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慢慢走出烟花的包围,夏夜看见了她飞起的裙角、不觉眼眉一挑:“月?”
“小姐。”月微微弯腰、微笑,“看见是我,是有些失望吗?”
夏夜垂眼,不答反问道:“他呢?他在哪里?”
“这些是他让我送过来的贺礼。”月侧身、指向身后那片还在绽放着的烟花海,“他说你应该还记得这些。”
顺着那些烟花上升又下降的轨迹看去,记忆里的画面也像烟花般绽放在夏夜的脑海里。那一天,她怎么会忘记呢?
“看来你确实记得。”月轻笑,转身欲走。
“月!”夏夜急忙出声唤她,却在她果真停下脚步时、又开始踌躇,“那个…连、连瑾然在哪里?”
“他不让我告诉你,也希望你别再去找他…”
“明天的婚宴,他来吗?”夏夜急促的打断,小心的问。
月摇摇头,不再多说一句的离开。夏夜抬手、终究无力的放下。慢慢走回春满楼,后脚还没踏进去、就听到涵影的大叫声传来:“小鸟儿,小鸟儿怎么了?”
无力的摇摇头,夏夜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傅影之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又望了望天上绽出的最后一抹烟花,心下了然。
一个晚上的时间,说长也长、可是说短也短,眼睛一闭一睁就到第二天早上了。听着外面闹哄的声音,什么事情都没有变化、该来的始终逃不掉。
“小鸟儿!小鸟儿!快起来换衣服了!”涵影毫不客气的踹开房门就朝里面吼,颇有妈妈范儿的指挥着几个小丫鬟拿衣服的拿衣服、拿妆盒的拿妆盒,自己则一个箭步冲到床边。
夏夜不急不慢的从床上坐起,好笑的看了眼来人:“皇帝不急太监急,今儿明明是我成亲、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激动?”
“那是自然!”涵影瞪眼,“这都是你的三婚了!三婚!我才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参加你的婚礼哎,我能不激动嘛我!你动作快点!时间紧迫啊!”
半推半就的随着涵影来到妆台前,一番梳洗后、夏夜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蓬头垢面的邋遢样一点点变成了面色娇羞的准新娘样,心中一阵苦笑。
“吉时已到,小姐准备如何?”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即使今天是如此的大喜日子、她的声音也没有愉悦几分。
“好了好了!”涵影欢快的叫着,执行最后一步:将夏夜的面纱放下。然后快步跑过去一拉房门,对着外面叫道:“新娘子来拉!”
夏夜的视线被眼前的红色面纱遮得严严实实、所有的东西都只能朦胧的看个大概还都笼上了一层红色。她将手轻轻搭在一旁的涵影手上,慢慢向前走。婚宴在春满楼的大厅举行,而要达到那里就意味着她几乎要将整个春满楼从内部绕上一圈。而原本宽敞的过道,此时此刻几乎站满了观礼的人。
夏夜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围观的人群也一路跟着她慢慢的移动,这样声势浩大的场面着实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和前两次的婚礼完全不同。
慢慢来到大厅,这里已被布置成了现代婚礼的酒席场地了。一路顺着红地毯、穿越了那些坐在位置上的宾客们,夏夜来到了方继业的身边。
温柔的握过夏夜的手,方继业对着她耳旁轻笑:“这样的婚宴我当真是第一次见。”夏夜颔首。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更是觉得二人情深意浓的在咬耳朵。
洛王此次并没前来、而是在洛国等着第二次婚宴。在拜天地的地方,高堂上坐着的是秦菲和方继业的老师、也是洛国当朝宰相,两人皆是笑盈盈的看着一对新人。
随着涵影的介绍,方继业牵着夏夜一步步走向高堂们。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夏夜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中终于将拜堂进行完毕,等来了最后的“送入洞房”。方继业微笑着凑到她耳边低语:“你先回去。我一会儿便回。”夏夜又是一个颔首,顺从的跟着丫鬟们回了暂时的新房。
这厢新娘一走,那厢新郎就被宾客们围了起来,敬酒的敬酒、吃菜的吃菜,一时间热闹异常。
“恭喜方兄。”傅影之官方的微笑,那表情完美的让人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多谢傅兄。今天定要多喝几杯。”方继业笑得开怀。
“那是自然,”潭也端起酒杯加入到二人之间、笑道,“时间不过刚过正午而已,方公子尚不急着入洞房,当然要畅饮入夜、不醉不归了!”
“木兄客气,客气。”方继业举起酒杯与潭的轻碰,嘴里说着客套的话语。
几乎所有的宾客们都几杯酒下了肚后,风无肆晃悠悠的站起,笑着走到傅影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傅兄!今儿我也要顺道恭喜下你啊!恭喜你获得了四把四轮钥,成为奉元皇朝的新任统治者!”
望着对面人似是有点醉酒的样子,傅影之笑着举杯、一饮而尽:“客气客气。这还得多谢连兄的成全。”说着,又添了一杯酒对着连瑾翔举了起来。后者会意的拿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哎!”风无肆晃头,“两位都是人中豪杰!武功当真俊俏!那一战看得我算是热血沸腾啊!不过,傅兄…”
“怎么?”傅影之疑惑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他语气的突然变化让他有些不好的感觉。
风无肆继续看着眼前人微笑,只是那笑容不觉间透出了股邪气:“这四轮钥在你暂管的时间也够久了。你是时候把它还给我了吧?”
此话一出,这桌席上的人脸色皆变了一变。傅影之明显一愣、随后尴尬笑道:“还给你?我不懂风兄的意思,这四轮钥我从未向你借过、何来换之一理?”
风无肆慢慢站直了身子,看着傅影之似笑非笑:“傅影之,我念你是原世家子弟所以与你好言相谈。这四轮钥本就是本王暂且放于你那交给你保管的东西,如今时机已到、你难道想拒而不还吗?”
傅影之也跟着站起,望着他笑的不卑不亢:“风兄我也念你我旧时一场的份上不愿你太过难看。这四轮钥是我与瑾翔比武赢来的,他可以作证。但是你口口声声说着四轮钥是你之物可有证据?”
“自然有,”风无肆嘴角轻挑,胸有成竹的表情感觉上像是就在等着傅影之如此质问似的。伸手一指一旁同样站着的男人,他笑,“洛国方继业太子可以替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