当年十二圣徒在圣峰‘启明天’上习得圣光归来后,就是在那里召集了圣光军团,世界上每一个圣职者都曾在圣愿城的十字修道院里学习圣光之道。毕业之后,新进的圣职者们都会选择去圣廷下辖的圣启殿、圣职殿或是圣约殿任职。圣职殿呢,又分为三个部队——在北线的‘黎明守望’,在圣城的‘光明守备’以及分布在世界各地‘曙光守卫’”
“因为圣城的特殊性,从建成直到现在,除了圣职者以外的其他人只有经过圣廷审查通过才会被允许永久居住……”
夏恩听得入了迷,他太想踏入圣职者这条天生具有使命感的道路了。对圣愿城心驰神往间,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圣城里无数崇高之志汇聚到一起是有多么的精彩。但马上,夏恩又被弥赛亚的话语拉回了现实。
“你虽然是由奥尼恩斯阁下教导,但是想成为被圣廷认可的正式圣职者的话必须要通过十字修道院的‘洗礼’仪式,所以你迟早能亲眼见到圣愿城的。嘿,到时候我带你到处玩,圣愿城真的超级美丽。”
“我听从奥尼恩斯老师的安排吧。”之前的焦虑重新缠上了夏恩,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于是问道:“弥赛亚,你来光铸壁垒干嘛呢?这里的确不是我们这样的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弥赛亚咯咯地笑出声音:“我父母一直想让我像他们一样从十字修道院毕业后进入圣启殿当研究官。”
“你不肯?”
“不,我挺喜欢研究官的,不过我不想像他们一样几乎永远都待在圣愿城里。我想更自由的研究自己想要的,所以我告诉他们我想加入‘黎明守望’部队。这次正好圣启殿安排我父母来这里考察消散的‘猩红天幕’,我就求他们带我来了——当然,等他们出发后,我只能留在要塞里。”
“这就是你的志向吗,真好。”夏恩由衷的为她高兴。
两人的交谈渐入佳境,时间也往往趁机流逝飞快。
直到双方监护人来到城墙之上领人,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孩子间友谊的真诚从来不取决于认识时间的长短。
奥尼恩斯自然又收获了一阵来自小女孩的崇拜目光,可夏恩却是在高阶研究官打量的眼神下很不自在。
次日清晨,阴凉彻骨,这就是北境的夏天,但也是光铸壁垒驻军为数不多的好日子。
此时的要塞主门嘈嘈杂杂,研究官的考察队伍正准备启程,维鲁斯安排了几位老资格的红衣圣职者分别带领自己的小队作为护卫,加上研究官们就是一支数十人的队伍了,人数再多的话只怕倒会招惹些麻烦。
更何况奥尼恩斯带着夏恩也正要踏上回隐塔的道路,那么在灾厄前线还同时坐镇了一位“贤者”实力的苦修士。
奥尼恩斯等着夏恩与刚跟父母说完话的弥赛亚作最后的告别,维鲁斯从考察队那边走了过来,看着夏恩他说道:“关于这孩子的心理问题,歌利亚怎么说?”
苦修士面向两个孩子,微微笑道:“她告诉我让夏恩多跟其他人接触,特别是同龄人。”
“嘿,老伙计,我当初说什么,你早就该搬回人类世界里生活。”维鲁斯揽住奥尼恩斯的肩膀使劲晃了一晃。
奥尼恩斯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只是等着夏恩小跑过来。
他锤了下维鲁斯的胸口,说:“好了朋友,我们该走了。下次来看你。”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的出发,夏恩跟在身着袍铠的圣职者队伍后面只感觉热血澎湃。在战马啸声里、在旌旗飞扬下,就像是自己也跟着正要出征地狱。不过很快两支队伍就彻底的拉开了距离,本也不是同一个方向。
回到隐塔后已是下午,奥尼恩斯叫着夏恩一起整理从祷书里拿出的物资。而后就吩咐夏恩好生休息,调整好状态以迎接往后时日的苦修。
晚饭后,奥尼恩斯一直在塔顶打坐,夏恩便在房间里自己阅读关于世界介绍的书籍。经过与弥赛亚的交谈,失去太多记忆的夏恩迫不及待的想要真正回归这个受圣光护佑的世界。
夜已深,人也倦了。正当夏恩熄灭了烛火准备入寝,隐塔院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人在呼喊奥尼恩斯的名号。
诧异中,夏恩跟随奥尼恩斯来到院子里。打开门,门口是光铸壁垒偏门的守卫莫斯,后面还跟着另外两个白衣圣职者,三人都有些气喘,想必是连夜赶路。
“发生什么事了莫斯,你们怎么深夜冒险来隐塔找我?”奥尼恩斯问道。
苦修士波澜不惊的语气让急促的三人安定了许多,莫斯快速地回答:“奥尼恩斯阁下,出事情了。今早出发的考察队失联了。”
“失联?可如果有大规模的激烈战斗应该越不过我的感知。”
“我们也不清楚,但考察队伍按照约定,应该在圣徒营地驻扎后的入夜时分传来讯息。除了研究官们,维鲁斯长官给每位红衣圣职者队长都配备了光导通讯水晶,但下午之后再无消息。”
另一人答道,“维鲁斯首席已经先派歌利亚主司去紧急调集部队了,然后让我们来请您帮忙以保证万无一失,他说他有不好的预感。”
“好,我知道了,你们在外面稍等一分钟,我有话跟我的弟子说。”奥尼恩斯于是转过身面对夏恩,一脸严肃地嘱咐道:“夏恩,你听见了吗?在我出门的时候,熄灭火烛,关好院子的大门。隐塔的几重圣光法阵足以在我回来之前阻止大多数恶魔的袭击,一定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