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
四五岁样子的雾声小小的一团蹲在草地里,不停的抽泣,淋花带雨的样子,正戳内心的柔软,惹人心疼。
也许是哭的太久了,她刚想起身。不料,腿一麻直接向后栽去,她下意识惊呼。这时,一双白皙的手从她腰间穿过,一下把她抱了起来。
雾声粉嫩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来人胸口间的衣服,一双漂亮的猫眼,睁的又大又圆,眼角还挂着泪水,樱桃小嘴微微的张着,柔顺的头发在一番折腾下也有些凌乱,这副样子甚是娇憨可爱。
来人伸手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么,几天不见都忘记叫爸爸了。”阮肆山嘴角攢着笑意,眼底像有万千星辰一样,看一眼便沦入其中。
一阵天旋地转。
八岁的雾声跪在水泥地上,惨白的巴掌大的脸上混着泪水和鲜血,嘴紧紧的闭着,眼睛也不似从前那般流光溢彩而有神,又卷又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她的面前是倒在血泊中的阮肆山,身上的伤口大小不一,有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向外涌着鲜血。
雾声颤抖着伸出手,哆嗦的开口“爸爸”当她的手触碰到阮肆山早已凉透的身体时,浑身一颤,双手捂住嘴,忍不住痛哭。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打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她仿佛没有知觉般,于是任由衣服被淋湿。此时的她就像一只被全世界遗弃的娃娃,让人心疼到窒息。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雾声浑身湿透的站在屋子的大厅中央,四周一片狼藉,不见丝毫完整的物品。她撒腿往楼上跑,雾声跑遍整个房子都没找到她妈妈。终于,她精疲力竭而失魂落魄的摔坐在大理石的地板砖上,终于抵不过强大的压力晕了过去。
沈乘云坐在椅子上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下巴的胡渣都冒了出来,整个人颓废至极。唯一没有变的是那深情而热烈的目光,从未一刻在雾声身上离开过。医生走之前已经喂过药了,说等些时日便能醒来,但雾声一天不醒过来,他就不肯放心离开。
他一想到,雾声躺在床上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整个人完全没有平日里那般生气的躺在那里,他的心就慌乱无比,总觉得她随时会离他而去。
晚上清冷的月色洒在床边上,屋里静悄悄的,沈乘云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给她拿毛巾擦拭着手,就像面对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动作格外轻柔。
突然雾声的嘴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沈乘云弯下身子,轻轻的俯在她的上方,仔细听着。
“爸…爸别丢下我。”她喃喃说道,声音都染上了哭腔,眉头紧紧的蹙着。“爸………”一滴眼泪从她眼角顺着娇嫩的脸庞流到耳边的枕头上。
沈乘云心疼的皱眉,他一只手手虚抱着雾声,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而轻缓“别怕,我在,不哭。”他想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不一会雾声没有再哭。
他轻轻的吐了口气,又起身给她盖好被子,按了呼叫器。然后起身,踱步走出房间门口的医生已经在等着。
沈乘云指了指屋内,示意声音轻一点,才缓缓开口:“她刚才似乎有醒来的迹象,你们再重新给她检查一遍”为首的何院长弯弯腰表示明白了,才挥手带着一群医生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