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斜道并不长,不过是区区一瞬间的事,安德烈便平稳的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坐倒在地。
安德烈有些尴尬。
原本一切不应该都是完美的吗,我以庄重的姿势将蝎子兄的遗壳迎回,嫂夫人见我面色难看,便和声细语的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好不得已将蝎子兄已经黯然离世的消息告知与她,在我们双方悲痛欲绝的气氛下结束这一段剧情吗?
为什么上天让我上来就是一个屁股墩,这让我的面子往哪放,我以后还如何见人!
这让我如何将正义的名号传播到地狱之间,我一说口,别的恶魔就会说:“看,哪一个摔了一个大马趴的恶魔又来宣传他的正义了!”
这怎么能行,我自己稍稍受点名誉上的侮辱没多大问题,但让正义糟了黑灰是万万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看来只能杀人灭口了,一定不能让光明与正义蒙上尘埃。
蝎子兄,我对不起你,虽然我说好了要照顾好嫂夫人,但如今这事一发生,是不可能善了了,我只好让嫂夫人一起陪你到无间地狱去了,免得让你一个人孤独寂寞冷。
哎~,这都是为了正义,我区区一人的信誉与此相比算不了什么,大家不要同情我,接下来就不要怪我残杀妇女,滥杀无辜了。
这是为了让光明永远明亮,是为了未来恶魔居民能安定幸福生活。
安德烈抬起了一直低沉着的头,他的双目中有血光闪过,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大家一定要体谅啊!毕竟正义永远正确。
已经做好杀戮准备的安德烈这时才发现自己身前空无一恶魔,只有自己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火山岩上。
所有的内心活动,准备好的心理疏导在这一刻全都做了无用功。
安德烈不尴尬,因为附近没有恶魔存在,就说明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导致自己大开杀戒。
这件事从此以后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不对,我也不知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已经站的好好的吗?
现在不正是要见嫂夫人的时刻吗?
怎么还不赶快行动,在这发愣干什么?
安德烈猛地一跳跃,站的笔直,又用自己的大脚狠狠地戳了戳自己坐过的地面,便浑然无事的往前走去。
这是一个大岩洞,不过不是水腐蚀而成的,而是由不知名原因形成,前后贯通,不知有多长。
本来这里应该黑漆漆一片,但没想到在岩洞的中间竟然流淌着一条小熔浆河,以至泛起的火光将周围照得红通通的。
安德烈现在就踏着这条熔浆河往前走去,这点熔浆对他并不算太热,就像正常的温水一般,走在里面感觉整双脚都舒舒服服的。
此时安德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这种香味甚至堪比刚刚蝎子精流出血液的香气,只不过他们两个方面并不相同,蝎子精的香气是专而精,而这股香气是博而广,各有各的出彩之处。
其实这种香气一直都在,安德烈的身体就一直再沿着这种香气而去,但是安德烈本人因为一直处于逗比状态之中,所以忽略了它,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
好香啊!该不会是嫂夫人知道我要来,所以特意烧了一大桌菜来欢迎我,这怎么好意思啊!
不过嫂夫人是如何知道我要来的,我和蝎子兄以前是从未见过,直到一见如故之后才结为拜把兄弟,按理来说,嫂夫人应该不知道我的才对。
难道是嫂夫人会未卜先知,这应该不太可能,那么只可能是嫂夫人给蝎子兄准备的。
真是令人羡慕啊!
嫂夫人竟然对蝎子兄这么好,还亲自下厨,他们之间一定感情深厚,伉俪情深,但现在蝎子兄却不在了,嫂夫人知道后应该多伤心啊!
真是天不作美,让这一对恩爱夫妻就此生死永隔。
说起来我应该怎样劝说嫂夫人相信不是我故意杀死蝎子兄的,是蝎子兄死意已决,最后死在了他自己的蝎尾之下,他临终前还将一切都托付给了我。
不行,这么贸贸然进去实在太不好了。
让我揣摩一下自己的语言,推测一下进入的场景,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给嫂夫人一个好印象。
那时候当我走到洞府深处,温柔美丽,贤惠善良的嫂夫人正在用纤纤玉手调羹浓汤,她的额头已经布满细细香汗,但她任然嘴角含笑,那是对美好生活的满足。
我快步上前,轻轻扶住嫂夫人玉藕般的双臂,我们两对视一眼,齐齐一笑,嫂夫人靠在我的肩膀上,幽幽的说道:“你个死没良心的小冤家,你怎么过来了?”
我深情的看着在我怀中的美少妇,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想你了!我亲爱的宝贝。”
不对不对,想错了,这可不是什么少妇??之类的,重来重来!
我缓步走到嫂夫人的面前,捧起手中蝎子兄的残壳,温情柔和的说道:“嫂夫人,我来了,我不得不说一个不好的消息,蝎子兄他不幸去世了,他临终前将一切都托付给了我,这是他的残壳。”
嫂夫人不敢置信,咚的一声,那搅汤的勺子掉在了锅里。
她瞪大了她的美目,两行眼泪从她那绝美的脸蛋流出,她快步走了两三步,来到我的面前,捧起了我手中的蝎子壳。
“不~我的郎君,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抛弃了我一个人,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活着,我还怎么生存下去啊!我的郎君啊!”
她憔悴的一下瘫倒在地面,用婉转凄美的嗓音哭诉道。
我于心不忍,蹲到在地,捧起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蛋:
“嫂夫人,你不要过度伤心,蝎子兄如果活下来,肯定不希望见到你这幅模样。
你放心,蝎子兄已经在临终前将你托付与我,我一定会信守承诺,好好照顾你的。”
我低头含去嫂夫人滚烫的泪珠,让她不至于太过伤心,又将她缓缓地拉入自己的胸部,
“嫂夫人,不要再哭了,事已至此,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身体啊!”
嫂夫人缓缓止住了流落的泪珠,用娇嫩的小手在自己的胸前画着圈
“那小叔叔,奴家以后可就有你照顾了,还有田里的水也需要你常打啊!要不然水苗都会旱死的~”
她吐气如兰,火热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胸膛。
卡!卡!卡!!
这不对啊,怎么越想越离谱了,再说我从没见过嫂夫人,嫂夫人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小叔叔的,这不合常理,再来最后一遍,再不过,我就直接进去吧!
安德烈锤了一下自己的头,终于发现自己的构思有诸多错误。
呃~蝎子兄的残壳呢?我的手中为何空荡荡的?
安德烈这才想起,因为发生不可知原因,蝎子兄的残壳已经洒落一地。
难不成再回去找,安德烈不愿意,我堂堂一个大男子汉怎么能瞻前顾后,已经来到这个地方,怎么还能回头。
在找遍了全身之后,终于发现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碎壳挂在自己身上。
有这个就不用怕了。
安德烈心满意足,决定就将这个残壳拿给嫂夫人看,相信嫂夫人一定会明白的。
好,接下来,让我们进入预备场景第三幕。
我面色庄重得举起手上的小碎壳,看着嫂夫人,用悲痛的嗓音说道:
“嫂夫人,我是今天蝎子兄刚认得小弟,安德烈啊,
今天蝎子兄与往常一样外出觅食,没想到突遭横祸,惨死当场,我与蝎子兄一见如故,蝎子兄临终时将一切都托付给了我,你不用害怕,以后有我一顿吃的,就绝对少不了你那一顿,
嫂夫人,请节哀顺变啊!”
嫂夫人不可置信的丢下了手中的汤勺,连退了三四步,似乎完全不敢置信,她瞪大眼珠看清了我手中的小碎壳,一行眼泪就此缓缓落下。
嫂夫人不发一言,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场中悲痛气氛聚集。
我不忍看见嫂夫人如此难受,但又不能上前安慰,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能保持距离,因此只好也沉默以对。
嫂夫人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她疾步走上前,看清了那果然是蝎子精的碎壳之后,不禁喜极而泣。
她猛地抱住了我,我呆立当场,高举双手,不敢做一丝动作,生怕引起一丝误会,毕竟大家都知道我品德高尚,但总有一些奸诈小人怀疑我。
嫂夫人用沁雅柔美的声音缓缓叙述:
“这个蝎子精终于死了,是恩人你杀了他吗?
自从我被蝎子精掳掠到处已经不知道多少时日,现今终于脱离苦海,再也不用忍受那凶恶大蝎子的虐待,是恩人救下了我啊!
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嫂夫人说完,不对,不是嫂夫人,是姑娘说完便踮起脚尖,柔柔的吻在我的唇上,这是感恩之吻,绝不惨杂其他。
安德烈终于回过神来,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嘴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点柔和与温度。
我想的真是太对了,那蝎子精一看就不是好人,又怎么会有温文尔雅的夫人,这一切都是错觉,肯定是有大姑娘被他劫掠,现在正等我英雄救美。
不过还是要稳重,先进去看一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应对吧!
如果真是嫂夫人,那也要好好对待啊。
想完,安德烈便再次行动起来,朝着前面的通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