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微皱着眉头,脚步竟快了起来,他隔着几步距离,快速绕到了尸体的另一边,入眼的那几个移动的小黑影直接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是有其它东西在捣乱!
一下子看的明明白白的凌羽带着极大地好奇,轻手轻脚的想靠过去,他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物种在这装神弄鬼。可是自己才走了几步距离,那些小东西仿佛忽然察觉到了他的逼近,瞬间警觉起来。迅速从尸体上避退下来,在尸体一旁的地上成弧形状站在了一起,像是一群战士组成的阵型般,面对着凌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那些东西是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全部成灰黑色,刚才有不少在尸体上,由于颜色太相近而没被细看出来,现在全部汇聚到了一块,竟有数十只之多。
凌羽知道自己的实力很弱,但是这些屁大点的蜘蛛,自己一巴掌都能拍死十几只,更何况这里也就这么二十来个,要灭掉它们那是完全不在话下的。紧接着,他那灵环便释放出来,手掌已然微微抬起,脸上是完全不在意的轻笑。那些蜘蛛貌似知道眼前这人的杀心已起,竟然一同动了起来,数十个灰黑色的小身影直接朝他冲了上来。
而在它们动起来的那一刹那,一道火舌已然从凌羽的手心处涌出。
“凌羽!等……”
但他这边才刚刚动手,慕容琳的声音忽然在一边惊起。
“啊?”被这毫无先兆的呼叫吓得一颤的凌羽惊诧地扭头望去,只见慕容琳正站在原地对他远远的伸着手臂想要阻拦他。
但是……已经为时已晚,那一道火舌已然扫掉了全部的蜘蛛。
慕容琳面露痛色,不顾自己腰上的伤口,火急跑来,然后看着地上的那些焦黑的小尸体,神情复杂。
“我……”站在一旁的凌羽可谓是懵了一脸,仿佛自己做错了天大的事情,但是又不敢问什么,只能呆愣地站在那。
“这好像是……陀沙蛛吧!”慕容琳看上去苦闷的不得了,好似远比她背上的矿石贵重百倍的东西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其惨遭毁灭。
“陀……蛛?”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懂凌羽依旧稀里糊涂,不过看样子,似乎是什么稀有品种。
“陀沙蛛,珍贵稀有的剧毒型蛛种。”箫齐缓缓说道,和其他人一起走了过来。
“哎呀,怎么就这么全没了呀。”慕容琳弯着腰,带着点哭腔,看这样子,是恨不得要把它们的尸骨都捧起来放在手心。
看着她的样子,凌羽感觉自己算是做了一件弥天大错的事情。他求助的眼光看了一眼箫齐,可是后者和他对视了一下,也是无奈地一耸肩膀。
已经快要崩溃的慕容琳竟然蹲下了身子,开始伸手抓着那大家伙的尸体翻动着,嘴上还在不停地低声喃喃道:“还有没有了,是不是藏起来了?”
凌羽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那玩意的尸体那么恶心……他偏头看向一侧,只见横衍就铁杆般的立在一边,丝毫没打算上去阻拦。见他一直都没个动作,凌羽终于耐不住上去拉住慕容琳胳膊,劝道:“姐,姐,冷静点。”
但是慕容琳貌似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伸出的手揪着面前的尸体摆动的更加大力。就在这时,一道极小的黑影忽然从尸体下闪出,以极快的速度朝前方移动。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被在场的大家都注意到了,箫齐眼睛一瞪,颇为惊讶的呼道:“靠,还真藏了一个!”
而他话音刚落,这边慕容琳便直接摆开了凌羽的手,两腿一动快速跟了上去。
“哎……”刚反应过来的凌羽将手一探还想将她抓回来,但是慕容琳已然在数步开外了。
首先追上去的自然是横衍,而箫齐也是紧跟着一拽凌羽的衣服,快速跟了上去。
大家紧随在慕容琳身后,也没人敢说什么。而在最前面的慕容琳也是紧盯着眼前的小蜘蛛,全然不顾这小家伙会把她带到哪去。一直跟了许久,那小蜘蛛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在前面跑的不快不慢,偶尔还会停下来一两秒,或许是在感知同伴们的位置吧。
大家的速度一慢下来,凌羽便有了机会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蜘蛛到底有什么讲究,很珍贵?”
“陀沙蛛,这蜘蛛,论毒性,在所有毒物中,那可是出了名。”箫齐有些诧异地看着凌羽,似乎十分意外竟然有人会不知道这么有名的东西,“陀沙蛛的珍贵可是丝毫不亚于咱们手上的矿石呢,真正的有价无市呀。”
“那我们为什么不抓它?”凌羽脑袋一摆,看了一眼那前面的小黑影,疑问道。
既然这东西这么宝贵,又何必不直接抓起来,还要一直跟着它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箫齐一副相当在行的样子,道,“陀沙蛛虽然毒性超强,但不是每一个都一样的弥足珍贵,比如这一只,那就是普普通通打工的。”
“打工的?给谁打工?”
“蛛母呀。”箫齐一副相当不得了的样子竖起了大拇指,“它们的一个蛛群中,蛛母就是实打实的老大,更是陀沙蛛的生产基地。”
“也就是说,有了蛛母,就等于有了源源不断的陀沙蛛喽?”凌羽似懂非懂,但是紧跟着,他眼睛一瞪,压着声音惊讶道:“她想去抓蛛母!?”
虽然他从没见过什么蛛母,但是一听这架势,那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可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抓一个那么了不得的东西……他们本只是来挖矿石的呀!
“会不会很危险?”凌羽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我哪知道!”箫齐把头凑过来,同样很小声道,“我这也是第一次亲眼见陀沙蛛啊!”
“你也是第一次见?”凌羽十分意外,他一个刚刚进魂族的人不知道还能理解,那箫齐一个土生土长的魂族人到现在都没亲眼见过陀沙蛛?
“所以啊,这玩意实在是太稀有了,你要是能理解它的珍贵程度,你也会不管不顾的。”箫齐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继续道,“还好我要那个没啥用,否则我刚刚就已经疯了。”
“你可以拿出去发财呀。”凌羽玩笑地拍了拍他背上的矿石袋子,笑道。
“得了吧。”哪知箫齐很是无所谓的笑道,“在校区里,用陀沙蛛换能量点你能亏死,带出去,那也是个烫手的玩意,不要也罢。”
凌羽眉头一挑,似乎对他的话很是诧异:“你倒是看的挺开啊!”
“那是自然。”箫齐对着他嘿嘿一笑,便没再说话。
而凌羽也安静下来,数秒后,呼了口气,安安静静地跟在大家旁边。
他感觉应该不会太危险,毕竟刚才那么多陀沙蛛,以他的实力都能轻松灭掉,现在身边那么多高手,那肯定也没问题。心里这样想着,他也放松了些许,也跟着仔细。
许久之后,这个小蜘蛛一直在前面磨磨蹭蹭,貌似是知道后面的人并没有打算要它的命,竟显得不那么着急。而凌羽他们一直跟在它后面,也在不断的朝中心区域渗透,周遭的温度也是高的更加恐怖。
他们脚下的路乱石横起,连两边的石壁也都是相当的烫手,随着周围环境的越发恶劣,凌羽的心里开始有些慌了。
“姐!咱们要不要慎重一下!”一番踌躇后,凌羽一咬牙直接前踏几步,一把抓住仿佛着了魔般的慕容琳,声音颇大。
而好似着了迷一直死盯着陀沙蛛的慕容琳被他突如其来的阻拦吓得一怔,她看了凌羽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然后竟对着凌羽咧嘴微微一笑道:“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说完,便匆匆忙忙地推开凌羽的手,生怕跟丢了般又随着那小蜘蛛走去。
毫无办法的凌羽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横衍身上,可是这个人似乎没有要去阻拦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地守在慕容琳身旁。
“走吧,你可能有点过于紧张了。”走上来的箫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便也跟着继续走去。
过于……紧张了吗?
凌羽看了看周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神经过于紧绷,他总感觉继续走下去实在太危险了。他偏头看了一眼和他一起站在原地的美妍,美妍陪在他的旁边,用那无知无畏的眼神与他对视着,数秒后,眼睛一动,动人地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的笑容实在太能帮人消除烦恼了。嘴角一挑,凌羽也跟着笑了,他抬手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叹了口气,便带着她追上前面的队伍。
随着大家不断深入,温度一直是只增不降,凌羽现在严重怀疑他们已经过于深入中心地带了。他们的脚底下,时不时都会有一些森罗的白骨,触目惊心。凌羽真的有些不太懂他们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有着那么宽的心态,这遍地白骨的地方,他们都看不见吗?
可是大家既然都在随着慕容琳不断深入,凌羽一个人也没办法左右大家的想法,更何况,他在队伍中,一直都是吃软饭的角色。而作为吃软饭的角色,除了跟在大家屁股后面,还能干些啥的?
跟在大家后面一直有些思绪开小差的凌羽走的气喘吁吁,他确实很累了。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跟着下一瞬间,他便被一股子力量拖动了身体。心脏猛地一紧的凌羽刚要大叫,嘴巴却被一下子捂得严严实实,与此同时,耳边极轻的声音响起:“是我。”
箫齐?
凌羽一下子愣的毫无头绪,背后的声音是箫齐无疑,可这是什么意思?
嘴上的手缓缓撤了下来,被解放的凌羽转回头,只见箫齐将手指竖在唇间,微微摇了摇头。明白他意思的凌羽赶忙将嘴抿紧,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此时的他们正躲在石壁旁一块突出的石板般大石块后,石块很大,完全可以掩住他们所有人。
肯定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了,或者前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一想到这,凌羽更有几分紧张了。可是看向面前的几人,他们似乎毫不在意地躲在石块后,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紧张,仿佛就像一次很正常的休息。
这让人相当疑惑的状态持续了数分钟,慕容琳才缓缓朝外探出了一只眼睛,相当隐秘的向前望去。紧跟着,箫齐也探出了半只眼睛。这下子,一直相当好奇的凌羽也实在忍不住的往一侧歪了歪头。
只见前方并无什么异样,平静的出奇,什么都没有,包括大家一直跟了很久的陀沙蛛也已经没了身影。这时,前面的几人一同站了出来,箫齐双臂一抬,伸了个懒腰,而慕容琳也是一脸平淡,哪怕一路痴迷到现在的陀沙蛛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毫不见她有什么反应。
这下子,凌羽更看不懂这是怎么个意思了。
“那个……它不见了。”什么都不懂的凌羽一指前面,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他知道大家肯定都发现了陀沙蛛的消失,但是此时的他除了问这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子,看到那个了吗?”箫齐肩膀一动,顶在凌羽身上,然后手指一抬,指引着他的视线,问道。
那是一个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尸体,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安静地躺在那。破烂的表皮干瘪着包裹着里面的骨架,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没啥啊。”凌羽看的仔细,但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一个尸体还能有什么讲究?
箫齐一啧嘴,瞥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脚尖一动,将脚前的一块白骨轻轻踢了出去,问道:“看到区别了吗?”
这一个动作瞬间让凌羽恍然,在他的身边以及刚刚走过来的地方,地上的尸体都是被啃得干干净净的白骨。而他面前十来米的位置开始,那里的尸体全部都是拥有着颇为完整的皮囊的,仿佛以一条线为界,反差相当明显,他刚刚竟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