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所谓的爱情,原是一场纠缠不清、让人心神不宁、梦想破碎的宿业酬偿。马莉花了一年的积蓄,从这个国家的这一端躲到那一端,然而躲得过四季的风雨,终究也没有逃开爱情带来的蚀骨之痛。还有那些说不上来是爱是恨,是无奈是幽怨的烦恼。那像是一张,无形张开又正在收紧的网,而马莉是一条无所遁形、一头扎进来的鱼,正在密集的网眼里死命挣扎,一双流泪的迷惘的眼睛,痛不欲生的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第一章,紧急逃亡
上午九点多,熬了半宿夜码格子的马素素,正在家里打扫卫生。单身独自居住的马素素已经人到中年,在异乡漂泊了十多年之后,又重回故里,照顾八十多岁的老父母,过着与世无争的桃源般的日子。闲来无事顺便写几篇网文,丰富一下业余生活,实现一下自己年轻时的理想。这种少壮时只身去大都市闯荡,适当的时候抽身而退,既满足自己身居天然山水之间,又能兼顾沐浴双亲父母慈恩的日子,说不上有多幸福满足,起码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却实现不了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马素素的出去和回来,都决定的恰到好处,许多人从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儿,马素素很幸运的都做了。
正拖着地,妈妈的电话打了进来:“喂?素素啊,不得了啦,莉莉跟贾卫打起来了,离家出走啦!”。妈妈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马素素吓了一跳,怎么会呢?马莉不是刚刚才和贾卫领了结婚证,这才不到一周,五天!就打起来了?还离家出走了?!不敢相信归不敢相信,马素素还是安慰妈妈之后,给唯一的侄女马莉打了电话,奈何人家漫游模式,打不进去。于是马素素给马莉发了微信,问她现在人在哪里?是否安全?要知道这是东北的冬天,这气温零下二十几度、三十多度呢!万一这个酒鬼喝醉了倒在哪里,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平和的日子被无辜打乱,马素素的心里有些不耐烦,要说这俩孩子也三十出头儿了,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煎熬中过了一会儿,马莉小心翼翼的在微信上回复了:“小姑,我在市里,一家小酒店里。贾卫打我了,呜呜呜……”。这几行字,马素素看的立马儿火冒三丈,这个贾卫不是装的很老实、很文明吗?怎么还带伸手打人的呢?按了按心头的怒火,马素素接着给马莉打字:“为什么?他是真的打你了,还是你们两个闹着玩儿,不是故意的、碰到你了?”,马莉哭泣着发了语音:“小姑,他就是打我了,把我从床上打到了地下,还惊动110了呢,警察都来了!”。这一回马素素的怒气,按耐不住的升腾了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刚结婚五天,就动手打架,还经官动府的,脸皮都被这俩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弄没了,这就先不说了。对家暴问题,哪个女方家长那也绝对是零容忍啊!这个家暴绝不是小事儿,它的分别,就在于零次还是一万次,日子还没过咋样呢,来不来的就动手了,不论因为啥,也不能打人啊,这还了得了?
马莉央求马素素打车来市里看她:“小姑,你别跟我奶奶说,我怕她没啥心眼儿说漏了嘴,让贾卫知道我在哪儿,他又该跑来打我了!呜呜呜,我现在无处可去,上我妈那儿他也知道,小姑,我没活路儿了我,你来陪陪我吧!”。哎呀?贾卫还能上天啊!打我姑娘还打上瘾了,能追到市里的酒店打去了,欺负我们老马家没人啊这是。马素素的一颗心在胸膛里跳的飞快,对马莉挨打这件事儿,又气愤又心疼。贾卫的哥哥贾明,比贾卫大了十几岁,是公安系统的人,跟自己年纪不相上下。这个贾卫是贾家老来得子,贾家在这个小镇颇有一点家底儿,在山边上有一个农庄,每年夏天接待游客都不少赚钱。贾卫自己有工作,虽然那工作是花钱买的,干的半死不活儿,可他贾卫有能耐,能在每年秋天山上松子下来的时候,跟单位领导撒谎请假不上班,赚这笔外快!日子过得虽然不能说特别富裕,起码在这个小镇是足够生活的了。
马莉和贾卫是初中同学,两个人早就认识,少年的时候也算是知根知底。年初的时候,马素素从北京回来定居,马莉也凑热闹儿、从长春回来了,非要跟久不见的小姑和奶奶亲近几天。回来这个小镇之后,断不了要跟以前的小姐妹们联系,结果几个同学一撺掇,就定了时间要聚会。马莉自然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盛装出席了的。没想到的是,这同学一聚会,马莉鬼使神差一般,不知怎么就跟这个离了婚的贾卫好上了!在马素素和父母诧异的眼神儿里,马莉和贾卫的感情,温度一路飙升,迅速地从同学变成了情侣。虽然马素素并不看好这个离过婚的贾卫,但是马莉喜欢!人家俩人好的如火如荼,没多久就同居了……
马素素想着的是,马莉刚回来的时候,心里是没有谈恋爱这码事儿的,她根本也没想要在小镇安家,把根儿扎在这里。春天的气氛刚刚好,好的让人有一种错觉,好像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了,一切都可以像春天的树和花朵一样,没有退缩的欣欣向荣。那时候马莉跟着马大脚还有马素素,沿着河提边的小路,边走边聊,边采野菜,那种心情就像飘浮在五月蓝天上的白云彩,是无忧无虑、极其舒展的。
也许,是小镇的这种毫无压力,或者说是懒散的自在感,让马莉喜欢了?还是能跟着奶奶马大脚和小姑马素素,又一起重温了儿时的同游项目,让她的心里得到了巨大的满足。马莉突然地就做了一个决定:就在老家小镇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留在奶奶马大脚和小姑马素素身边,再也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独自漂泊了。想一想吉林长春的日子,是不愁衣食,人也自由,但是离同一个城市的亲妈侯春菊,也有俩小时的车程,万一有个发烧感冒的,互相还是借不上力。深夜一个人睡去,清晨一个人醒来,那种蚀骨的孤独,马莉想起来就浑身不自在。