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十年不晚【楼澈、楼端】(下)
至此,楼澈早已因为一次无意的听墙角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知道母亲的死还有自己三年来经历的种种皆是因为眼前的端皇兄而起,他只是装作不知。事实上,除了装聋作哑来自保,他又能做别的什么呢?抚养他的是庄妃,天清殿的势力远不及德妃的煊萤殿,能大难不死,已经是福气了。
“咳咳,皇兄是在……咳咳、说笑吧。”他咳得弯下腰去,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的不看楼端。
楼澈都说不了,他也没在追问,依旧是看不透的笑,又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四弟,你的身子,真是弱啊。”嘲讽远大于关切。
匆匆一瞥,倾国倾城的女子已经走远了,一抹倩影在心里萦绕了许久,才慢慢的淡下去。毕竟那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毕竟,这一点点的色彩并不能将心底弥漫的黑色驱赶。
……
于是后来,五年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其中的变迁太多,并不是一言半句就能说得完的,只需要知道,圣上对于自己最宠爱的两个儿子从来不乏夸赞,他总言楼端与他一样,是文武双全,又总言楼澈是治世之才可惜天妒之。
那些热衷于趋炎附势的人尤其擅长揣摩圣意,他们循着自己摸索出来的意思走棋,时下朝中有不少人都是偏向于楼端的,并且这种趋势有增无减,一直到了初见分晓的时候——皇子们的年岁都相差无几,查不到要到分封地与大婚的时候了。
那日下了早课,楼澈又走在了最后,他不能、也不想走快,因为他不想与皇兄、皇弟们一道有说有笑、然后在一个岔路分开,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马球场,自己却一个人回天清殿看书。
今日却不同,楼端没有与大家一同出去,而是在位置上做了一会儿,最后缓步向着楼澈踱过来。“四弟。”
“皇兄?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有些诧异。
“你喜欢慕夏若的,是不是?”
这样没来由的一句,让楼澈更加的诧异,面上虽没什么表现,心里已经开始戒备了,浓烈的恨意也呼之欲出,他强作镇定道:“皇兄又是说笑么?”
五年前在寺中一别,都是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个绝色女子叫做慕夏若,是平成将军的嫡女。后来他又见过夏若一面,依旧是一撇,甚至可以说是偷偷的。她出落得越发绝美了,听说得了将军的真传,武功虽说不是绝世,但在女子之中,也是无双了。显赫如她、美艳如她,可以说是皇后的不二人选了,不知,父皇会把她赐给谁。
“那四弟是不喜欢咯?既然如此,我便……”楼端的话戛然而止,故意留下半句,让人琢磨。
一月后,熠兴帝下旨,为四位皇子分封地、赐大婚,慕夏若被许给了楼端,这时他才明白多年前楼端的笑是什么意思,才明白那****话里剩下的半句是什么:他笑,是因为下定了决心要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抢走,他想说的是“既然如此,我便向父皇请旨要了她!”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喜欢的、甚至是稍稍在意一点的东西,只要被楼端知道了,定然会想办法抢走,这一次,也不例外!笼在袖子里的手蓦地握成拳,臂上青筋暴突,体内的真气也随着怒意翻涌着,但却很快平静下来。刚才的所为,绝不是平日里羸弱、温润的楼澈所为,若是暴露了,那这么多年来的隐忍,岂不是白费了?
父亲虽然将慕夏若许给了楼端,却将羽州封给了自己,这是最肥沃的封地,历代都是默认的封给未来皇位继承人的。这样的安排他摸不透,朝中的臣子也摸不透,但楼澈清楚的明白,很多事情,都是有转机的,譬如说杀了楼端、譬如说得到皇位……
楼澈甩甩头,最近为何总是想起旧事?难道自己是老了么?他苦笑。
【隐忍&迸发】
清晨的风微凉,带来些许露水的清新气息,从小丘上吹来。他跨坐在马上,身后是多年来秘密训练的精锐,可谓是苦心孤诣啊。
心中是难抑的亢奋,以至于手指拂过黑铁硬弓时情不自禁的用了很大的力,指节屈得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的可见。十几年的隐忍,已经对到了崩坏的边缘,就在今日,他要他的首级!
“王爷,人马已经集结完毕!”连青在楼澈面前勒马,抱拳禀报到。
“传令下去,出发!”
杀喊声震天,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碎裂的声响此起彼伏,上衍这座城,享受了太久的安逸,早已忘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了吧?城门、宫门轻而易举的就被攻破,楼澈在高地上勒马,观赏着下面已经近似于屠杀的对阵,他在等,等那个人出现。
终于,映着朝阳的光,不远处出现了一抹金色的影子,他认得,那是御用的狮子金盔。只见楼端拔出宝刀、正yu冲入战圈,他蔑笑着,张弓搭箭,瞄准那柄刀,弓弦发出极富韧xing的声音,下一刻,已经大力将楼端的刀击得脱出手去。
看着楼端惊讶得合不拢嘴,他的唇角扬得更高,乘胜追击,接着便是第二箭。这次瞄的是眉心偏上的地方,如果一击必杀,这样的狩猎游戏就太无聊乐,不是吗?纯金的盔帽飞了出去。
黑铁硬弓闪着熠熠的光,楼澈顺手递给副将边扬鞭奔了过去,哥哥,你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呢?
【不晚】
楼端的尸体就这么死气沉沉的散落在地上,一时间,觉得突然得难以接受,就这样,结束了么?满地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诡异的红黑色,就连长毛的地毯也被浸润。这是有多狠、这是有多恨?竟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这……”这样的景象,就连随后跟进来的连青都惊呆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得真苦,不过终还是差了一步呢。”他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挫骨扬灰,拿去喂狗吧。”说完衣袖一拂,不再多看一眼。
【好吧我只是想写为什么楼澈对楼端这么的仇恨,但写完了反复看了几次,总觉得自己没写出那个味儿= =笔拙的人爬走,各位看官嘴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