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曼告诉我走廊里那个照片能当表情包的相框,它其实是一面铜镜,这让我感觉非常意外。更让我意外的是,她告诉那面铜镜竟然是双面的,所以她要求我把镜子翻过来,看看另一面是什么样子的。
在认识丁曼之前,我是个无神论者,可是自从中了情蛊之后,我不得不承认我们身边还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所以做任何决定之前,还是谨慎一些好。现在丁曼还没跟我解释清楚那张照片为什么会做表情,就想让我帮她把镜子翻过来,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觉得这走廊里有几十张照片,唯独铜镜上面的照片变成了表情包,肯定跟铜镜有关。这镜子都被照片遮上了还这么邪门儿,如果真把镜面翻过来,那还了得?
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动手了,丁曼却依然不急不恼,她这时候爬到我耳边问我说:“你还想不想找到彭影了?告诉你啊,他让你杀人放火你也要听他的,要不然你就没命了!如果你不想被彭影威胁,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还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你翻过这面镜子,你就能体验情蛊被解除之后的感受了!”
逼迫一个人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威逼,而是利诱。丁曼一句话说出了我心中最关心的问题,于是我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说的话信不信随便你!”丁曼这种夜朦胧、月朦胧、不管谁听都朦胧的说话风格很让人讨厌,她从来不把话说清楚,却总让人忍不住去猜测那是自己最想听到的意思。
权衡利弊之后,我觉得还是选择相信丁曼好一些,毕竟大D哥认识的老和尚圆寂了,我们找不到其他懂巫蛊的人,那么要想解除我身上的情蛊,只有和丁曼一起努力。想到这里我伸手掂量了一下那铜镜的分量,发现还真挺沉。用力把它举起来之后,我把铜镜掉转过来,将有照片的那一年挂在了墙上,然后我就看到了雾蒙蒙的镜面。
丁曼这时候早早躲在一旁,我在搬镜子之前她就告诉过我,如果让这面镜子照到,很可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不过我不需要过于担心,因为只要她没事,就可以救我于水深火热,保证我不会出事。即便是这样我还是鼓足了勇气才完成任务,可是看到镜面之后,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反而是丁曼突然间跑到我身边关切地说:“你没事吧!”
我被她温柔贤淑的样子吓到了,这跟丁曼平时的日子不一样啊!我记得我们在来的路上我还跟她说过,如果她这么刁蛮任性下去的话,那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丁曼却满不在乎的告诉我,她这个人天生琴棋书画不会,洗衣做饭嫌累,即便她是我租来的妻子,也别指望可以得到一个女人的温存,倒是可以随时体验被老婆耳提面命的婚后生活常态。
现在丁曼突然之间这么关心我,让我觉得很不习惯,确切的说是诧异她巨大的变化。我感觉她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更奇怪的是我突然间感觉好困,可是我刚刚睡醒,怎么会跟刚到酒店的时候一样疲惫呢?这时候丁曼也是哈欠连天,我感觉事情越来越诡异,就问她怎么了。她看我诧异的样子感觉很奇怪,就对我说:“咱们现在还没倒过时差来,应该先睡一会儿再说!”
“你能睡着吗?再说,我不是刚睡醒吗?”我听丁曼这么说心中感觉更加错乱,丁曼却说:“你在说什么呀,咱们刚刚下车,房间都没选好呢,怎么可能睡过觉了!”
我听丁曼这么说,就转看了一眼窗外,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吓得我坐到地上。刚才明明是在午夜,我们趁着旅店里所有的人都睡了,才敢跑到走廊里去翻墙上的老照片。那些照片上的人都是旅店老板的先人,我们动那些照片就跟拿别人家祖宗牌位一样是大不敬,所以白天肯定是不能下手的。结果我通过窗户发现,外面现在艳阳高照,正是我们来的时候。我又看了一样墙上的那面铜镜,结果发现也就是一扭脸的功夫,那镜子竟然自己翻了过来,变成有照片的那一面向外了!
这什么情况这是?我低头一看自己并不是穿着浴袍,而是身着运动休闲装,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于是我问丁曼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啊?”
丁曼被我问愣了,过了好半天才回答我说:“我该惊讶什么呀?你是说你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吗?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虽然不是很有名,不过这里古香古色,有着中西合璧的装修风格……”
完了,听到这里我知道现在我指望不上眼前的这个丁曼了。明明是野蛮女友,现在却柔情似水;明明是她带我来的,丁曼却说是我提议来的这里;刚才明明是午夜,现在竟然是正午;墙上的铜镜刚才明明让我翻过去了,结果现在竟然回复了原貌……太多的事情证明我身边的一切都不对劲了,丁曼说过被镜子找到之后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现在看来真的发生了!
“你刚才走到这里突然摸了一下那张照片,然后整个人就呆住了,你没事吧?”丁曼这时候关切的问我说。
我一看她所说的那张照片正是用铜镜做相框的那一张,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在我轻轻摇了摇头之后,丁曼柔声细语的对我说:“哦,那就好。你别用手摸人家的照片哈,那都算是古董了,皮肤上有油脂,会把照片弄脏的……”
听到这里我可以确定身边的一切都有问题了,因为我认识的那个丁曼是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遇到同样的情况,她一定会说:“你要死啊,摸它干啥?是不是手欠?”可是现在这个丁曼不笑不说话,而且说得每一句话都跟哄小孩一样,所以肯定不是认识的那个!
在丁曼耐心的批评教育之后,我们选了一间房住下。丁曼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我看她就这样摆脱了噩梦的困扰,也不知道该替她高兴还是担心。
反正丁曼睡的很香,我却辗转反侧,怎么也没办法入睡。这倒不是因为我不困,而是我想不明白这一切的变化是怎么产生的。当我无意中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房间,并不是一开始住的那间,而是住在原来那间房的对面时,我恍然大悟,感觉自己参透了发生这一切变化的诱因:会不会是我在被铜镜照到的那一瞬间,进入了另一个对立的世界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