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俊逸的五官让人心动,可是他此刻眼中只看到一个人,那个抱住他,说她害怕的陆北北。
她将脸贴在他胸前,却是忽然闻到了隐约的香水味道,鼻子不由得皱起,她小狗一样在他胸前嗅了嗅,接着更紧的抱住他:“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这个花心大萝卜顾以南……”
她眼泪涌出来,却是发狠了一般抱住他,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是我的宝贝。”她缓缓开口,唇角却是漾起了一抹极致美丽的笑花。
他握方向盘的手指不由得一僵,目光如曜石一般灼灼的落在她的脸上,她低头,只看到极长的睫羽不安的跳跃,她咬住下唇,不敢抬起头看他。
他心间有小小的喜悦一点点衍生而出,却仍是故作出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轻哧一口道:“一个破拉环你都当宝贝!”
她立刻生气的仰起脸,将摊开的手心重新收回去缩在身后愠怒的开口:“这不是破烂,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样东西!”
“谁说的?”他立刻接口,转过脸看她一眼,却是清晰的看到她露出的半截手臂上大片的淤痕,显然是刚才被那些人所弄出来的,双眸一紧,他已经问出声:“疼不疼?”
“嗯?”她有些后知后觉,仰或还未曾感觉到手臂上的伤。
“那里。”他冲着她手臂的方向点点下颌,陆北北低头一看,才看到青紫的一圈淤痕,疼痛也跟着袭来,她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开口:“疼。”
“还离家出走吗?”他沉沉开口,方向盘一打就拐入小区直奔地下车库而去。
她翘起嘴角:“是你错在先。”
“是你根本不把自己未来老公放在心上。”他停住车子,转过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望住那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她长的当真不算是漂亮,却奇异的一点点的勾动了他。
“你想要我在乎你做什么,你想要我限制你的一举一动,你需要我在你身上投注过多的目光吗?”她鼓起勇气,一连串的发问,让他微微的愣住。
他不曾考虑过自己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他只知道她一直这样若无其事的模样让他十分的窝火,他从未受过女人的冷落,他只是不习惯,对的,不习惯而已。
“我既然要娶你,既然要你做我的老婆,那么你必然要一心一意想着我,从内到外都专属于我,你看这世上,有几个女人不管自己的老公?”
他转过身,手臂懒懒搭在她身后的车座上,一字一句开口。
“你这样要求我,那么你呢?”陆北北笑意消失,眼底却是有了一点落寞,她握住那硌手的拉环,握的很紧。
“顾以南,你只要我属于你,那么你能做到只忠于我吗?”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却是自嘲的否定,她轻笑摇头:“你心里容量太大,所装太多,又何苦逼着我一心一意?”
“难道你想要三心二意?”他蹙紧眉,声音立刻提高八度。
她苦笑,他想事情总是从自己出发,所想所做都只要别人顺自己的意思,却并不曾想过别人心中可否好受。
转过脸,两人呼吸在狭窄车间缭绕在一起,她耸耸肩,装出随意的口吻:“我不是干净的女孩,又打掉过一个无辜的孩子,顾以南,我还有三心二意的资格吗?”
她望住他,唇角在笑,眸中却是噙满了委屈,“你既然娶我,为什么不要对我好一点点?”
“你想要我对你好?”他手指落下,在她肩膀,又微微收紧将她拉入怀中,“我今晚所做的事……你当真很在意?”
她的脑袋拱在他的怀中,使劲的点几下,有几乎听不清楚的一声嗯带着鼻音传出来。
“陆北北,你喜欢我,对不对?”他低下头,坚毅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微凉的发丝传出袅娜的香味,让他不舍的松开。
怀中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并不曾回答,她是不是该承认,她当真是喜欢他,在第一次上了他的床,在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温柔,在第一次被他霸道的拥入怀中,在第一次手指上套上那廉价而又宝贝的戒指,在他在PUB里抓住她的手,在他说带她回家时……
她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他?
她理不清楚头绪,原该是厌恶的,厌恶这样花心的男人,厌恶这样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厌恶这样绝情决议冷淡无情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又不知不觉的开始追随着他的身影?
更何况,他心底还深深的藏着一个撼动不了的——安小莱。
“什么时候你喜欢上陆北北,什么时候陆北北就喜欢上你。”她从他怀里挣开,大眼睛直视着他,似乎想要探寻他眼底的答案。
他却是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车厢里瞬间陷入沉默,陆北北心底原本小小的希望却是渐渐低落下去,不过,她本就是性子淡然的人,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想到这里,也就不再纠结他到底在想什么。
像是一具听话的木偶一样待在他的身边,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嫁入冰冷的豪门,然后一辈子都和爱情绝缘吗?
她愣住,眼底渐渐有了波光粼粼,她所想要的,都不是这些,从来都不是。
“走吧,很晚了。”她喃喃开口,拉开车门准备下车,手腕却是揪心的疼起来让她不防的低吟出声。
他率先下车,又绕到她的车门边,看她已经走下来,站在那里像是一株瘦弱的小草,纤细的似乎一折就断的手腕上满是淤痕,让他的眉心紧倏起来。
“明天婚礼,会不会被人看到这些?”她皱眉,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问道。
“你担心那些做什么?不知道疼吗。”他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向电梯间走去。
“哎呀。”陆北北忽然低呼一声就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才想起自己只带了包包出来,装衣服和课本的袋子还在PUB里!
她翻出手机,慌忙拨通了卡卡的电话,响了许久才听到卡卡的大嗓门响起来,陆北北慌忙开口:“卡卡,我有事先走了,我的袋子还在你那里,你先帮我收着哈。”
“你做什么呢陆北北,你都该结婚了还这样疯癫!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明天见啦!”卡卡一边说着一边就挂了电话,陆北北摇摇头,怎么她反抗一下顾以南,都被她们认定成是疯癫呢?
他单手撑在电梯壁上,眸子意味深长的扫过她的脸:“我得把你的这些狐朋狗友都想办法弄走才行……”
“你干嘛?”陆北北立刻瞪住他,她最讨厌别人说她的好朋友!
“省得你肆无忌惮的乱跑还有人窝赃。”他吐出一句话,眸光懒懒的滑过她的脸:“你现在是越来越倔强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一点进步都没有?”
两人斗嘴许久才胡乱的睡了过去,不到七点钟,公寓里的电话,两人的手机都开始尖叫起来,有老爷子的电话,有婚纱店那边的店员的电话,有唐芷柔和卡卡的电话,陆北北没睡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爬起来郁闷的快要死了!
及至两人稍稍的收拾了一番赶去店中去,早就乌压压的挤了整个大厅的人,卡卡和唐芷柔正在穿伴娘服,牧曜和陈三也是一身笔挺的正统西装站在一边,待到两人走进去,顾老爷子的胡子几乎都要翘到天上了!
化妆师一边慌忙准备了冰冻茶叶包敷在陆北北脸上,一边开始给她梳头发,这边顾以南也被拉到另一间化妆间去试穿婚服,众人乱糟糟的忙成一团,甚至到最后开车直奔教堂时陆北北都没顾上和唐芷柔他们说一句话。
豪华的婚车早就装饰的喜庆而又甜蜜,极至车子停下来时,无数保全人员身后堵住的媒体记者像是疯了一样手中相机咔嚓不停,闪光灯几乎将太阳的光辉都压下去,所有人都焦灼的等待着那婚车上下来的新娘会是什么模样。
洁白庄严的尖顶教堂早就布置一新,只不过一夜工夫就遍地盛放这从荷兰空运而来的粉色玫瑰,红毯直接铺到车前,车门打开的时候,陆北北几乎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