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被强行施加的命运……也算命运吗?
秋风,依旧凛冽。望着眼前熟睡的少女,少年哽咽着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自己那张憔悴的脸。
冰冰凉凉的,但摸不着泪。他猛然回过神来,把手拍在了脸上,却发现哭红的眼角旁,只留下一道深深的泪痕……
说实话,万侯翰林曾不相信世界上的许多东西,什么鬼神之事呀——其中包括穿越传承。
但此时的他,竟已经慢慢接受了——接受了这种时刻体会不可思议的感觉。
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
或许,这只是一个游戏,是一个在无尽的梦境中所展开的游戏......
农历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晴。正是深秋,晨雾散的没那么快——四下朦朦胧胧,跟晚上没什么区别。换句话说,黎明仍是月亮的舞台,毕竟夜长日短。
“叮叮叮,叮叮叮——!”刺耳的铃声响起,扯碎了原本的宁静。
翰林躺在床上,乏力的弹了弹眼皮。铃声依旧响个不停,搞的他心烦意乱的,呼吸也不自在了起来。片刻后,他满腔怒火的把头扭向床头,恶狠狠的盯着桌面——那有一个天蓝色的闹钟。不错,正是这个家伙不识趣的吊着嗓子。
“该死的!”
他挥起拳头,使出全身力数,向那个猫形闹钟砸去。
猫形闹钟,正如字面意思——圆圆的钟圈外,两只光滑的耳朵直直竖起;钟背的支架是尾巴,钟面的指针是胡须,确确实实的像一只猫。
翰林的拳头甩到了闹钟头上,眼看就要击中了,却突然刹住了车。“臭小子,连你钟大人都敢碰,看来是明天想迟到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仿佛在责备自己的闹钟,眼神很是复杂。马上,翰林伸直的手臂僵住了,有一丝麻麻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将原本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反手按了下闹钟头上的按钮后,刺耳声消失了。深深打了个哈气,翰林愣在了床上。
万侯翰林,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高三学子。身材高挑,但他自己的身体素质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结实。
他的生活,节奏缓慢,安定而有些空虚——正是平凡人的日子。
然而,这或许是他最向往的生活。翰林就是为了避开烦人的世事,才拒绝了自己那个权威父亲的要求。
独自一人的生活已经有五年了,从初一开始,他选择背井离乡,努力在外地攻读文化。
他瞟了眼窗外还没有散去的点点明星。
“已经……五点半了呢。”
洗漱之后,翰林换上了校服。蓝白相间,宽松大方——和大多数学院制服一样。
哎,洗漱吃早餐的时间,加起来不能超过二十五分钟吗……苦命的高三生活。他边无力的刷着牙,边在心中暗暗埋怨道。
打开冰箱,眼前是一排速食吐司。
“今天……吃香草味的吧。”
从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包装袋后,翰林提着鞋跑向了家门。
整好外衣领,系好鞋带,翰林对着挂在门上的镜子笑了笑:“我真帅。”
然后,他猛地拎起门旁的书包,扯开大门,满脸自信的跑了出去——踏上了伟大的求学路。
几十分钟后……
“我是傻子吧,哎……”
学校旁边的商业街上,翰林半张脸都涨红了。他望了眼背在右肩的书包,不情愿的自嘲道:“今天是中秋节啊,不用上课。”
“象征团圆的节日。”他嘴角一抽。
团圆,这么多年来翰林就没在乎过。他注意力倒不是放在这上面,而是......
我这身行头,这匆忙的神色,丢死人啊!
不难想象,在假期的这个时分,大家都还躺在床上做着美梦。就在此时,一个全副武装的高中生,独自一人,满腔热血的冲到学校,然后被告知不用上学的感觉,是多么无地自容。
翰林尴尬的走到街边的长椅旁坐下,将书包丢在一旁。抽出口袋里的速食吐司,他缓缓地咬开包装袋。
咬了一口,翰林眉头一紧,但还是僵硬的嚼着口中的吐司。从他脸上绝对算得上痛苦的表情看出,这个面包的他已经不喜欢到了极点。倒也不是不喜欢,而是厌烦。
就像你早饭是面条,午饭是面条,晚饭还是面条一样,日复一日,不管是牛肉面还是意大利面,总会吃出个腻来。
将包装袋扔进了椅旁的垃圾桶后,翰林用纸简单的擦了擦嘴。
“还好,大清早的,没多少人看到我这样——大清早啊,该死!”
他又不争气的打了大长哈欠。
“哟,这不是万侯吗?”
哇啊,完蛋了,我的一世英名。
在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招呼声的同时,翰林已经感到了绝望。这是、来自灵魂的拷问!
“哈、哈,早啊,刘爷爷……”
眼前的路灯旁,一个拿着竹质大扫帚的老人正对着翰林招手。
橘黄相间的反光制服,身后牵着的小箱车,这是个清洁工。
“坐在这里,怎么不去上课?”老人笑了笑,和蔼的问道。他笑起来时,头上的抬头纹叠成了三道纹。
“那个爷爷,今天是中秋节……”
“哦!今天不用上学呢!”
老人听了翰林含蓄的解释,如梦初醒般的挠了挠头。
“那今晚可以看到漂亮的圆月了呢,哈哈……”
没想到,老人的注意力就这样从翰林移到了中秋上。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翰林咧嘴一笑。他望着继续拿扫把忙活的老人,心中一阵苦涩:中秋还要工作吗,真辛苦呀。
正如翰林所想,老人也只是感叹了一会儿,继续弯腰打扫起了街道,拉着他用来装劳动工具的小箱车。
不过……我现在总得做点什么学习之外的事情吧……
片刻后,发了半天呆的翰林灵光一闪。他一把提上书包,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去一趟那里吧!”
心中一阵激动,翰林在只有两三个人的大街上飞奔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他站在了街角的一个木屋前。小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三层楼,尖顶旁还竖着一个烟囱——这粗糙的做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只是个装饰。
与两排商业小楼对比,木屋真的有些标新立异了。
“啊,哈……呼、上次这么卖力的跑,是什么时候呢?”
翰林弯下腰,止不住的喘气——他的额头上已经溢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木屋玻璃门上的招牌,用黄色的笔墨大大誊着三个字:周边屋。
重新抬起头,抹去额上的汗,翰林望着这三个字欣然扬起嘴角。
冲啊——!
他像个小学生一样,冲进了玻璃门。
这家周边屋,已经开了许久——至少,翰林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在。
相传,在很久之前,这还是家报社。直到店主的儿子着手经营这家店时,才改做动漫周边生意。
如今,这个男孩已经步入了中年,坐在屋子的前台后,继续经营小屋。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街上的人流相比清晨,已经算是川流不息了。
“欢迎下次光临!”中年男子笑着对翰林招了招手,看到他兴奋的表情,男子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从前。
“砰!”
翰林捧着十几本大书,背上自己原来的黑色书包,撞开了木屋的门,回到了大街上。
太棒了,古白白老师的轻小说,两年多没买,已经更新了这么多本了;还有小天使依依的手办,我真是走了狗屎运!
他捧着那些书,背着比来的时候更鼓的书包,笑盈盈的回到了家——那走路的模样,就像一只如获至宝的猴子。
“呼哈,体考后第一次这样活动筋骨了呢,哈、哈……”
翰林关上家门,走到厨房旁的一个木门前。沉默了几秒,他捧着的书放在了地上。
“重启吧,我的宅之屋——!”他边很有仪式感的压低嗓音喊道,边从兜里翻出钥匙串。
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书架,和整面墙的玻璃物品展示柜。
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十套彩色的轻小说和漫画;而展示柜里,高低不同坐落着两百余个动漫人物手办。
“太棒了,还有空位呢……挤一挤”
翰林从包里掏出个盒子——透过盒子正面的透明塑料包装看出,里面是一个人形手办。
拆开包装,他娴熟的拼装了起来——脸上洋溢的,是藏不住的喜悦。
“再装上这个翅膀……还有这个发夹……OK,我的第二百二十一个伙伴,不,这个是老婆~”
他坐在地上,对着高举的手办傻笑了许久。
翰林手上捧着的,是一个天使。如同绸缎一般的公主切金发,两边点缀着银色的花边发夹。
纯洁无染的裳衣,白皙水嫩的皮肤,精致可爱的五官,还有那象征着天使的一对白色羽翼,和头顶的光圈。
“好了,你站在勇士克姆的旁边,依依。”
翰林站起身,打开展示柜的玻璃门,把手中的天使——依依小心翼翼的摆在了一个身批红色披风的肌肉男旁边。
以前被别人说过幼稚呢,那群傻子!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望着刚放入展示柜的依依,愤愤不平的想着。
收拾完拆下的包装盒,他重新捧起书来到这个书房。
站在众多书架和展示柜的中心,翰林从左到右,缓缓的扫视了它们一遍。
“哎,我初中三年的回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看久了,仿佛有一滴泪珠,在眼眶里微微打旋。
刚来到这个地方,翰林感到过孤独,也感到过无助。的确,初中就一个人背井离乡听起来还是太儿戏了。
但是,他倔强的本性,使他不想回去见自己的父亲。那个可悲的中年人,已经让翰林伤透了心。
于是,他跟同学打好关系的同时,迷上了二次元。二次元……那是个美妙的世界呢。
脱坑了两年了,还是很怀念啊……
翰林没有搬椅子,直接穿着校服,一股脑坐在了地上。
坐在了这二次元围绕的房间的中心。
“好了,万侯翰林,犒劳下自己吧……算是上次模考状元的奖励……”
他边说着便翻开身旁刚刚买来的那一叠书。注视封面许久,他专心致志的读了起来。
一页一页,慢慢的翻着。
看完了一本,继续抽出下一本。
翰林每一次翻阅的指尖幅度,都非常小心。生怕书角折了,或是纸张皱了。
整个下午,一直到晚,亮着灯的书房里时不时传来嬉笑声。
“呃……虽然有些忘记几年前的内容了,但是还是那么催情啊,古白白老师!”
合上今天的第五本书,翰林抹了抹眼角的泪。
“是年龄大了吗,我竟然哭了……?”他有些嫌弃自己。
望了眼窗外的那轮明月,已经深夜了。
漆黑的夜幕上,圆月在丝缕薄雾的拥护下,静静四散她柔美的光。
十五的月亮,说得出的熟悉,说不出的特别。
“啪……”
翰林连同手上的书,一齐倒了下去——他太困了。就这样,这家伙在冰凉的地面上睡着了,可是他的心中非常温暖。
甚至嘴角暗存丝丝笑意。
……
“爸爸,妈妈、妈妈呢?”
“妈妈……”
“爸爸,你把妈妈藏到哪里去了,我都……我都等了一个月了!”
“对不起,林林……”
嗯……?翰林仿佛看到了什么,顿时沉醉其中。这是,难道是我的记忆吗?
啊,是的,是五岁那场车祸,是夺走我妈妈的……
“儿子……我每个月会给你打钱的……”
“嗯。”
“所以……你还是要走吗?”
“嗯。”
“可是……”
“与其说当所谓‘万侯老总’,我更愿意去外省读书。”
这是.......爸爸,我……
“呐,万侯小老弟?”
“嘛?”
“你看番吗?”
“番……?”
这......是把我带入坑的你,转学的时候连再见都没说的你,阿杜……
“万侯翰林。”
“陈老师。”
“你这个成绩,努力一下可以考省重点。”
“嗯……”
老师......对,就是这样,我锁上了那个书房的门,从中考后就不曾打开……
不会错,这是……我的回忆啊,回忆的梦!
脑海里不断投射出各个场面,就像放电影一样。这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不断在视网膜上闪过,触动着翰林的心。
他已经睡熟了,在圆月的照耀下。
……
这是……?
突然,翰林挣扎着醒了过来。眼前,不是书房,不是回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钟楼。
“钟楼?”
他好奇的喊出了声,同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回荡许久,像是坏掉的收音机。
钟楼很大,也很遥远——孤零零的矗立在远方的孤岛上;而翰林,正站在汪洋上的一叶孤舟里,眺望着钟面。
天很黑,可是,他什么都能看清。
我在哪?这还是梦吧……真是个奇怪的梦。
想到这里,翰林悠然把头转向大海。
“大海……预示着什么呢?”
望着微波粼粼的海面,他有点迷茫。不知哪一天起,他开始热衷于迷茫,享受这种无头无脑的感觉。
钟面上,距离整十二点还有十秒钟。
翰林悠哉的坐在舟上,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大概,他只是想静静的等着梦醒。
十。
“咚——!”
突然,他整个人一怔,脑子里传来长长的钟声。船在打旋,人也莫明扭曲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慌忙的站起身来,扶着本就不稳的小舟。
九。
又是一次钟声,回响在他的耳畔。
“喂、喂,这是梦啊!”
翰林的神经开始眩晕——他难受的不禁双手抱头。
八。
这一记钟声,相比上一次,声音更大了。
努力的保持神色,翰林再一次把目光聚焦在远处钟楼的钟面上。
“倒计时?!”
他摸清楚了钟声的由来,可是这感觉……
一次又一次袭来。
三,二……
“啊啊——!”
翰林双手抓紧耳腮,表情因神经上的过度难受,被拧的很是夸张。
一。
……
到了最后一秒的时候,紧张刺激的钟声,转弦变成了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呼、啊哈,哈…呼……”
再一次,翰林猛地睁开眼,挣扎着坐直了身子。
怎么回事,刚刚那个诡异的梦!他大口喘着气,脑海里一片混乱。但是,当翰林缓过神来,视线不那么模糊的时候,事情更加令他意想不到了。
“喂喂喂……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一定还在做梦!他的眼前,貌似是一片草原。
下一秒,翰林摇了摇头自嘲道,“啊,万侯翰林,以后睡觉前要少看点小说啊!”
这一眼望不到边,绿到感人的草原,在点缀着朵朵白云的碧蓝天空的承托下,胜有一股旅游宝地的风情。
“然后这个,这是什么?”
紧接着,翰林望着视野内下方的一个点状悬浮窗疑惑道。这是个按键吧……按键?他好奇的点了一下那个点。
突然,就在翰林按下按键的瞬间,在他的视野内出现了一排排数据。
“我的天——!”他被吓得后退了几步,跌倒在了草上。草意外的软,甚至有点不像草——奇怪了。
这是什么鬼、这,是幻觉吧?!
翰林抱着一种恐慌的心理深吸了一口气,闭紧了双眼。放心……绝对是幻觉,再次睁开眼就什么都没有了……
等等,这已经是梦了,还哪来的幻觉?
还有,刚刚跌倒时我臀部赤热的痛感……莫非,这不是梦?!
想到这里,他猛然睁开眼。常识还是有的,在梦境中能感到如此清醒的痛感,是绝对不可能的。
“果然……还是没有消失啊!”
刚刚眼前浮现的视窗数据仍然还悬浮在他的面前,乖乖闪烁着光标。
“ID,万侯翰林,HP:99…EXP——天呐!”
等等,这是网游吧,生命,经验值?!老天爷,你确定没在逗我、我,我已经戒掉游戏两年多了啊!
再说……摔一下就扣生命值了,我是有多弱啊——不对,现在根本不能想这些啊!
静下来万侯翰林…先冷静下来,呼——
翰林捂住了惊讶到不自觉张开的嘴,努力使自己的慌乱心态平复下来。
先从头理一理事情的经过……
昨晚,我在家看古白白老师的小说,然后莫名其妙睡着了……
之后,我做了些可笑的梦……
然后,我莫名其妙的在梦中乘上了小船,还有什么灯塔……?
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阿西吧,理一下反而更匪夷所思了……等等,还有一个可能性……”
翰林愣住了,被他那个念头所震撼了。
“结合这些想法……再加上这什么网游设定,和我看的那么多漫画的剧情来说……”
他坐在地上,透过视窗,望着远方草天相接的地平线惊呼道:
“我穿越到别的世界了?!”
“不可能——”
随即,翰林几乎是接着上句话,笑了两声,果断的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像是在嘲笑自己想多了。但是......沉默了十几秒后,他突然朝天大喊了一声,“妈啊!”
紧接着,他不止的迷茫道,“异世界?进入游戏?还是根本就不是我穿越了,而是世界线变了?……”
“那我如果是进入异世界了,原来的世界去哪里了?”
“刚刚看到的经验技能点什么的……难道这个世界有魔力?那么,在这里科学到底算什么东西啊?!”
自言自语了这么多念头,他终于放弃了搞透彻现状。
“啊啊啊,不管了,这跟小说里的天马行空不一样。总之,可能就是异世界了。”
异世界,翰林看过很多关于此类的小说。
小说一般围绕着主人公穿越到了奇幻的异世界为主题,开始精彩的故事。但这些东西,对于习惯理性思维的翰林来说,最多也只是纸面功夫。
至于自己传送到了异世界这类想法,向往是有过,但他从未期待过。可如今的事实,多少让他有些觉得虚幻。
“话说……刚刚跌倒时感到痛的……好像不止双腿和屁股……”
刚决定接受现状,从恐慌中慢慢恢复过来的翰林,开始准备收拾自己的外观……
可是,当他把头往下低时……
“啊啊呀…我——我的衣服呢?!”
翰林脸颊顿时红的发烫——他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站在草地上,任凭清风吹拂……
“附近没人看到吧……呼……”他连忙用手遮住下半身。
“奇怪,为什么屁股的痛感还在?而且,这是什么具体部位在痛?!”
背后,明明在痛,可翰林完全说不上是哪里在痛。他腾出一只手,向身后隐隐作痛的地方摸去。
“啊唔~!”
在手接触到“毛绒物体”的同时,翰林感到了一阵羞涩感……
他不禁被刺激的叫了一小声——同时,他明白了很多,比如,为什么之前感觉草的质感很独特......
“这、尾巴?!”
翰林的脸已经僵住了——当他扭过头去看自己的股上时,那心情已经难以书形了……
眼下,一条将近半个身子长的大尾巴。
长得还挺可爱的——整条尾巴几乎都是淡蓝色的绒毛,只有在末梢处,才有五分之一条尾巴是白色的。
“质感……还不错,可以当枕头了嗯——不是,话说我还不是人啊?!”他顿时意识到了些什么,双手一齐向头顶摸去……
果然,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
从开始惊讶到现在的翰林,他的心态已经变为了无语。
几十分钟过去了……
翰林卷起尾巴坐在地上,嘴里含着根草茎。
望着已经到了头顶的烈日,他躺在尾巴上悠哉的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尾巴跟其他部位一样,想怎么动都可以呢……”翰林边抚摸着尾巴末端毛绒绒的白毛,边无奈的想着。
“我果然穿越了呢……还不是纯种的人……哎。”
“是时候研究一下眼前的视窗了。”想到这里,他认为自己该了解一下眼前这所谓“网游设定”了——不然真的就无所事事了。
“嗯……饥饿度百分之七十吗,没了的话应该是直接扣生命值吧……这不就是网游么……”
“嘛,反正我就躺在这荒凉之地,迟早也会饿死吧……”
翰林苦笑了一会儿。
“赶紧了解一下这个‘设定’的机制,就试着走出这个草原吧。”
再坏,也是异世界,是我们这群宅梦寐以求都想前往的地方——虽说那是我的以前,但是既然歪打正着的做到了,也要憧憬一下吧。
总不能第一天就死了……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好好的,至少比原来的那个世界快乐……
那个残酷的原来世界。
“加油吧!”他大喊一声,脸上溢出了笑容。
“嗖——!”
突然,一支箭落在了他的耳旁。
望着插入脸旁泥土中的箭矢,翰林屏住了呼吸……
怎么……回事?!
他扶着地面,一下便跳起了身。
“切,叫你别射头,还是射了。”
不远处,一队身着棕色皮制长袍的人马正望着翰林窃窃私语。其中,一个骑在马上的中年状汉,正对着他身旁举弓拉箭的青年男子不停责备道,“一箭射死了,或毁容了,就卖不掉了——多好的一只狐狸啊。”
壮汉看上去很强壮,露出的臂膀上,肌肉扎成了堆。从他的皮毛外衣和背上背着的大砍刀可以看出,这或许是个老道的猎人。
“不是说遇到这种毛质好的就杀了剥皮么?”
壮汉旁边的弓箭男子,从背后的箭袋里缓缓抽出一支箭,担在弓上。振振有词的回应了壮汉一句后,他还是把弓的准星从翰林的头移到了脚上。
“是啊……但这么漂亮的狐狸,洒家也是第一次见。”
壮汉下了马,望着远处惶恐不安的翰林,大笑着赞叹道——从他仿佛四散着金光的瞳孔看出,这家伙把翰林当作宝物了。
“好险……差点就挂了……呼。”
翰林站稳身子,直直面对着那群人——羞耻心使他用长尾巴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这群人……?是这个世界的居民吗?
他揉了揉眼睛,疑惑的想着。
“哇,这美丽的尾巴,这狐狸洒家要定了。”
在看到翰林把尾巴绕道身前的那一瞬间,壮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这群……是猎人吗?正在谈论我呢……不是,那个兄贵的眼神——分明就是个老猎人看到了理想的猎物吧啊喂!
这么说,我马上就要成为猎物了?!
话说,我居然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噗,听懂听不懂估计都没什么好下场。
完了完了,就不该瞎立flag的……
我的异世界生活,刚开始就要画上句号了吗……
翰林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在看到青年重新举起弓的时候,他摆出了拔腿就跑的阵势。老子才不会傻傻等死!
“爷爷、爷爷,那只狐狸好可爱!”
突然,从那壮汉的马后,蹦出一个小女孩。女孩扯扯壮汉的袖子,用小手朝着翰林指了下。
“我可以养它吗?”
哈?!翰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