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可以不管不顾那什么幕后的大小姐,不去问明天到底有多么艰险难走,只看眼下,只与他相拥温存。
“天啊……你要去相亲嵇婉童……”我虽然对殷子衿的相亲对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扶了扶额。
殷子衿的额前垂下来三条黑线,摊手无奈道:“我也不想啊,所以我快去快回,你们在附近坐一会儿,千万别走远。”
我们一行三人正站在N城最繁华的文昌街道的交叉路口上,薛睿打算带我去看部温情的电影精进一下感情,而殷子衿准备去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方向会见自己的相亲对象。
我咯咯地笑着,抬头望天道:“我们也就去看个电影,不会彻夜不归,我们倒是怕你被美色所迷惑去了很久啊。”
殷子衿被我打趣得没办法,一双温润的眼眸中尽是无语至极的神情,他半开玩笑地道:“你们说,如果我真的被佳人勾了魂,怎么办呢?”
“那你和我,从此为敌。”薛睿云淡风轻地道。
我心头狠狠一震,偏头看向身边的人,他单手罩在我略显削瘦的肩膀上,此刻的神情却是十分严肃。我自然知道是为何。
薛睿从来没有放下过嵇婉童买凶人为造成我那次车祸的意外,即使我现在也不是那么的在意,但是在他的心里,那是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他也在深深地内疚,为什么要把嵇婉童带在身边,给了她可乘之机。
我一半温暖一半无奈地拍了拍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轻声道:“不怪你。”
真的不怪他。即使那次薛睿没有带着嵇婉童撞见我,那也在以后彼此撞见,只要那个女人的心思中存了歹毒,无论早晚她都会对我下手。
无论如何,薛睿都容不下嵇婉童,也不会容得下与她关系不凡的人,就算他与殷子衿聊得来,算是半个好友,但是只要殷子衿当真动了和嵇婉童的心思,他所说的从此敌,也绝不是一句威胁的话。
殷子衿好像并不意外薛睿的所说,笑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所以我我还是很珍惜你的。”
我觉得一阵哆嗦,几乎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薛睿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十分怪异,殷子衿的话实在是太让人容易想歪了,这摆明了就是一深情款款想把薛睿掰弯的模样。
殷子衿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们,以为我们就要在他的这句话下拜了下风,却没想到薛睿一转神色,便温柔似水起来,他轻声道:“如果没有浅茹,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心思呢……”
“噗!”殷子衿对这一幕始料未及,他哪里想得到一向锐利风采的薛睿也有这么鬼畜的一面!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直到电影开场,我倚在薛睿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啃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地问道:“如果没有我,你真的会弯么……”
隐约感觉薛睿冷哼了一声,我便无声地笑起来。又忍不住为那在相亲中的某些人而担忧,此刻的他怕是水深火热……
如果我有透视眼的,我一定会笑出来,因为我猜得实在是太准了……
家里推他出来相亲,他又不能在明面上怠慢这姑娘,故而见面地点选得还是极佳的,他挑了一家闹中取静的茶馆,古色古香,低调奢逸。
点了茶水,等茶香溢满了整个包间的时候,恰好人也来了。时间不早不晚,恰好卡在了约定的那个时间上,细高跟触及地面的声音不疾不徐,那双鞋的主人也是淑女到了极致。
殷子衿正在起身斟茶,先看见了一双如羊脂美玉一般的玉足,笼在米色的凉鞋里面,眼睛往上移便看到了一双紧绷的小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齐膝的连衣裙让人挑不出错处来,雪白的玉,颈上是更曼丽可看的脸蛋。
嵇婉童盈盈一笑,走过来的时候耳边坠着的钻石耳环环佩作响,像是在茶香弥漫间有人往来抚琴,悦耳动听。
看见殷子衿的一瞬间,那个男人正沉着腰倒茶,如刀切斧砍一般的侧脸像是最完美的玉石雕刻而成,身段修长而结实,隐藏在薄薄西装下的肢体隐约撑起了该有的肌肉弧度,一丝赘肉也无。
殷子衿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顺着她堪称完美比例的身段一路上移,最终却没有在她的酥,胸和长腿上多做停留,而是直视着她的眼睛莞尔一笑。
这便让一向高傲的嵇婉童心中升起了几分兴趣,那些男人一向是对新鲜的肉,体最感兴趣,她这一生中碰到的不会贪恋她的身材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薛睿,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原本她来见殷子衿一面的目的也很敷衍,不过是看着家里长辈的面子上来见一见这个国外生活的贵公子,听说他身边还有个朝夕相处的情人,就更让心高气傲的嵇婉童心里梗得很。其实就算没有小情人,嵇婉童内心里也是看不上他的,在她看来,不受家族重视就等于是斩断了所有的路,她嫁过去也是自毁前程。
不过眼前的人,莫名地让她觉得与某些人很像,难免心中也微微一动。想起那个求得不得的人,嵇婉童几乎就要气得牙根痒痒,再看看眼前这列松如翠的美男子,心里那根弦就更轻更慢地一拨。
嵇婉童心中有些拿定了主意,这样的男人拿来当备胎吊着,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那传闻中朝夕相处的小情人?无妨,她嵇婉童久无敌手……
除了那个让她不择手段也要害一害的女人。
而她却不知道,在她面前笑得不露痕迹的君子殷子衿,实际上心里已经划上了好几个惊叹号,不过不是在感叹她的美貌与风采,而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叫苦不迭。
佳人蛇!
好大一条佳人蛇!
殷子衿流连花丛已久,那直觉几乎是在接触到嵇婉童的一瞬间就告诉了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好惹。非但不好惹,并且还是个图谋甚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