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傍晚的稀疏小雨,阿伟慢悠悠地走在回去阿强家的路上,今天的收获依旧是寥寥无几,不说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就连遗失的公寓钥匙都没有一点头绪,
“要不稍微用一下能力吧?”
心里有道声音如此说道,
诚然,如果使用能力的话,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是,这样也会带来许多新的问题,首当其冲就是要支付怎样的代价,
“如果找回钥匙要支付的代价是再丢一次钥匙的话,使用能力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怎么说也不会这么扯淡吧?
既然要付出代价,那就用那些不好的东西作为代价,这样一举两得不就行了?
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身上不好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这么一想,阿伟反倒觉得这份能力有很大的空子可以钻,至于已经失去的部分情感,阿伟将之归咎于选择失误,可能是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导致放上天平右侧的,不是一时的情绪,而是作为情感的一部分,当时要是意识到了就能采用手段规避掉,比如说再加上一时的其余情感。
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既然能走捷径,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反正有能力,不用白不用,放在那里反倒是暴殄天物,
“Exchange。”
心中如此默念,不知身处何处的存在响应了这份祈愿,
“你想要交换什么?”
“我想要一份工作。”
天平这次没有出现在面前,而是显现在阿伟的脑海之中,左边依旧是阿伟所追寻的事物,虽然只是一个光团,没有具体的映像,但阿伟知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面对倾斜着的天平,阿伟一时有些犹豫,到底放上什么才能让天平回归平衡,到底放上什么才能让自己满意,既不想失去珍贵的事物,又想要获得更多,贪心的本性扎根心底,让人难以抉择,
好在预留的时间还算充足,距离回到阿强的家也还有好一段路程,所以阿伟还有时间去思考,到底用什么去交换,虽然之前脑海中闪过一大堆可以交换的东西,但是真要抉择的时候,反而不知道选择哪个是好,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选择困难症”吧?
总而言之,从数不胜数的不良事物中随便选一些摆上天平,就能获得想要的事物了,既然都是不好的东西,迟早都要抛弃掉,那么随便摆一些上去就好,
秉承这样的想法,阿伟首先选择了自己的懦弱,出乎意料地是,仅仅一份这样的东西,居然使得天平朝向另一侧倾斜了,
“你要重新选择追求的事物还是选择更换代价?”
阿伟有些好奇,这份懦弱,到底有多大的价值,所以他又往天平的左端加了些许东西,
首先,他加入了自己遗失的钥匙,天平没有变化,依旧是朝着右边倾斜着,
然后,他放入了财富,天平的右侧只是稍微抬起,但还未到完全平衡,
最后,他选择了力量,天平的右侧又往上抬起了几分,距离平衡是越发靠近了,
虽然还未完全平衡,但阿伟也没了继续试验的欲望,因为一个疑问已经缠上心头,让人不得脱身,
自己的懦弱是这样珍贵的事物吗?
阿伟扪心自问,答案理所当然的是否定,可是为什么,这种大家都不喜爱的东西居然会得到那么高的估价?
阿伟百思不得其解,好在暂时还没有人催促,所以阿伟暂且还能继续独自思考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伟有了决断,他在心中高喊道:“取消交易。”
脑海中的映像纷纷消失,阿伟回归了现实,视线随着雨水砸落地面,见着雨滴碰撞到大大小小的水洼,而后看见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
这副景象映射到阿伟的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水洼中自己的倒影——一个长相平平的年轻人,没有丝毫特色可言,不费心思去记住这张脸的话,可能不要多久就会被遗忘,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懦弱为什么会变成具有那么高价值的东西呢?
这种问题阿伟想破脑袋也答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他既不是学者,也不是什么哲学家,更不是什么思想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穷人,所以面对这种问题,他是没有半点头绪,
既然怎么都想不出来,那就干脆不要想了。
这是阿伟一贯的准则,也是普通人的行为典范,作为一个平凡的人,并不需要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只需要过好眼前的日子,让自己有饭可以吃,有地方可以住,有衣服可以穿,这样就足够了。
将这疑问抛之脑后,又有新的疑问涌上心头,收获了了的今天,是不是又会遭到阿强的冷嘲热讽,
“果然还是用能力换一份工作吧?”
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倾斜,正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选择困难症患者又陷入了难以抉择的窘地之中,
…………
站在自家门口,阿强一时间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至于缘由,自然是手中的几份委托单,上面记述的任务,并非是什么很有冒险者感觉的猎杀魔兽,而是充满了市井味道的寻找失物,
心理建设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效果反倒是越来越差,自己给自己打气的效果果然是不尽人意,所以阿强就在难以下定决心之中一直留守在门口,任由丝丝细雨被风吹打到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强看见一个身影从雨幕中走来,随着二者之间距离的拉近,阿强认出了他——阿伟,这个接下来会决定阿强丢脸与否的白女票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今天找到工作了吗?”
“我今天又没找到工作……”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阿伟转身就跑,可惜阿强不愧是资深的冒险者,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阿伟的后领,
“我们好好谈谈。”
冰冷的话语使得周遭的空气都凭空降了不少,鸡皮疙瘩开始在阿伟的全身蔓延开来,
在阿伟的视线盲区,阿强抿紧了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一手拖着垂头丧气的阿伟,一手麻溜地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