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蕴的眸色一深。
是啊……自己最爱的母亲是因为沈焯胤导致的间接死亡……这个是无法争辩的事实……可是沈焯胤,她真的能继续怪他么?
颜蕴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沈焯胤的电话,才想起,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
飞机上是接不到电话的。
“黎梓阳,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去巴塞罗那?”颜蕴勉强撑起微笑,看着黎梓阳,突兀的问道。
黎梓阳怔了怔,有些开心的站起身来,一把扶住颜蕴的肩膀:“你决定想去了?那我们立刻出发。”
颜蕴点了点头,指尖却不住的划过手机屏幕。
不能每次都是她走,沈焯胤来找她。
想来想去,终究化成了一句话。
“沈焯胤,当你能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跟黎梓阳已经去了巴塞罗那,我找到了妈妈的照片,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沈焯胤,对不起,我失约了,不能等你了。”
收起手机,颜蕴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但是心口的那块石头却紧紧的悬在喉咙上,一上一下,逼迫的她喘气都有些困难。
她跟黎梓阳上走之前,还有些不舍的看了眼那个旅馆前的的椅子。
那天瓢泼大雨,他坐在那里,轻轻的给她说对不起。
强忍着心中的微痛,颜蕴毅然决然的离去。
生活中总是有很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例如责任,例如亲人,例如那些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而自己,绝对不能辜负他们。
黎梓阳何尝没注意到颜蕴的纠结,他明白,这个女人还爱着沈焯胤,甚至,一刻钟都没有遗忘过。
西班牙,巴塞罗那,早晨八点,飞机平稳的降临在地平线上。
颜蕴惺忪未醒的睡在椅子上,黎梓阳并没有想吵醒她,而是轻手轻脚的将她抱了起来。
女人如同一片羽毛一般依附在自己的心口,少了之前的那一份倔强,却多了一丝柔顺。
真想她这辈子就在自己怀中。
颜蕴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黎梓阳那放大了的俊脸,心中一突,立马就想要从他怀中挣扎下来,却发现男人的手劲儿无比的大。
大到不容她反抗一丝一毫。
“黎梓阳,这么多人,你快放下我,我能自己走。”颜蕴尴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再睡会。等一下就到了。”黎梓阳微微笑着,丝毫不介意女人捶打在自己身上。
“你不是受伤了吗?”颜蕴疑惑的问道。
黎梓阳脸色僵了僵,有些苍白:“只要让我抱着你,受伤能有什么关系?”
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颜蕴的体温顺着他的指尖一点点蔓延到他的心尖,那种特殊的温暖,让他许久不见光明的心脏,感受到了活着。
她听到他的话,面色有些微紧:“黎梓阳,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你知道我不想我们只是朋友。”黎梓阳叹了口气,大步的朝着那辆黑色的跑车走去,在颜蕴没回过神之前,一把把她塞在了车里。
颜蕴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着黎梓阳,黎梓阳一个普通的英语教授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豪的车!又怎么可能查到母亲当年的照片。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似乎有些太晚了,她急忙的挣扎着,却直径被黎梓阳按到在了车里。
“放心,颜蕴,我不会害你,你想要找的东西,我这里有着绝大部分的资料。”黎梓阳轻叹,他看着女人充满疑惑和不解的眼神,开口解释:“我是继承了父亲庞大的家产,但是我父亲生前跟我关系很差,所以我很少回来这边。”
真的是这样么?这样轻飘飘的解释?
颜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黎梓阳,那你一开始跟我说不一样么,为什么要百般周折将我带过来后才告诉我,欺骗我戏耍我,有意思么?”
黎梓阳眸色微深,他伸出手,轻抚到了颜蕴的头上:“对不起颜蕴,因为你一开始就觉得我是你教授,我怕告诉你我家里的事情,你会被吓到。”
颜蕴转过头,看着黎梓阳的眼睛。
那眼睛中透露着浓浓的悲伤。
看样子,他没有在说谎。
黎梓阳看着颜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短短的时间内,他了解她,比了解自己的还要多,看着她这幅样子,他忍不住再次开口:“以后我绝对不会骗你了……等你看到你接下来会看到的。”
颜蕴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她相信他。
巴塞罗那是艺术之城,里面很多的建筑都笼罩着神秘的气息,黎梓阳带着她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巴塞罗那的郊外,那一栋单独的巴洛克建筑物伫立在空旷的庄园中,周围都是浓密的树木,有些阴郁。
“你父亲是一个很有艺术品位的人,只是……”颜蕴看着四周,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像是一个精神病,他住的地方就像是鬼屋。”黎梓阳看着颜蕴笑了笑“委屈你了,颜蕴,这段时间我们都要住在这里。”
颜蕴点了点头。
看来黎梓阳跟他父亲的关系真的很糟糕。
车子缓缓驶进繁长的走到,两边的树木很高跟高,互相交织着,形成了暗绿色的甬道。一道铁门缓缓的被两个黑衣人打开。车子停了进去。
黎梓阳率先开门,一把将颜蕴拉了出来:“走,我带你去参观我家。”
“你家有不是博物馆。”颜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行礼还没拿。”
“交给管家就好了。”黎梓阳不由分说的将颜蕴拉到了偌大的房子门前,古朴布满巴洛克气息的大门缓缓打开,黎梓阳有些兴奋的朝着里面喊道:“佩里斯,我回来了。”
佩里斯是一个脸面有些阴沉的老人,他看着黎梓阳走进门,脸上才有了许些缓和,但是看到黎梓阳身后的颜蕴,顿时布满了阴云。
“少爷,欢迎您回家,只是,这位小姐……”
颜蕴敏锐的感觉到了佩里斯对她的不友善,她皱了皱眉头,正想要开口说话,却被黎梓阳的声音打断:“她是我的朋友,是来家里做客的。”
“既然是少爷的朋友,那里面请。”佩里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色阴沉丝毫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