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瑶语缓缓地睁开双眼,对于眼前昏暗的光线她早已适应,导致她的夜视力变得极好,洞中的事物对于她已经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这几千年来她每次睁眼看到的都是这些东西,不过是短短几千年光景,可她却像是过了上万年之久。
她这几千年来一直被捆在石柱上不得动弹,每天都在不同的痛苦中煎熬着,这痛苦果如悸栗当年所说的那样,随着时间的推移痛苦也会不断地加剧,过了这么久,她早就习以为常,不像刚开始那样艰难地忍受,而是很平静,平静的接受。
胸口的伤这么多年来从没有愈合过,每天总会有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来,刚开始她还担心这会不会对她有损害,可这跟法阵对她的伤害来比的话,根本不值得一提,因此就没把它放在心上,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想想自己还能撑多久;直到多年之后,瑶语很庆幸没有把这个伤口放在心上。
虽然她被锁在这个法阵中,自己的力量一点点的不断被抽取,但并不阻碍她修炼,而且这洞中的每天都会有一些灵力顺着月光被带进来,她每天都在不停地修炼,她都已经不知多少次突破自己身体的极限,自身的万物感知力达到了令许多神只能仰望的境界,自己的术法日益精进,要是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只知道玩乐的天界五公主,是想都不敢想的,
是啊,毕竟从前的自己早已经不存在,剩下的只是一心想活下去的瑶语罢了,她怕这样子久了自己还会记不记得有“瑶语”这个名字。
虽然她的修为会被法阵白白的吸收,哪怕她现在整个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至少自己内心中的那一丝小小的希望还没有熄灭。
血色的月光洒在瑶语的身上,即使这月光是冰冷的,但瑶语却在此刻感受到了温暖,毕竟在这阴冷潮湿的洞穴中,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光所带来的希望,
“哟,瑶语你居然还活着,”悸栗戏谑的声音从通道口传来,
瑶语抬头,看着悸栗满不正经地走来,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怎么我还活得好好的,是不是不如了你的愿。”
悸栗这家伙嘴抽的毛病还是没怎么改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其他的三位魂卫使居然受得了他,这货的年龄明明都快赶上她父皇了,自我认为长着一张嫩脸,居然还玩起童真,
忘记说了,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俩个居然能够成为“好朋友,”当然她只是悸栗的吐槽对象,例如:今天要不就是什么上街被某女人不小心看到了容貌,居然被他的容颜给美晕了过去,搞得他只能出门都戴斗篷;明天要不就是什么那其他三位魂卫使嫉妒他俊美的容颜,居然对他恶语相向;后天要不就是哪个犯人被他的口才深深折服。
总的来说,就是我是一个美貌与才华并肩的少年,走到哪都是令人瞩目的闪光点。
瑶语:我的内心只想说,你长着这么一张嘴巴,被你说的人不气死才怪;而那三位魂卫使的原话应该是,‘别整天就尽顾这些没用的东西,该想想或做一些有实际意义的。’至于把女人美晕了过去,我觉得把人吓晕应该占很大一部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话变得这么少了,唉,习惯真可怕!’
悸栗掐了一个法决,一瞬间便飞身到了瑶语的身旁,“我就说说而已,毕竟你要死得这么快的话,再找一个能像你这样愿意听我说话的,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瑶语:······
“真是不知道你要一直坚持这么没意义的事干嘛,看看你的皮肤都变成什么样了,哪像我这样风度翩翩,已经无法用词语来形容了。”悸栗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面镜子,就对着光线往脸上照啊照。
瑶语:······
她都快忘记初次遇见的那个高冷的悸栗是什么样的了,自己当出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瑶语:“美,你最美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那是!”悸栗沾沾自喜道,悸栗抚摸自己轻柔的发丝看着埋头的瑶语,“不过你能换句话吗,这我都听了几千年了,耳朵都快要起老茧了,还有你夸我的时候能不能抬头看下我,这也太敷衍了吧,咱们都已经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亏得我出来见你之前还精心整理了一番。”悸栗假装不悦道,
瑶语对于这家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跟他多说,他就会一直跟你喋喋个不停,算了还是沉默吧。
悸栗等了半天,也不见瑶语回句话,“瑶语,瑶语你怎么了,别这么快就不行了,你要是走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能说话的伴,不对啊以你现在的修炼能力,怎么地也能支撑个几千年,不就回个话嘛,至于装死吗?”
看悸栗这个架势,瑶语觉得自己要是不吱个声,估计要这么喋喋不休个没完,“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没空搭理你而已。”
“想事情?不会还在想那个男人吧!可你的情根不是已经消散了吗?你对自己可真狠,看来我真的不能怪你这么多年对我这么冷淡。”
瑶语:这是什么推论,我的情根没有了,这只是代表我对爱情无感罢了,我的话变得这么少,还不是因为你。
“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瑶语微微抬头看向悸栗,血色的光映照脸上,突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异常苍白。
悸栗脸上有些讪讪,不过一下子就转变成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想你了不行吗?”
瑶语:“哦,”
悸栗:“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吗?”
瑶语:“好,”
悸栗内心:算了,谁叫我有这么好的脾气,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
过了许久,悸栗突然很正经地对着瑶语说:“如果我说你说有机会离开这个牢笼,但是这个过程很痛苦,成功的几率不到千分之一,你还愿意尝试吗?”
“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多年的苦苦支撑是为了什么?”瑶语淡淡地答道,但她却忽略了悸栗的异样。
“嗯,我知道了,我近段时间会很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来见你,别太想我。”悸栗说完便起身离开,直到石门缓缓落下,瑶语才发觉悸栗已经走远了。
瑶语并没有觉得悸栗怎么了,毕竟他们俩个平常都是这么不对头,而且她现在也没有时间想这些,她还要抓紧时间赶紧修炼,虽然她的法力日渐增强,但是这个法阵对她的吸收也越来越强。瑶语念着法决,灵田中旋转着法符,进入一个忘我的境界。
‘情根’这个东西在瑶语才被关进来的那几年便没有了,那时候她日日夜夜被痛苦所折磨,她都有了想死的念头,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因为她是个惜命的人,不想就这么早早的结束自己的一生,这种煎熬很难受,她好恨,她恨雨鸿鲲和央染染用这么痛苦的方式对待自己;恨父皇母后为什么不救她,是不是放弃她了;但更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被骗,为什么这么一点痛苦都承受不了!
那一天,是她有史以来最痛苦的一次,瑶语觉得自己快死了,她好不甘,体内灵田的法力在乱窜,经脉破损,身体感觉一下子就要爆炸了一样,整个人汗如雨下,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蛊惑自己,‘不要排斥它,它是来帮忙的’,最后要不是悸栗及时赶到,她可能早就不在了吧,悸栗为了救她差点丧失了毕生的修为,也是在那一天,她的情根毁了,
悸栗后来告诉她,她那时患了‘心魔’,也幸亏她的情根消散了,不然他们的两条小命就要一起交代了,后来悸栗一直再寻找能够重塑情根的方法,但她不明白悸栗为什么这么做。瑶语很想说,没有情根对于她来说挺好的。不过她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