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我并不是在置疑您的决定,如果是其他的人的话我们这些股东代表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不守时的年轻人嘛,就差强人意了。”
沈悦默默的听着,控制身心不动气,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是没有在说自己,正好接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摸一摸自己的性子。
前世他在修行修真到了一定阶段的时候,发现遇到了瓶颈,努力数天修为都没有提升分毫。甚至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修为有不进反退的迹象。
他越是焦灼,这种情况越是严重。
最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处于紧张状态,没有时间和注意力想这些事情,却能够水到渠成的突破。
后来沈悦用实践印证自己的猜想,发现心态很重要,心态越是放松,不在意反而更能够水到渠成。
而心性一直都是沈悦的短板,所以沈悦今天就打算拿许多古董们的冲击,化作磨练自己心性的踏脚石。
“果然不能安安稳稳的坐上这个位置!”沈悦心里说了一句,继续眼观鼻鼻观心,连一句反驳和表态的话都不说。
因为说那些也没有什么用,反而言多必失,会被对方抓到言语的漏洞继续攻击。
很明显这两个人,或许其中还有几个人,都是被人雇来的阻止沈悦的,沈悦自然不可能主动招惹,给他们诟病的话柄。
“呵呵,我以为董事长找的这个年轻人,其他的能力有没有也就罢了。至少应该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才对,结果来了一哑巴。年轻人你听得懂中文吗?需不需要给你翻译?你倒是说话啊。”有人继续逼迫,添油加醋。
很明显了是不让我好过啊你们几个,你们给我等着,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他们并不是今天董事会的主角,不过既然能够坐在这里也不是没有身份的人。
沈悦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从沈泽国手里拿到的资料里,需要注意的人之中来了大概一半左右,还有一半的股东和公司的高层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到。
最根本的原因当然是利益了。
沈悦的这个半路里杀出的程咬金,也并非是对所有人都是阻碍和威胁,所以即使是在场的人也大部分是持着观望的态度。
率先发难的两个人似乎是想表现的有些太过心急了,戚秘书话都没有说完呢,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质问。
果然戚秘书带着无框眼镜儿的一双眼睛定格在了两人身上。
沈泽国保持沉吟的状态,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闭目养神,毕竟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上了年纪,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尤其是要应对这么多人,应对这个会议室中复杂的关系和利益网络,更要在其中权衡左右,这绝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
“就是,董事长也太草率了一些。”
“这分明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看不出有什么特点来的,他能胜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吗?”
“听说总部已经出现了好多安保方面的事故,所以安保经理才被开除了。”
“是啊,现在沈氏集团是内忧外患的时候,更需要一名有经验和能力,老成持重、精明强干的安保经理负责安保工作。用一个年轻人,似乎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两人的置疑,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感,很多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不时的看看在门口不远处的沈悦,严理流露出各种情感来。
当然大多都是置疑和不屑,更有敌意和嘲讽,夹杂着不多的好奇,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眼神平淡,极少的人流露出善意来。
沈悦安静的感受着,一言不发。
当然这不代表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光从这些眼神里流露出的各种情感,他就可以大概的分析出一些交错的势力来。
下面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超出了窃窃私语的程度了。
沈泽国下巴微微收了一下,戚秘书似乎是收到了命令,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胡经理,李经理,董事长还没有说话呢。你们未免也太心急了一些!”戚秘书声音平淡,语气如常,但却有一种迫人的压力逸散开来。
他站在沈泽国身后半个身位的位置,如同最忠诚的骑士,手持利兵身披铠甲,目光从头盔里射出,带着金属森冷的质感。
而他的能量也在这几句咳嗽之中完全的体现了出来,再加上他说的话比较严肃,窃窃私语的情况基本上得到了控制。
毕竟戚秘书是以沈泽国的身份和面子提出来的,这其中毕竟没有几个人敢毫无顾及到连沈泽国的面子都不给的。
被点名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眼底还流露出紧张和畏缩来。
沈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躺着黄色波浪的中年发福父女起身冲沈泽国鞠了一躬:“董事长抱歉,我们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实在是现在的沈氏集团正处于非常时期,安保方面一直有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给集团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急需要一名有丰富经验和能力的安保经理来主持安保工作。”
“再加上董事长您前线突染恶疾,甚至传出了您病危的谣言,有人趁机拿此时兴风作浪,导致沈氏集团股市市值大跌,几个开展的合作项目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倒是全公司上下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一个公司开展活动的前提是安全,如果连安全都没有的话,人心不稳,什么事情都会掣肘。现在董事长您要举荐一名年纪如此轻的年轻人出任安保经理,实在是有些难以服众,难以让人安心。”
她身边李经理也帮腔道:“是啊,董事长,这个年轻人有没有工作经验和能力暂且不说,他连最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更何谈其他?”
说完他瞪了沈悦一眼,让沈悦心里忍不住直骂——尼玛,老子和你有仇吗?是抢了你的马子还是骂了你爹娘,你至于刚见面一上来就冲老子张牙舞爪,狂吠撕咬吗?
他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锐利的视线像是两截剑身,刺得说话的李经理闭上了眼睛,热泪直流,甚至是哼出了声。
“李经理你没事儿吧?你眼疾犯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去?所以你以后看人的时候不要翻白眼,不要看人低,这样容易得眼疾懂了吗?”沈悦装作关心的样子凑了过来,拍了拍李经理的肩膀。
沈悦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对方几次三番的攻击,他决定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这几下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下,但其实沈悦用了点力量,只不过在接触的一瞬间爆发,别人看不出来端倪。
“啊,你,你做什么?离我远一点。”李经理热泪还没有抹干,就被沈悦两巴掌拍的趴在了桌子上,整个肩膀疼的难受。
沈悦一脸的无辜:“我,我做什么了?李经理我就是关心一下你而已,你也不至于如此的演戏来陷害我吧?我是年轻,也听说过职场上尔虞我诈,但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不堪和龌龊,就连场合和方法都不讲究了。”
“而且我还没有入职呢,也不用如此的迫不及待吧?李经理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而且我想破脑袋也不记得沈某人和你有什么过节的啊,你至于如此的陷害我吗?”
李经理眼睛里热泪还是滚着,看不清人,只能用手帕不断的抹泪,十分的狼狈。
他呲牙咧嘴的指着沈悦:“你,你说谎,你刚才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攻击我,让我流泪不止的?还有刚才你明明狠狠的拍了我几巴掌,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还要抵赖不成?沈悦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可是沈氏集团的董事会,你还想打人不成?”
“你……你胡说。”李经理勉力的睁开眼睛,脸庞有些涨红。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突然间热泪滚滚是沈悦搞的鬼,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仔细一想,沈悦就是看了他一眼而已,的确什么也没有做啊。
“我胡说?你指的是什么?大家都看着呢,我怎么着你了?就算是想要陷害也不用做的这么露骨,吃相这么难看吧?”沈悦讽刺道。
“证据?我,我有,你刚才用力拍我威胁我,肯定在我肩膀上留下了印记,我现在就……”
“够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李经理难道你还要宽衣解带不成,成何体统?李经理你身体不适就先下去休息吧。”左首位置,一道宏厚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带着三分愠怒。
沈悦眼皮一抬,看到说话的人是一名五十多岁,两鬓斑白的中年人。
此人稳坐在沈泽国左首下第一个位置,正是之前戚秘书提点过的需要注意的人之一——梁宽仁,是一开始就和沈泽国合作,开创了沈氏集团的元老之一。
几十年来对公司的贡献有目共睹,现在是沈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果这次沈泽国因为庸医而殒命的话,那么梁宽仁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的董事长。
事实上前世也是如此,沈泽国死后梁宽仁继任沈氏集团董事长,不久后将沈氏集团改名,通过资产重组等一系列手段,将沈氏集团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只不过他还是没有斗得过钱家,坚持了七八年之后,沈氏集团还是树倒猢狲散了。
前世因为沈若晴对这些已经心死,所以沈悦也就没有再调查和追究,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但他对梁宽仁的印象还是停深刻的,因为梁宽仁上台之后对公司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行事风格也十分的大胆,曾一度在钱家的手中扭转局面。
相比于沈泽国的老成和持重来说,梁宽仁绝对是那种有赌徒性格的人,敢赌敢拼,行事激进。
沈氏集团历史上有几个重要的决定就是他一意坚持之下做出来的。
因此此人在公司中的地位也很高,有好多的一部分人支持,这批人都是比较激进的。
但这些对于沈悦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梁宽仁,沈氏集团的二号人物要跟他作对。李经理之流敢这么大胆子,在沈泽国面前如此的坚持反对,背后未尝没有他支持的原因,否则他们不敢如此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