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不知朱公子方才去哪了?”夏夜也笑,既然要使美人计就要彻底一点儿。对秦夜凰这张脸,她还是有点儿信心的。
“啊,舍妹被发现自缢家中…我去向二娘汇报了,顺便交代了些话。对了,还有关于这件事情…能否请诸位保密?”朱景良笑的尴尬。夏夜她们自是知道他说的“这件事情”是指何事,于是两人均轻轻点头。
“多谢几位了。”朱景良抱拳。
夏夜叹气:“朱小姐的事请节哀…倘若上午时,我能察明到她有寻死之意就好了。”
“是啊,”文思棠跟着附和,“在朱老爷坟前时,我也未曾察觉到朱小姐有这样的想法。”听着两人的话,朱景良也状似伤心的摇头道:“多谢两位心意…想来,我这个兄长更是失职。两位与舍妹不过几面之缘、未曾察觉也属常理,可是我那时也什么都没有感到,我实在是愧为人兄。”
“说起来,那时是朱公子最后一次见到朱小姐吧。”夏夜语气哀婉道。
朱景良轻轻点头,随后似又想到朱景秀的死,不住叹息着摇头。
夏夜和文思棠均心中一凛,悄悄对视一眼。
“说来,两位找在下所为何事?”朱景良这才想起问两人出现的原因。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夏夜笑,想打太极。
“我们是来道歉的。”文思棠突然道,随后面色凝重、眼眶似含泪的对着朱景良一行礼,“实在抱歉…我和凰姐姐总觉得是因我们擅动了朱老爷的坟,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们来向公子你道歉……”
“是、是啊…”夏夜接口,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诚恳哀婉,“真是抱歉。”
“这、这不关几位的事。”朱景良将两人扶起,语气有点慌恐也有点悲伤,“是舍妹福薄,自己想不开罢了……”
“可是好端端的,朱小姐又怎么会想不开呢?”夏夜皱眉,愧疚之意充盈。
“这…说来也惭愧,舍妹比我小不了几岁,现下却仍待字闺中…她一直对此都耿耿于怀。父亲走后,她更是闷闷不乐…或许今天……”说着,朱景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而此时,另一边的连瑾然他们也已经到了朱伯住的小院。意料之中的院内无人,两人只好对着一方花圃谈天自娱。
“连兄打算何时上门提亲?”傅影之弯腰伸手把玩这一片花瓣,语带调笑道。
“提亲?”连瑾然显然吓了一跳。
“是啊,”傅影之站直身子、目光灼灼,“女人这种花、花期短暂…她们可是耗不起的。特别是一直被细心照料着的,就更耗不起了。”
连瑾然一怔,随着傅影之的话,他脑海里立刻浮现了文思棠的笑颜,随后又闪现出夏夜的脸,一时间让他混乱不已,不觉皱紧了眉头、冷硬道:“傅兄何意?”
从未见过的表情…傅影之心下一惊,却也跟着用分认真三分玩笑的口吻道:“这两朵奇花,连兄何必非要独占?一人一朵岂不更好。不然这局势可就不稳了…连兄也不想看见此等局面吧?”
连瑾然蹙眉,自是知晓傅影之所说的乃是夏夜和文思棠的背后的玄月宫、剑影门的力量,确实它们是可以改变奉元皇朝的一正一邪的两股重要力量,迟早、或许是已经成为了四大家族竞相争取的力量。他对傅影之此种腔调相当嗤鼻:“哼,未曾想傅兄还有如此一面,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瑾然不必这样说。你我相交数载,你自当知道我的为人,我一向都是如此直率为人,不是吗?”傅影之笑。
“是啊,不过我竟不知一向洒脱的傅兄竟会有此等想法。”连瑾然的眉头又紧了紧,他从前一直认为傅影之是四大家族里的异类,一直以为他是他触不到的彼岸、和他完全相反的对立,未曾想原来他们竟是同类人。
“洒脱?我一直是这样自视的,”傅影之哈哈笑,嘴角微扯、自信道,“没有信念的人遇事只会迷茫,只有有信念的人处事才会洒脱。而我的信念就是推翻轮替制,为此牺牲一切又有何妨?”
连瑾然一震,反射回道:“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傅影之又笑,鬼魅的邪气与傲气油然而生:“我说了,我一向直率为人,也确实对你们以友相待,自是不会做些偷摸的事儿,告诉你有何关系?迟早我会告诉整个奉元皇朝,我、傅影之要推翻这自古以来的轮替制。”
在他说话时,那种洒脱、狂傲的感觉也未曾消失,连瑾然定定看着,突然想笑、心下一阵宽慰之感。正当此时,朱伯慌忙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朱伯…”正对院门的连瑾然连忙喊道,同时也中断了两人之前的话题。
“两位公子?”朱伯停下回屋的脚步,疑惑道。
“朱伯,夏姑娘喊我们来找你询问之前所托之事。”连瑾然一鼓作气说明了来意,傅影之在旁轻轻点头当做招呼。朱伯向两人看了看、又向院子里张望了一下,对两人招手道:“进屋说。”
进屋、关上门,朱伯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于连瑾然道:“夏姑娘拜托我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老爷用来放梦无露水的瓷瓶。”
“梦无?是梦无花?”傅影之似有点惊讶。
“恩,院子里有一株。是老爷最爱的花,每晚都要在饮茶里滴入它的露水,有时还会放花瓣。”
连瑾然点头,复又问道:“这瓶子有古怪?”
“恩,”朱伯连连点头,“老爷出事后,因为迅速认定是玄月宫所为,所以府里人也没多做什么思考。但是我今天去查老爷遗物的时候,发现这个瓶子是假的,不是老爷平常用的那个。”
“怎么说?”
“老爷平常都是自己去采集露水,偶尔会喊我代为采集。有一次我不小心将瓶子打掉地了,导致瓶底处有了一个细小的刮痕,而这个瓶子却是完好的。”
连瑾然将瓶子拿起来仔细查看、复又摩挲,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刮痕。傅影之又追问道:“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嘛?”
朱伯点头:“因为刮痕并不大,不细摸不会发现。所以我也没有告诉老爷。”
“谢谢朱伯,那我们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