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学姐,你说的是心里话吗?”夏时景打断她的辩解。
“当然”那个“是”字却无法说出口了,抬头时不小心对上夏时景锐利如刀的目光,齐雅只觉自己如鲠在喉,心虚得无法撒谎。
夏时景将手边咖啡推到一旁,两手合十放到桌面,“我跟关涛见过面。”
闻言齐雅脸色骤变,两只眼睛眨得厉害,她错开目光看向一旁,“呵呵,是吗?你们聊了什么。”
“你”夏时景掷地有声。
“咣当”一直被齐雅握在手心的茶杯跌落到桌子上,未喝完的红茶流了满桌。
“你别相信他说的话,他那是因爱不成的诽谤。”齐雅顾不上收拾,大声说。
夏时景抬手招来服务员清理弄脏的桌子,在服务员走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我都没告诉你谈了什么内容,你怎么就能断定他在诽谤?”眸子微眯的睨来,目光中的审视让齐雅不敢忽视。
她干笑两声,“一般分手的男女朋友,谁还会说前任的好话。”
“是吗?”夏时景的唇角缓缓的翘了起来,“你们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何来分手之说。”
齐雅整个身子僵住,冷汗从额头上渗出,“你你胡说什么?我不是一直在跟关涛交往,近来因为他行为处事太过分,才和他分手的。”
“学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夏时景失望的开口。
闻言齐雅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我我总之,你不要相信关涛的话,我对你真的不是别有用心。”
“你怎么想的跟我何干?”夏时景忽地冷笑,“我只要明白自己的心思就好。齐雅,我今天最后一次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样了,我这辈子是不会喜欢除了徐染之外的任何女人的。以前我当你是学姐,是朋友,欣赏你、敬慕你,以后你对我而言只是陌生人,如果你再玩今天这样的小伎俩,挑拨我和徐染的感情,那么你就是我的敌人。”
他刻薄的话深深的挫伤了齐雅的自尊,可她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错。我哪里玩伎俩了?”
“你以为我没听懂你说的话什么意思,约会?呵,还不是希望徐染想歪,加重对我的误会。”
面对夏时景一脸不屑,齐雅两手紧紧的掐住大腿,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暂时保持住理智,而不去嘶吼、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话说的那么决绝,为什么始终不肯爱她。
“你的意思是以后跟我连朋友都不是?”她干巴巴的问。
“以后有事不要给我电话了,如果你总是置身于危险中,可以考虑请个保镖。”说到这,夏时景忽然笑了起来,他眸中闪过清明,“说起来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你像今年一般屡屡遇到事情,呵,我怎么突然明白温小寒建议我看小说是什么意思。”锋利的目光再次投向面无人色的齐雅,“别再给我搬弄是非了,因为我永远不会相信。”
就在夏时景起身要走一刻,齐雅理智全部消失,情绪爆发出来,她嚎哭着一把搂住对方的腰身。
“时景,别走,徐染都不理你了,为什么你还要不顾自尊的凑上去。我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去做自己最不屑的事。求求你看看我,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啊。”年轻的女人在茶室痛哭出声,引来所有人侧目。
夏时景没有理会周遭人的议论,他奋力挣扎,却不料齐雅是卯足了全身力气,如果真要挣脱出,就会伤到对方。意识到这点的夏时景没有犹豫,他一丝一丝的将齐雅合拢的十指掰开。
“不,别这样,时景,夏时景,求求你,别走。”齐雅一边哭一边卑微的恳求,而夏时景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
终于,他从她怀里离开。
整了整微凌乱的衣服,夏时景转身面对花容失色,满脸泪痕的齐雅。齐雅,好自为之。”言语中不带一丝感情。
透过朦胧泪眼,齐雅看到夏时景决绝的远去,她全身力气像是被抽空,重重跌落到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
昔日高贵大方的名门闺秀,此刻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哭成泪人。
夏秋柔趁着放寒假,跑去欧洲玩了半个月,在春节前夕赶回家。一到家,她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对。父亲沉着张脸,眉心的褶子足以夹死一只苍蝇。而母亲则是满脸无奈,看向父亲的目光欲言又止。甚至就连大哥都收起脸上的笑意,整天露出深思状。
“这是怎么了?天要塌了,还是正业要倒闭了?”她问向玩着游戏的夏家宝。
夏家宝手指熟练的在IPAD上划过,百忙之中抽空回答。叔叔想和徐老师订婚,家里不同意呗。”
夏秋柔了然的点头,“你小叔呢?”
“在自己公寓,不肯回来。”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夏秋柔不想家里气氛如此沉闷,琢磨着是要先劝父亲大哥想开点,不要阻碍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先劝二哥把订婚的事放一放,等年后再说。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夏父站起身,“幕冬,跟我去书房。”
夏幕冬一脸纠结的跟了过去。
“时景那边还是没得商量吗?”夏父一进书房就劈头盖脸的问。
夏幕冬被父亲的脸色弄得心里发毛,别看他在商场上如何叱咤风云,在家也只是个普通的儿子。他是您儿子,您还能不了解他?”
闻言夏父气得一巴掌砸向椅子扶手,“这臭小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徐染有什么好的,我看齐雅强过她一百倍。算了,你也别去找他了,免得自己找气受。他要娶就让他去娶,只要那女人不进我们家门就成。”
“他娶了的话,徐染不就成了咱们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哪能不进门?”夏幕冬道。
夏父喷了口怒气,“只要他们敢结这个婚,别说儿媳,连儿子我都不要了。”
夏幕冬被这话吓得脸色一变,“爸,你怎么这么不喜欢徐染?”
“难道你喜欢?”夏父反问。
夏幕冬连忙摇头,虽说父亲的喜欢不是那种意思,他还是被问的胆战心惊。最近几天,他被老人逼得天天去夏时景那边做劝服工作,他是知道内情的人,明白弟弟非徐染不娶,可父亲不知道啊。被赶鸭子上架的夏幕冬每天晚上准时到夏时景家,他的弟弟就对他展开洗脑工作,将徐染的许多事娓娓道来,听得他都觉得自己可能因为偏见对那女人有所误会。昨天夏时景随口一句“徐染是不是挺好的,这样吃苦耐劳、委屈求全的女人不多见吧”,他不过是点头回应,就被夏时景那厮怒目以对。她可是你弟妹,你就算欣赏她也有个限度,避嫌两字的意思,你可懂?”夏幕冬被弟弟锋利冰冷的目光瞅得败下阵来。
回忆被父亲的话打断,只听夏父道,“那女人离过婚,工作都是时景帮忙找的,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这样的女人身份有瑕,见识有限,拿什么跟时景匹配。即使她爸老徐身份显赫,她也是徐家不要的女儿。我看老二就是瞎了眼,才会弃齐雅不顾,非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夏幕冬扶额,“也许时景有苦衷。”
“苦衷?”夏父眼冒精光的望来。
夏幕冬差点乱了阵脚,幸好多年的“笑面虎”不是空有虚名,他眼帘一垂,薄薄的眼皮下眼珠转了两转。时景向来对自己的目标明确,我看啊,他应该是对徐染上了心,才会不把其他女人放在眼里。”
“那是他眼皮子太浅了,你趁过年大家有时间,多介绍几个好姑娘给她认识。等他看到豪门闺秀的优点,小家碧玉什么的也就不放在眼里了。”夏父的疑惑被大儿子敷衍过去,此刻他决定改变方式,采取怀柔政策。
“那齐家小姐”夏幕冬问。
“既然老二执意不肯去齐雅,我也不能逼他结婚,没有齐家小姐,不还有王家小姐,朱家小姐吗?”
夏幕冬道了声是。这几天他也考虑过介绍其他女孩给自家弟弟,说不准夏时景不为外人所道的隐疾根本是自己胡纠的,他这个弟弟向来是为了达到目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也不知道为了娶徐染他能做出什么事。
父子俩一件达成一致,夏父的脸色好看许多。这一次他就不相信无法掌控自己儿子的婚姻。
夏幕冬晚上接到夏时景电话。
“大哥,今天不过来给我上课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精神不振。
夏幕冬自嘲,“到底是我给你上课还是你给我洗脑?”
夏时景沉默,待他再次开口却是请求大哥帮助,“明天想去温泉山庄,你给我弄几张票。”
“要几张?”温泉山庄是正业旗下的,身为当家老板安排几个人去是小意思,“你打算和谁去?”
“大哥,徐染要跟我分手。”夏时景说得落寞。
夏幕冬眼睛一亮,“恭喜。”
“明天我想要小柔帮我约她去温泉山庄给我制造机会。”夏时景不理会他的挑衅,径自说。
夏幕冬眼皮一跳,“为什么劳师动众去那么远的地方?”温泉山庄毗邻隔壁城市市,又建在山上,路途遥远。
“大哥,我需要机会。”夏时景一字一句道。我想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