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扬当面直接揭穿了陈烟的谎言,让陈烟惊慌失措,她没想到陈飞扬会找到自己的公寓,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陈飞扬的指责让她抬不起头来。
她也不能说自己是为了陈飞扬才答应了霍惊天的条件住进霍家的。一旦说出口,以陈飞扬的性格,他肯定会去自首换回自己的自由。
她只好沉默相对,陈飞扬看她欲言又止,什么都不说,就猜到这与她在霍惊天车上的谈话有关,看来霍惊天拿自己作把柄,威胁了陈烟什么。
陈烟看似很镇静,但微微发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她只好双手交握在膝盖上保持平稳。这一切陈飞扬都看在眼里,陈烟如此不安,霍惊天一定是威胁了她,没想到自己对陈烟如此重要,让她如此两难,他很感动。
陈飞扬叹了口气,蹲下了身来,握住陈烟焦躁不安的手,那双手简直比冰块还冻人,陈飞扬更加心疼:“烟烟,我不想你为了我这么做,你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生活,不要为了我再回到那个混蛋身边,这一次你会更难过的。”
语气温柔又平和,一如他在陈烟面前的一贯形象,陈烟动了动被他握着的手,他的手温暖干燥,刚好把自己的手全部包裹好,像是一个恒温的热源,真是舒服。
有着这样一双漂亮的手的医生本该有光明的前途的,不能因为她而毁了,她还是坚决否定:“不,相信我,我不是为了你这么做的,我是自愿的。”
陈飞扬见她还是不肯说实话,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好,既然你和霍惊天两情相悦,那你和他就好好地在一起生活吧,我也不愿欠霍惊天一个人情。我走了。”
“那你呢?”陈烟抬起头疑惑他为什么态度陡变。
“我?我去自首啊,杀了人自然要偿命,我也不愿做贪生怕死之人。”陈飞扬说完便抬腿往外走。
陈烟见他去意已决,大为震惊,连忙上前从背后抱住他,嘴里也不觉喊出声:“不要!”
陈飞扬顿住了脚步,回身与她相对,极无奈地看着她,认真劝慰:“烟烟,现在你还不愿承认吗?”
陈烟在他的目光里低下了头,也松开了抱住他的手,似乎是看开了一切地对他说:“飞扬,你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我的命是你救的,妈妈去世的时候,那个周烟就跟着她一起走了,是你,我才能作为陈烟重生。”
陈飞扬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嗯了一声鼓励她继续说下去。陈烟继续说:“你对我很重要,我宁愿去死也不愿看着你自首。”
陈飞扬大为震动:“烟烟……你……”陈烟对他笑了笑:“所以哪怕为了我,也不要去自首好不好?”
陈飞扬似乎是在憋眼泪,面部表情扭曲又痛苦,他缓了缓情绪:“烟烟,我没想到你能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帮你都是有私心的。”
陈烟看着他,疑惑不解:“私心?”
“没错,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我之所以那么帮你,是想有朝一日,你的心里也能有我的位置。”陈飞扬有些哽咽:“我那么努力地给你改身份,想要让你拥有新生活,是因为希望等你彻底忘了霍惊天的时候,我能成为你的未来。”
“可是,我实在是太蠢了,居然失手杀了人,我不值得你为我放弃一切。”陈飞扬还是落了泪。
“不!飞扬,不值得的人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大学生,你不计得失的帮助我,已经足够。现在又是为了我,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你有大好前途,还有那么远大的梦想,不应该被我一个人拖累,那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陈烟语气也不再平静。
陈飞扬在陈烟面前痛哭失声,陈烟也泪流不止,如果先遇见的是陈飞扬,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陈飞扬终于平复好情绪,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陈烟面前失态,他去了趟卫生间,洗好脸整理好才出来。
他继续问陈烟:“所以,烟烟,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陈烟觉得难以启齿,更怕陈飞扬暴怒,小心翼翼回答:“我……答应了他在他家住三个月……”
她见陈飞扬又要生气,连忙故作轻松:“没什么的,他很尊重我的,你知道我之前也和他住过,就三个月而已,就当和人合租好了。”
她越是云淡风轻,他越是揪心难捱,他指着陈烟:“你……烟烟……你真是……”
陈烟试图继续说服他:“你放心,我真的很好,正好最近不知道什么人一直在查我的消息,住在他那里最安全了,他真的很尊重我。”
陈飞扬不屑:“尊重?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故作姿态罢了,他大概还觉得你念旧情,想要让你回忆过去,妄想着你还能变回周烟,再回到他身边吧?”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可能是的,他这两天举动特别反常,他应该一早就怀疑我是周烟了,只是一直不确定。前几天还带我回了母校故地重游,我好不容易才蒙混过关。”陈烟若有所思。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他能好好珍惜你,也不会让你那么受伤。好,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只能听你的。但是烟烟,答应我,只是三个月,三个月一到,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陈飞扬再次抓住她的手。
“离开?真的可以离开吗?”陈烟反问他。
“可以的,我在美国有房产,还有一些家族信托基金。最近我收到了瑞士一个医院的邀请,你可以跟我入瑞士国籍,我把美国的资产卖掉,足够我们在瑞士安家了。他霍惊天的势力再大,总不可能把手伸到瑞士去。”陈飞扬胜券在握。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去自首,让我应付好霍惊天,三个月一到,我就跟你去瑞士,再也不回来了。”陈烟郑重回应陈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