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霄已经不是当年的任潇潇了,没资格,没脸面。
任霄依旧是当年的任潇潇,即使卑微到骨子里,活得依旧还是那么随意。
签约一年多来,公司正在大力捧一个二线小花旦,没功夫搭理任霄这种小模特,经纪人最近也不给力,签不下通告,任霄已经三个月没工作了。
靠人不如靠己,以前没公司没经纪人的时候不照样过吗,只是任霄已经二十一岁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十九岁有理想有热情的任潇潇了。
“每周三拍摄,持续一个月,一共四次,所有拍摄事宜由杂志社全权负责”
“谢谢辛梓学姐”任霄痛快的答应了,要不是辛梓帮她介绍了份书模的工作,她可能都要闲死了。虽然这年头很少听说有人做书模了,毕竟网络传媒那么厉害,像那种杂志,卖的多是情怀。
任霄无奈的笑了笑,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倒退了。辛梓是任霄的学姐,任霄盯着面前的咖啡想,如果当年没退学的话,现在是不是会过的好一点,像辛梓那样找一份喜欢的工作,然后再养一只猫,那样的话向辙不会进监狱,她也不会觉得多么亏欠那个所谓的“家”,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呗,再大不了回酒吧驻唱,反正这些以前都做过。
华灯初上,任霄也不急,看着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然后落寞而又高傲的打车回家。
在小区附近的便利店,一位穿着T恤休闲裤的的男人在货架上拿了瓶矿泉水。长的还挺帅的,任霄心想,然后等那个男人走了之后,任霄又特地去拿了瓶和他一样的矿泉水,不过结账的时候,任霄还是把那瓶矿泉水换成了冰可乐。
男人应该都不是好东西,长的好看的男人应该更不是好东西。
等任霄回去的时候,那个长的好看的男人在小区里傻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任霄没多看他一眼,只是继续安安静静的往回走,猝不及防一只胳膊拦住了她。
“你好,请问B栋楼在哪里?”男子眉目里虽有些不屑,但还是彬彬有礼的样子。
任霄看出了他的不屑,眼里也多了几分嫌弃,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告诉他“正好我也去B栋,你跟着我走吧”。
男子点点头。
进了楼,男子直接进了电梯,任霄转身去安全通道开始爬楼梯,模特的职业素养,健身,维持体重。任霄每晚上回家都是要爬楼梯的,十二楼,正好不多也不少。
知道顾言城回来,黄阿姨特地抽出一天时间来给他把房间收拾好,还顺便做了晚餐。顾言城正打算送走黄阿姨,然后就看见那个女孩,喝着罐可乐,眼神里有些媚意,但更多的是凉薄。
好巧,原来本以为是住在同一栋楼,现在看来是邻居,而且还是对门。
任霄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开始输入密码开门。
“姑娘,你住这里啊”问的是黄阿姨。
“嗯”任霄算是回答了。
“这是我侄子也住这里,你们以后都是邻居,互相往来着,多多照顾一下”黄阿姨指着顾言城说道。
“哦”任霄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黄阿姨这个年纪的人都相信远亲不如近邻,况且顾言城又不肯回家住着,刚回国就一个人独居,万一生个病出点事也没人知道,黄阿姨也就是希望邻里之间能互相帮助。
本来要走的黄阿姨又殷勤的回顾言城家里,把做的蒸饺分出一份来给任霄送过去。任霄一脸茫然,然后说谢谢。
顾言城终于送走了黄阿姨,回去的时候看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想起那个女孩,凉薄,随意,不屑,还真是有趣,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起来。
任霄随便的坐在地上,盯着桌上那盘蒸饺,然后直接用手指捏起来一个放进嘴里尝了尝,还不错,但是没有继续吃的打算。
烦,夜晚是任霄最讨厌的,当城市归于寂静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是孤单的,手机通讯录里连一个可以聊天的朋友都没有。
翻开一本沉重的外文书,任霄开始催眠。
第二天早上,任霄就被听到外面按门铃的声音吵醒了。
看着外面的男人,任霄一脸不悦,忍住起床要揍人的冲动,任霄瞪着他。
“我来拿盘子”
“哦”任霄打算进去给他拿呈蒸饺的盘子去,没想到那顾言城直接就跟进来了。
顾言城不知道别的女孩子家是什么样的,但是任霄家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客厅墙角里摆满了很多束花,有的都快干枯了,有各种颜色的玫瑰还有百合满天星,看得出来应该不是一个人送的。餐桌上放的都是空的可乐易拉罐,摆的很整齐,快要摆满了。顾言城觉得喝这么多可乐还不死的都是神人。
然而继续他就看到了沙发前的桌子上随便的扔着几本书,还有旁边那盘满满的蒸饺,皱了皱眉,这人还真是不给面子。顾言城就没见过哪个姑娘能活成这样。
任霄站在一旁站着莫名的心虚。
“我叫顾言城”他伸出一只手。
“任霄”报了姓名,但是她没握手,不过顾言城也没计较,小丫头片子都拽,他知道。
“潇潇洒洒的潇”顾言城看着她。
“九霄云外的霄”任霄也看着他,眼神也毫不闪躲,倒显得两个人势均力敌。
顾言城把那盘蒸饺又原封不动的拿了回去。
任霄说了句,神经病啊。
顾言城早上跑步的时候,再一次看见了任霄,她在小区楼下喂猫。四五只野猫正肆无忌惮的吃猫粮,看起来她们应该很熟的样子。顾言城觉得,这个时候的任霄是没有戾气的,多了几份柔和,这才是正常小姑娘们应该有样子吧。阳光照在她身上,很漂亮。
明明还只是一个小丫头,却又为什么表现的那么老成。第一次,她对一个姑娘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不过也只是兴趣而已。
顾言城是顾老爷子强制回国的,年纪大了,总担心孙子的东西被某些有心人惦记着,不亲手交到他手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