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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

玫瑰的消息果然灵通。我还没回到寝室玫瑰的电话就嗷嗷嗷叫地打过来了,我刚按下接听键,玫瑰的婉转声音顺便蜕变成杀猪般的嚎叫,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被鬼上身中邪了呢,但是听两句之后我更加肯定了我的直觉,玫瑰的确是中邪了。

“我擦,一小贱人还欺负到我姐妹身上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王思涵,你就打算这么窝囊地忍着?”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直都在颤抖,我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宽慰玫瑰,更找不到什么词来宽慰自己,在失恋受辱面前,任何词都是苍白无力的。末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轻轻地说了两个字,我说:“算了。”

玫瑰不愿意了,一个劲地发飙,我想,要是顾叶叶站在她面前,她肯定会将顾叶叶活生生地给掐死,再温柔似水的女人发怒起来都是一母老虎。

我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听着玫瑰愤怒,直到她骂累了、骂不出来了,我才接上话,我说,这件事就算了,不就是两巴掌吗?!这两巴掌我还挨得起。

玫瑰说,是,你挨得起,但是那个小贱人她打不起。王思涵,你等着,这两巴掌我肯定会给你要回来。

说完之后她就咚地一声挂掉了电话,两巴掌是可以要回来,可是丢失的感情丢失的美好是不是也可以一并要回来?如果那些过往的曾经能要的回来的话,别说是两巴掌了,再给我两巴掌我也乐意把脸给凑上去,她扇得时候我连眼都不眨一下。

可是人生那么多的如果,每一个假设的背后都是一颗落寞无助的心。

这个世界没有童话,没有天使和精灵,有的只是一次次成长过程中的跌打滚伤。

回到寝室我就爬上了床,如果说这个世界最温暖的地方是什么,我会义不容辞地选择床。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有那么一张可以容得下自己身躯的床,我都会觉得心安。

董沁没有在寝室,我忽然就觉得很安静,我就那么躺在柔软的床上盯着苍白的天花板,脑海中竟如同天花板一样白的有些恐惧。我闭上眼,脑海中马上蹦跳出萧雨泽的样子,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的嘴巴活灵活现地在我的脑海中穿梭,我知道我还是忘不了他,哪怕是在顾叶叶那里受到了多少羞辱挨了多少巴掌,我还是那么的在乎他。

可这又怪得了谁呢?感情原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深爱也好,不爱也罢,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的事,与他人又有什么关系?!从你走进我的世界的那一刻,我知道,离开了你,这个世界就没有了主角。

我还没觉得自己刚从这个悲伤的世界失去意识进入梦乡,董沁的电话就把我从梦境拉回到现实世界让我继续悲伤。我很无奈地按下接听键,我说,董沁,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继续睡觉了。

电话那头嘈杂的厉害,但是我还是很容易就分辨出董沁的声音,那声音绝对是一标准的杀破狼,放在哪儿都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说,王思涵,你赶紧到壹加壹酒吧,最好打扮的漂亮一点。

我转头一想,这妞该不是又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吧,难道她还没有看出来爱情这条长河里的水到底有多深吗?她还一个劲地把我往河里推,感情这是想要把我活生生地淹死吗?!我翻了一个身,我说,我不去,我哪都不去。

“大家伙都在这里呢,你要是不来,合着还让玫瑰姐去接你?”她话音刚落,玫瑰就抢过了电话,说,“王思涵,你赶紧过来吧,那小贱人也在。”

一听到这里,我睡意全无,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说,“好,你们等着,我马上去。”

我从床上翻滚下去,脸都没顾得洗一把就以直升机的速度杀下了楼,刚跑到校门口就拦了一个Taxi,我说,去小南国酒吧,越快越好。

也不知道是被我的气势吓倒了还是怎么着,出租车师傅一脚就把油门踩到了底,跟杀猪似的嗷嗷嗷地向前冲,我就那么焦急地看着霓虹的灯光纷纷往后撤,心里那真叫一个急切。其实,我心里想的并不是要怎么报复顾叶叶,而是怕玫瑰她们合起来厮打顾叶叶,再怎么说,顾叶叶都是萧雨泽的准未婚妻,她们这样厮打让萧雨泽的面子往哪里搁?

下了车之后我就一股脑地往小南国酒吧跑,出租车师傅在我身后一股脑地喊着:“嗨嗨嗨,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我特尴尬地折了回去,又是赔笑又是道歉地丢给了他一张红色老人头,然后撒开脚丫地就冲进了酒吧。

酒吧里那真叫一妖孽横生,光陆怪异。聚光灯摇曳着,音乐悬浮着,男女乱蹦着,整个就像是一诺曼底登陆。

我捂着耳朵给董沁打电话说,“我到了,你们哪里呢?”

“你上楼,左拐第二个包厢。”

我挂了电话就开始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费了吃奶的劲才挤出人群,然后爬上楼梯左拐第二个包厢,我想都没想就推开了门。

还没刚推开门我就傻眼了,这真叫齐聚一堂,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一个也没有少。顾叶叶和萧雨泽坐在左边,董沁和玫瑰坐在右边,连中间都没能空缺,坐在李易繁和江雪晴。见我来了,顾叶叶“哼”了一声,然后往萧雨泽身边靠了靠,整个就是一标准的投怀送抱,不过人家萧雨泽是她准未婚夫,不投怀送抱给萧雨泽还给谁?!

玫瑰一把拉住我,说,来,王思涵坐这里。

我笑笑,坐在了她和董沁的中间,我说,怎么着,坐在你们中间算不算是第三者插足、横刀夺爱?

说完之后我就看了萧雨泽一眼,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忽然就觉得其实他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可是这又怪得了谁呢?难道一切都是我的罪过吗?

玫瑰端着高脚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叶叶说,“怎么着,敬你一杯吧,顾小姐?”

顾叶叶侧了侧身子,端起酒杯刚要喝的时候却被萧雨泽一把拉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来喝。”

玫瑰不乐意了,她放下酒杯,说,“凭什么,凭什么要你来喝?!”

“凭我是她男朋友,她是我准未婚妻!”

他说,一字一句,字字都像颗粒的盐一样洒在我那原本就是伤痕累累的心上。这比顾叶叶扇我两巴掌还要难受,还要备受煎熬。

我忽然就觉得坐立不安了,我站起来,我说,洗手间在哪里,我要去趟洗手间。董沁立马站起来说,走,我陪你去。

还没刚跑进洗手间,我就拧开水龙头,把水一个劲地往脸上捧,董沁在我身边看着我说,想哭就哭吧,用不着这样。

被她这么一说,我真想抱住她狼嚎大哭,但是我没有,我抬起头,擦了擦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边笑还边说:“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可事实上就是如此,从和萧雨泽分开到现在,我隐忍着的泪水在顾叶叶的两巴掌之后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泄千里,就差没把我自己冲到新加坡了。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董沁还特不放心地问了句,“你确定你没事了吗?”

我笑笑,然后就推开了包间的门,玫瑰和萧雨泽依旧对峙着,见我回来,玫瑰一把拉住我问,“王思涵,你没事吧?”整的我特无奈。

我把目光放在了萧雨泽的身上,我说,“这酒我陪你喝,在坐的这么多人,也就我资格最老了吧。”

萧雨泽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他抬着头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笑笑,端起酒杯接着说,“这第一杯呢,我就祝你转学成功。”说着,我就把红酒往嘴里送,但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李易繁挡了下来,他站在我身边,苦着脸,那表情真是比苦瓜还要苦呢。他说,“王思涵,难道你不知道你不会喝酒的吗?”

我看了他一眼,他紧锁着眉头,一脸的不安,我笑了笑,我说,我没事。说完之后我就推开了李易繁,然后把那杯红酒像灌白开水似的灌进了肚子里,跟泪水比起来,这点酒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还没刚放下酒杯,李易繁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抓着我就往外走,我说,你放开我,你女朋友在中间坐着呢,你拉我干嘛。

李易繁忽然就站了原地,松开我的手,然后转过身子,一字一句地说,“王思涵,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你给我好好的!”

包间的温度立马就上升了,跟空调关了似的,我转过身子看见江雪晴一脸苍白地坐在沙发上,忽然就觉得我正扮演着顾叶叶曾经出现的扮演过的角色,江雪晴肯定是在心里把我祖宗都骂了个遍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点头了,而且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说好,然后我就听见顾叶叶的冷笑声,“贱人就是贱人,经济危机来了也贵不到哪里去。”她话音刚落,我就感到有股液体泼在我的脸上,红酒像鲜血一样顺着我的脸庞一点点地向下滑落,打湿了我的衣领。

江雪晴放下酒杯,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包间,我听见门“砰”的一声,觉得心里都碎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酒水,端起酒杯走到萧雨泽面前,我说,“还有一杯我还没喝,这第二杯,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萧雨泽脸上的表情抽动了一下,他并不看我,就盯着桌子看,直到我喝完了酒放下杯子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慌忙地躲闪开了。

玫瑰一把拉住我说,“王思涵你没事吧?”

我笑笑,我说我没事。说完我就转过了身子,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转身就是天涯,我想我和萧雨泽从此以后也就是各自天涯了,不论我现在是否放得下他,他都与我再无半点关系,过往而去的那么多美好岁月终究只是过去时了,除了记忆,什么都回不去。

我挤出了酒吧,重重地舒了口气,暖黄色的路灯将我的身影拉得很长,我看着车水马龙的不眠之夜,忽然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李易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往左走,他也往走左;我往右走,他也往右走;我站在原地不动,他也立马停了下来。我转过身子看了他一眼,他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我说,声音还算得上平和。

他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然后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凭什么?”我反驳,“你是私家侦探还是男仆?”

“我是你男朋友。”他看着我,一脸的无赖相,“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可是亲口答应的,这帐可赖不掉。”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我真后悔自己为了刺激萧雨泽说出了那个“好”字,结果倒好,萧雨泽无动于衷,倒是把江雪晴给伤得一塌糊涂。可是生活不带玩后悔的,更没有卖后悔药的,怪不得中国有句成语叫“一足失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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